第759章 万药窟（2/2）
“指令确认。消耗因果点数，启动‘根源净化’……”
凌云身后，元始道轮显现，但这一次，道轮中央不是往常的银灰色光芒，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漆黑漩涡。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让万物回归“无”的恐怖气息。
他抬手，对着药尘子面孔和十三药傀，轻轻一握。
“归无。”
没有光芒，没有声音，没有能量波动。
但药尘子面孔、十三药傀、三百六十触手、整个房间的血肉菌毯……所有被混沌污染的存在，如同被橡皮擦从世界上擦去的铅笔痕迹，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不是摧毁，不是净化，而是从“存在”层面被抹除，仿佛从未诞生过。
房间恢复了原本模样——温神玉的墙壁，简朴的药架，一张木床，一张书桌。只是地上多了些药材残渣，以及……一个昏迷的绿衣少女。
药灵儿从半空落下，被青紫接住。
“她怎么样？”青紫检查药灵儿的伤势。
“外伤好治，但混沌侵蚀已经深入骨髓。”凌云走到床边，伸手按在药灵儿额头，“需要至少三重净化：第一重净化肉体，第二重净化血脉，第三重净化灵魂。”
他掌心亮起银灰色光芒，光芒分为三色——白、青、金，依次注入药灵儿体内。
白色光芒所过之处，她伤口处的黑气被驱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青色光芒游走全身血脉，将潜伏在血液中的混沌孢尘全部焚化；金色光芒则直达识海，在她神魂表面镀上一层保护膜，隔绝了混沌的后续侵蚀。
半柱香后，药灵儿悠悠转醒。
她第一眼看到青紫，愣了愣，又看到凌云，眼中闪过惊恐：“你们……那些怪物呢？！”
“都解决了。”青紫柔声道，“你现在安全了。”
药灵儿环顾四周，确认房间真的恢复正常后，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哭了足足一刻钟，才抽噎着说出这三个月来的经历。
原来，三个月前神农殿突然出现“药魔瘟疫”，许多弟子和长老在炼丹时突然发狂，攻击同门。药尘子大长老启动万药大阵封闭全殿，同时派核心人员撤往药圃避难。但谁也没想到，药圃早就被渗透了。
“我们躲进来第三天，地底就冒出那些黑色粘液。”药灵儿颤抖道，“它们先是污染了神农鼎，然后顺着药神根须扩散……长老们一个个被抓走，转化成怪物。我因为通灵药体，能提前感知危险，才躲到现在。”
她看向凌云，突然跪了下来：“前辈，求您救救神农殿！我知道大长老……药尘子她没救了，但殿里还有很多人被关押在‘炼丹地牢’，他们可能还活着！还有……神农鼎必须夺回来！那是镇压神农殿气运的至宝，如果彻底被混沌污染，整个神农殿就真的完了！”
“炼丹地牢在哪？神农鼎又在哪？”凌云问。
“地牢在药圃正下方三千丈，入口被伪装成一口枯井。”药灵儿快速道，“神农鼎原本在药圃中央的‘祭药台’上，但被污染后，它……它自己飞走了。我能感应到，它去了万药窟最底层，那里是‘神农氏闭关地’。”
神农氏闭关地？那位六皇之一，沉睡八万年的存在，难道也……
“另外……”药灵儿迟疑了一下，从怀里取出一块残缺的玉片，“这是我在躲藏时，从一个死去的长老身上找到的。他似乎想告诉我什么，但没说完就断气了。”
凌云接过玉片。玉片上只有半句话：“大长老是假的，真的在……心魔族……混沌契约……”
心魔族！混沌契约！
线索再次指向这个势力。
“看来神农殿的沦陷，背后又是心魔族在搞鬼。”青紫冷声道，“他们与混沌魔主签订契约，在神界各处制造混乱。”
“不止。”凌云将玉片收起，“如果连神农殿大长老都能被替换、被侵蚀，那么神界其他势力呢？天刑司、时空管理局、血脉净化司……这些机构里，又有多少是混沌的人？”
细思极恐。
“先去地牢救人。”凌云做出决定，“然后去最底层，会会那个……被污染的神农鼎。”
三人离开小屋，前往药圃中央。按照药灵儿指引，很快找到了那口伪装成枯井的地牢入口。井口被一层幻术掩盖，但在凌云的元始视界下无所遁形。
揭开幻术，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垂直通道。通道内壁刻满了封印符文，但现在大多数符文已经黯淡、破损，显然封印力量大减。
“我下去。”凌云对青紫道，“你和药灵儿在上面接应，布下防御阵法，以防万一。”
“可是……”
“入通道。
通道极深，下落了足足百息才踏到实地。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
空间被分成数百个“炼丹牢房”，每个牢房都是一个独立的透明丹炉。丹炉内关押着人，炉底燃烧着不同颜色的火焰，正在以活人为“药材”，炼制某种邪恶的丹药！
大多数丹炉里的人已经化为药渣，但仍有三十几个丹炉中，还有微弱的生命气息。
而在空间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混沌丹炉。炉身由被污染的“万药神玉”打造，炉盖上镶嵌着七颗混沌眼珠，眼珠不断转动，监视着所有牢房。炉内燃烧着灰黑色的“混沌药火”，火焰中隐约能看到一张张痛苦的人脸在哀嚎。
丹炉旁，站着三名身穿神农殿长老袍，但眼瞳混沌的“炼药师”。他们正对着混沌丹炉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以神农血脉为引，以万药精华作材，以混沌之火炼制……恭迎‘药魔尊者’降临！”
药魔尊者？混沌魔主麾下的新爪牙？
凌云的出现，立刻引起了注意。
三名混沌炼药师同时转头，六只混沌眼锁定了他。
“闯入者……正好，缺一昧‘混元道体’作为主药。”中间那个炼药师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黑色尖牙，“抓住他，投入圣炉！”
左右两个炼药师立刻扑来。他们的攻击方式诡异——不是法术，而是“投药”！
左边炼药师抛出一把“化道散”，粉末触及之处，法则开始溶解；右边炼药师则洒出“蚀魂液”，液滴飞过的地方，连空间都发出被腐蚀的嘶嘶声。
都是能威胁到混元大罗金仙的歹毒药道攻击！
凌云甚至懒得动手。
他只是看着两人，淡淡说了一句：
“你们炼了一辈子药，可曾想过……自己也会变成药？”
话音落下，两个扑来的炼药师突然凝固在半空。
然后，他们的身体开始“药化”——皮肤变成药草质地，血液化为药液，骨骼转为药玉，内脏则各自化作不同属性的药囊……
三息之后，两个活生生的炼药师，变成了两株人形的“活体药材”，悬浮在半空，还在微微颤动！
中间那个炼药师惊呆了：“你……你对我的同僚做了什么？！”
“没什么。”凌云走向他，“只是帮他们完成了身为‘药道修士’的终极理想——以身化药，奉献己身。”
“你……你这个魔鬼！！！”炼药师歇斯底里地催动混沌丹炉，“药魔尊者！请降临吧！吞了这个亵渎药道的狂徒！”
混沌丹炉剧烈震动，炉盖轰然掀开！
炉内，灰黑色的混沌药火冲天而起，火焰中凝聚出一尊三头六臂的药魔虚影。虚影高达十丈，三张面孔分别呈现怒、笑、悲三种表情，六只手臂各持一种药道刑具——捣药杵、碾药轮、切药刀、炼药鼎、抽药鞭、焚药炉。
“是谁……召唤本尊……”药魔虚影发出重叠的轰鸣声，六只眼睛同时盯住凌云，“一个……元始气息的祭品？很好……吞了你，本尊就能凝聚实体，真正降临此界！”
它六臂齐挥，六种药道刑具同时发动攻击！
捣药杵砸下，带着碾碎万物的重力；碾药轮旋转切割，能磨灭一切法则；切药刀斩出撕裂虚空的刀芒；炼药鼎倒扣而下，要将凌云收入其中炼化；抽药鞭如毒蛇缠绕，鞭梢分泌着溶解神魂的毒液；焚药炉喷出焚天药火，火焰中蕴含着数百种剧毒药性！
六重攻击，每一重都足以灭杀混元大罗金仙中期！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攻势，凌云只做了一个动作。
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对着药魔虚影，轻轻一点。
“散。”
就一个字。
药魔虚影、六种刑具、冲天药火、整个混沌丹炉……如同被戳破的泡沫，噗的一声，全部消散。
连灰烬都没留下。
那个幸存的炼药师直接吓傻了，瘫坐在地，裤裆湿了一片。
凌云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告诉我，心魔族在神农殿的布局，以及……混沌契约的内容。”
“我……我说……”炼药师彻底崩溃，“心魔族派了三位‘心魔使’潜伏在神农殿，他们分别替换了药尘子大长老、藏书阁主、炼丹堂堂主。混沌契约是……是以神农药圃为祭坛，炼制‘万药混沌丹’，服用此丹者将成为混沌魔主在神界的‘代言人’，获得部分混沌权柄……”
“代言人是谁？”
“是……是……”炼药师正要说出名字，突然身体一僵，七窍中涌出灰黑色火焰！
他被灭口了！混沌魔主在他神魂中下了禁制，一旦试图泄露核心机密，就会自焚！
凌云皱眉看着炼药师化为灰烬，知道从这里问不出更多了。
他转身，走向那些还在运转的丹炉牢房。
“系统，计算最佳解救方案。”
“计算中……建议：以元始之力模拟‘断药诀’，切断丹炉与囚徒的生命链接，再以造化之力重塑被抽取的本源……”
按照系统方案，凌云花了半个时辰，将所有幸存的囚徒解救出来。一共三十七人，都是神农殿的核心成员，包括两名内门长老、十五名真传弟子、二十名精英弟子。
他们虽然被救出，但都元气大伤，需要长期调养。
凌云将这些人暂时安置在地牢的安全区，布下防护阵法，然后返回地面。
他将情况告知青紫和药灵儿，药灵儿听到还有这么多人幸存，喜极而泣。
“现在，去最底层。”凌云看向万药窟更深处，“神农鼎，还有神农氏闭关地……那里，应该藏着最终的答案。”
三人再次启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深入万药窟的同时，神农殿外，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四道身影撕裂虚空，出现在万药大阵外。
为首者，正是心魔族大长老——幻心老祖。
他身后，站着三位气息恐怖的存在：一位是时空管理局的“时空监察使”，一位是天刑司的“裁决神将”，还有一位……赫然是血脉净化司的司主！
四大势力高层，联袂而至。
幻心老祖看着万药大阵上那个还未完全愈合的通道，眼中闪过冰冷的杀意：
“元始行走者……你坏了我们太多好事。这一次，就让你永远留在神农殿底吧。”
他抬手，一枚漆黑的“混沌阵盘”悬浮而起。
“启动‘四象混沌封神阵’，封印整个万药窟区域。”
“这一次，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