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2222(1/2)
旧照
凌晨两点,雨敲打着卧室的窗。林晚被手机震动惊醒,屏幕上显示着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
那是一张泛黄的黑白合照,十几个身穿民国学生装的年轻人站在一栋三层洋楼前,面无表情地望着镜头。建筑的尖顶、拱形窗户、爬满藤蔓的外墙,都透着一股阴森气息。林晚从未见过这栋楼,但照片中第二排左数第三个女生的脸,竟与自己一模一样。
她猛地坐起,寒意从脊背爬上来。是恶作剧?可照片的年代感和细节真实得可怕。她放大照片,看到那栋楼的门口挂着一块模糊的牌匾——“望月学社”。更诡异的是,所有学生的眼睛似乎都在盯着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
连续三天,同一时间,同一号码,不同照片。第二张照片里,那栋楼内部,学生们围坐长桌,中间摊着一本厚重的书,墙上挂着奇怪的符号。第三张照片是夜晚,学生们举着火把站在楼顶,仰头望月,表情狂热。
林晚终于崩溃,回拨那个号码。“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机械女声冰冷重复。
她决定找出真相。网络搜索“望月学社”,毫无结果。请教历史系教授,对方沉吟良久:“望月学社?好像在哪本旧档案里见过……对了!市档案馆可能存有民国时期的教育机构记录。”
市档案馆的管理员是个戴老花镜的银发老人,听到“望月学社”时,他手中的茶杯微微晃动。“那是个邪门的地方,”他压低声音,“上世纪二十年代成立的秘密社团,表面上研究天文,实则进行某种招魂仪式。1937年夏天,学社连同里面所有学生,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消失?”
“对,像人间蒸发。警察破门而入时,桌椅整齐,书本翻开,唯独不见人影。有人说他们成功召唤了什么,把自己献祭了;也有人说他们走进了另一个世界。”老人从抽屉深处抽出一本蒙尘的档案,“这是当年案件的记录,原本不该给外人看……但你长得太像一个人了。”
档案里夹着一张照片——正是林晚收到的第一张合照。旁边标注着每个学生的名字。第二排左三:苏婉。
“苏婉是学社的秘书,也是唯一留下日记的人。她在消失前一周写道:‘月圆之夜,门将开启。我们不再是我们。’”老人翻到档案最后一页,是一张建筑平面图,右下角有个地址——青石路144号。
“这栋楼还在?”
“理论上还在,但那地方……”老人欲言又止,“八十年代城市规划,青石路一带整体拆迁,唯独144号怎么也拆不掉。推土机接近就会故障,工人接连发生意外。最后只好用围墙圈起来,任其荒废。小姑娘,听我一句劝,别去。”
但林晚知道自己必须去。不仅因为那些照片,更因为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梦中,她无数次走过那栋楼的旋转楼梯,指尖触摸过冰凉的大理石扶手,鼻尖萦绕着旧书和灰尘的味道。
周五傍晚,林晚来到青石路。整条街都是现代化商场和写字楼,唯独一堵高墙突兀地立在街角,墙上爬满枯藤。她找到一扇生锈的铁门,轻轻一推,门竟无声开启。
里面是另一个世界。
时光在此停滞。三层洋楼静静矗立在荒草中,尖顶刺向铅灰色天空。拱形窗户像空洞的眼睛,藤蔓如血管缠绕外墙。林晚推开沉重的橡木大门,灰尘在斜阳中飞舞。内部与照片一模一样:门厅铺着黑白地砖,旋转楼梯通向二楼,墙上挂着破损的油画,画中是星空图案。
她走上二楼,长廊两侧是教室。推开第一扇门,黑板上的粉笔字依稀可辨:“月相与灵体通道。”桌椅整齐,仿佛学生刚刚离开。第二间是图书馆,书架倒塌,古书散落一地。林晚捡起一本硬皮书,封面用金粉印着《月之门》,内页是复杂星图和晦涩咒文。
三楼只有一扇雕花木门,门牌写着“观月厅”。推开门,圆形房间内没有窗户,只有穹顶上绘着巨大月亮。房间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本摊开的厚书——与照片中一模一样。林晚走近,看清书页上的内容时,血液几乎凝固。
那是一份名单,记录着参与“终极仪式”的学生。每个名字后面都有一个日期,全部是1937年7月15日。但在名单末尾,用不同墨水添加了一个新名字:林晚,2023年10月31日。
明天就是10月31日。
她转身想逃,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关闭。月光突然透过穹顶洒下——尽管外面还是黄昏。石台上的书自动翻页,停在画着复杂仪式的那一页。墙壁开始浮现发光符号,与照片中的一模一样。空气变冷,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吟唱,用的是她听不懂却莫名熟悉的语言。
“你回来了。”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林晚猛地回头,一个穿着民国学生装的女孩站在月光中,正是照片里的苏婉——也是镜中的自己。
“你是谁?”林晚后退,背抵石台。
“我是你,你是我。”苏婉微笑,眼中没有瞳孔,只有两轮满月,“八十多年了,我们一直在等待完整的灵魂归位。当年仪式只成功了一半,我们的灵魂分裂,一半困于此地,一半轮回转世。现在,月圆之夜将至,门将再次开启。”
“什么门?”
“连接两个世界的门。望月学社追求的从来不是招魂,而是进化。我们发现了月亮的秘密——它不仅是卫星,更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平行世界。月圆之夜,某些地点会出现通道,前往一个没有死亡、没有时间的世界。”苏婉指向穹顶,“但穿越需要代价:完整的灵魂必须分裂,一半先行探路,一半留在现世等待时机。当年,我选择留下,让另一半前往彼界。现在,是完成旅程的时候了。”
林晚头痛欲裂,记忆碎片涌来:深夜的仪式、吟唱、同伴们手拉手走向月光下的漩涡、苏婉独自站在空荡大厅中的背影……她全都想起来了。不,是苏婉的记忆流入了她的意识。
“今晚子时,月最圆时,门会打开一分钟。”苏婉伸出手,“来吧,让我们完整。然后,前往永恒。”
林晚看着那只苍白的手,内心剧烈挣扎。永恒的生命?没有死亡的世界?听起来像天堂。但她想起档案馆老人说的话:“他们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不是“前往”,而是“走进”。还有苏婉日记的最后一句:“我们不再是我们。”
“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林晚问。
苏婉的笑容凝固了一瞬。“完美。没有痛苦,没有失去,只有永恒的和谐。”
“那为什么当年你们没有全部过去?为什么你要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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