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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沙定洲之乱(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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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初垂,昆明的黔国公府内却是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飞檐斗拱在无数灯笼的映照下,勾勒出威严而奢华的轮廓。丝竹管弦之声袅袅传出,混合着酒肉的香气与宾客的谈笑,在这西南边陲的重镇,营造出一派太平盛世的虚幻景象。

正厅之内,宴席大开。

今黔国公沐天波身着国公常服,面带笑容,手持玉杯,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着座下众人。

下首分列两旁的,皆是云南地面上的实力派土司:石屏土司龙在田,须发半白,眼神深邃;嶍峨土司王扬祖,身材魁梧,声若洪钟;蒙自土司沙定洲,正值壮年,眉梢带煞,眼神却透着精明;宁州土司禄永命,沉默寡言,只顾饮酒;景东土司刁勋,则是一脸谄媚,时刻留意着沐天波的脸色。

一群身姿曼妙的舞妓,随着乐声在铺着锦绣的地毯上翩翩起舞,水袖翻飞,环佩叮当,试图将宴会的气氛推向高潮。

蒙自土司沙定洲端起酒杯,洪亮的声音压过了乐声:“国公爷!两个月前,那吾必奎不知死活,悍然作乱,连破大姚、定远、姚安数城,声势一度骇人,搅得全滇不宁!幸得国公爷您运筹帷幄,指挥若定,雷霆一击,便叫那跳梁小丑灰飞烟灭!此等大功,震慑宵小,保我滇地安宁,实在可喜可贺!末将敬国公爷一杯!”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表了功,又抬高了沐天波。其余土司见状,也纷纷举杯附和。

沐天波哈哈一笑,显得颇为受用,举杯环敬:“沙镇抚使过誉了!平定叛乱,非我沐家一家之功,全赖在座诸位同心协力,鼎力相助!我沐家世代镇守云南,与诸位休戚与共!来,共饮此杯,愿我滇地从此风调雨顺,再无刀兵!”

众人齐声称是,仰头饮尽。

放下酒杯,沐天波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轻轻拍了拍手,乐声骤停,舞妓们也知趣地退至一旁。大厅内的气氛瞬间从喧闹转为肃杀。

“带上来!”沐天波沉声道。

脚步声响起,夹杂着铁链拖地的刺耳声音。只见一个浑身血污、被粗重铁链和绳索五花大绑的壮汉,被几名如狼似虎的沐府亲兵押了上来。他虽然伤痕累累,步履踉跄,但头颅依旧高昂,双目圆睁,死死瞪着主座上的沐天波,正是此次叛乱的首领——吾必奎。

景东土司刁勋立刻跳了出来,指着吾必奎的鼻子骂道:“呸!不知感恩的狗东西!黔国公待各路土司向来不薄,分田赐爵,何等恩典?你竟敢狼子野心,起兵作乱,搅扰地方,真是罪大恶极,百死莫赎!还不快快跪下,向国公爷磕头求饶,或许国公爷慈悲,还能赏你一个痛快点的死法!”

“哈哈哈!”吾必奎猛地仰头,发出一阵嘶哑却充满嘲讽的大笑,笑声在大厅内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他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厉声道:“求饶?我呸!你们汉人有句话,叫‘成王败寇’!老子输了,是老子时运不济,本事不济,无话可说!要杀要剐,老子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想让老子向这盘剥无度、假仁假义的沐家小儿求饶?做你娘的千秋大梦!”

他这番话,尤其是“盘剥无度、假仁假义”八字,像钢针一样刺入在场许多土司的耳中,虽然他们表面上依旧恭顺,但眼神中难免闪过一丝复杂。沐天波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方才宴会的和煦气氛荡然无存。

“冥顽不灵!”

沐天波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也懒得再维持那层虚伪的体面,声音冰冷如铁,“乱臣贼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拖下去——”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令人胆寒的判决:

“五马分尸!悬首城门三日,以儆效尤!让所有心怀不轨之徒都看看,背叛朝廷、对抗我沐家,是何下场!”

亲兵轰然应诺,上前粗暴地拖拽吾必奎。

吾必奎被拖行着,却用尽最后力气挣扎回头,嘶声怒吼,声裂云霄:“沐天波!你这吸血的蛀虫!你在云南横征暴敛,苛待各族,绝不会有好下场!老子在黄泉路上等着你!等着看你沐家大厦倾覆的那一天!哈哈哈哈哈——!”

那充满怨毒与诅咒的狂笑声逐渐远去,最终消失在后堂的黑暗中,但余音似乎仍在大梁间萦绕不去。

大厅内一片死寂,落针可闻。

刚才还推杯换盏的土司们,此刻都屏住了呼吸,有的低头盯着酒杯,有的眼神游移,无人敢与沐天波对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难以言喻的压抑。

沐天波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他知道,吾必奎的诅咒不仅仅是个人的怨恨,更道出了云南水面下汹涌的暗流。但他不能在此刻显露半分动摇。

他脸上重新挤出一丝略显僵硬的、属于胜利者的笑容,再次举起酒杯,声音刻意提高了八度,试图驱散那令人不安的阴霾:

“好了!一个不知死活的狂徒罢了,休要让他扰了大家的雅兴!”

“接着奏乐!接着舞!”

丝竹声再次响起,舞姬们重新起舞,但那份欢愉已然变质。

宴会继续,只是每个人都心不在焉,笑容底下藏着各自的算计与忧虑。沐天波坐在主位,美酒入喉,却仿佛尝到了一丝铁锈般的腥味。

沐天波知道镇压吾必奎,只是暂时压下了火苗,云南这片土地,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而朝廷即将到来的大军,更是悬在头顶的一把不知是福是祸的利剑。

夜已深沉,黔国公府内的喧嚣早已散去,只余下仆役轻手轻脚收拾残局的细微声响,以及更夫遥远的梆子声。沐天波饮了不少酒,带着几分疲惫与一丝镇压叛乱后的掌控感,沉沉睡去。

然而,这短暂的安宁注定无法持续。

“国公爷!国公爷!大事不好了——!”

心腹管家沐洪惊恐万状、近乎破音的喊叫声,如同利刃般撕裂了寂静的夜空,也瞬间刺穿了沐天波的梦境。他猛地从床榻上坐起,心脏狂跳,睡意全无。

“慌什么!何事?”沐天波厉声喝问,但声音里已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沐洪连滚爬带地扑到床前,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断断续续:“反了!反了!沙……沙定洲反了!还有王扬祖、禄永命他们……好几家土司都跟着反了!”

“叛军已经……已经控制了东门和北门,正朝着府邸杀来!国公爷,快,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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