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要战便战,大唐武士亮出关刃!(1/2)
天宝年间,河西道,凉州。
秋日的苍穹,高远而肃杀。
偶尔有孤雁南飞,留下几声凄厉的哀鸣,旋即被朔风撕碎。
风从戈壁深处吹来,卷起黄沙与枯草,掠过凉州城高耸的城墙。
呜咽着,仿佛无数阵亡将士的魂灵在低语。
凉州,校场。
巨大的夯土校场被踩踏得坚硬如铁,近千名精挑细选的健儿,正以什为单位,进行着残酷的对抗操练。
他们并非使用木制兵器,而是手持未开刃但分量丝毫不减的铁制刀枪,身披近日才由匠作营日夜赶工出来的新式甲胄,在一片划定区域内奋力搏杀。
“顶住,肩并拢,腰腹发力,想象你面前是吐蕃的铁鹞子,退一步,就是死!”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校场上空炸响。
说话的是孙二狗,如今他已官至果毅都尉,是李骁麾下“翼青卫”及新编“铁壁营”的直接统领。
他身着一套明显经过改良的明光铠,胸前的护心镜光可鉴人,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双臂和腿侧加装的钢甲片,在秋日稀薄的阳光下,泛着青光。
场中,一名身材格外魁梧的士卒,代号“铁塔”。
正手持一面加厚蒙皮木盾,承受着对面三名手持长矛的同袍的轮番突刺。
他身上穿戴的,正是匠作营主管陈胥呕心沥血之作。
以冷锻法反复捶打,初步具备整体板甲雏形的“铁壁”重甲。
甲片连接处仍显粗糙,活动时发出“嘎吱”的摩擦声,但防护力已初见端倪。
矛尖戳在胸甲和肩甲上,大多滑开,只留下浅白的划痕,偶尔有力大势沉的一击,也仅仅让“铁塔”身形微晃,未能破防。
“铁塔,感觉如何?”
孙二狗大步走过去,用刀鞘敲了敲士卒的胸甲,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那士卒喘着粗气,汗水从额角滑落,流进甲胄的缝隙里。
他瓮声瓮气地回答。
“回都尉,甲是好甲,就是太沉了,动作慢得像陷在泥里,挥刀劈砍十几次,这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
“沉就对了!”
孙二狗瞪着眼。
“吐蕃人的破甲锤更沉,这甲是保你命的,现在嫌沉,战场上你就知道它的好,都给老子听好了!”
他转向周围操练的士兵,声音如同敲击破锣。
“穿着这身铁疙瘩,给老子练,练到你们忘了它的重量,练到它成了你们的皮,练到你们穿着它也能跑,能跳,能杀人!”
校场边缘,一座临时搭建的木质望台上,李骁按刀而立。
唯有腰间那以粗麻布严密包裹,形制奇古的横刀,隐隐透露出不凡。
他深邃的目光如同鹰隼,缓缓扫过校场上每一个奋力搏杀的身影。
从他们年轻或沧桑的脸庞,到他们身上闪烁着寒光的甲胄,再到他们因疲惫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死死握住兵器的手臂。
秋风卷起战袍的下摆,带来远方戈壁特有的干燥与荒芜的气息。
他伸出手,指尖拂过腰间的刀柄。
隔着粗糙的麻布,一股仿佛活物心脏搏动般的悸动,顺着指尖传来,带着冰冷而暴戾的渴望。
这柄名为“斩机”的妖刀,似乎也嗅到了空气中日益浓厚的战争与死亡的气息,开始不安地躁动。
李骁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只是用指节轻轻叩击了一下刀柄,动作轻微得如同在安抚,一头蛰伏在阴影中的凶兽。
那悸动似乎稍稍平复,但那股冰冷的联系依旧萦绕不去。
“大帅。”
孙二狗小跑着登上望台,抱拳行礼,脸上带着兴奋与忧虑交织的神色。
“儿郎们操练刻苦,新甲防护极佳,只是,这分量确实影响敏捷,持久力也差些,陈胥那边,人手还是不足,上好的镔铁也快见底了。”
李骁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操练的军阵上,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卒,动作虽显笨拙,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坚定。
他沉默了片刻,声音平稳而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加紧操练,告诉将士们,皮肉之苦,好过战场之上开膛破肚,要让他们尽快适应新甲的重量,做到举重若轻,运转自如。”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
“告诉匠作营主管陈胥,人手不够,就去招募,去流民中找,去俘获的吐蕃匠奴里挑,材料不够,就想办法买,去找那些粟特商人,哪怕价格高些,轮班赶工,人歇炉火不歇,我要在三个月内,看到‘铁壁营’全员披甲!”
他的目光锐利地转向孙二狗,补充道。
“重点是关节处的连接和活动便利,陈胥是聪明人,让他多动脑子,绝不能因为追求防护,而失了战场上的灵活,甲是死的,人是活的。”
“是,末将遵命!”
孙二狗感受到李骁话语中的决绝,精神一振,大声应诺。
李骁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亲卫们早已牵马肃立一旁。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指尖再次无意中触碰到腰间的刀柄。
那股悸动似乎比刚才更强烈了一丝,仿佛一头被囚禁的恶龙,正用角撞击着牢笼。
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用指节再次轻轻叩击了一下刀柄,如同在警告,又像是在达成某种默契。
随即一夹马腹,在亲卫的簇拥下,离开了喧嚣震天、尘土飞扬的校场。
身后的杀伐之声,仿佛一首宏大战争序曲的前奏,在这秋意肃杀的凉州城外,悄然奏响。
凉州节度使府,节堂。
几日后的一个凌晨,急促得如同丧钟敲响的马蹄声,彻底撕裂了凉州城的宁静。
一名背插三根染血红色翎羽的传令兵,几乎是滚鞍落马,被两名亲卫架着,跌跌撞撞地冲进了气氛凝重的节堂。
他盔歪甲斜,征袍破碎,脸上混杂着汗渍,扑倒在地,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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