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超级霸总(1/2)
京晋市的CBD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厉氏集团总部的顶层办公室,落地窗外是一览无余的城市天际线。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将整间办公室衬得亮堂又冷硬。厉沉舟坐在宽大的黑檀木办公桌后,指尖夹着一支雪茄,另一只手端着骨瓷咖啡杯,杯里的蓝山咖啡冒着袅袅热气,醇厚的香气漫过鼻腔。
他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装,熨帖的线条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鬓角的些许白发非但没显老态,反而添了几分杀伐果决的凌厉。桌案上堆着厚厚的文件,都是集团下半年的项目企划,可他此刻的心绪,却飘到了千里之外的那片悬崖——苏晚坠崖已经过去三个月了,搜救队找了整整一个月,最后只在谷底找到了一顶染血的米白色针织帽,连尸骨都没寻到。
从那以后,厉沉舟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回那片果园,不再碰那些带着烟火气的琐碎,一头扎进了集团的事务里,把厉氏集团打理得井井有条,规模扩张得越来越大,成了京晋市名副其实的商业巨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午夜梦回时,苏晚的脸总会在他眼前晃,她的笑,她的嗔,她坠崖时那轻飘飘的身影,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日夜剜着他的心。
咖啡的温度渐渐凉了,厉沉舟却浑然不觉。他抬手抿了一口,苦涩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和心底的那股子空落交织在一起,让他莫名的烦躁。他将咖啡杯重重搁在桌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惊得门外的秘书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
就在这时,厉沉舟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股腥甜的气息猛地涌上喉咙。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往前倾,重重地摔在了冰冷的地板上。滚烫的咖啡泼了一地,骨瓷杯摔得粉碎,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厉总!”
秘书最先冲了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厉沉舟,脸色瞬间煞白。只见厉沉舟四肢抽搐,嘴角不断涌出白色的泡沫,眼睛翻白,看起来像是突发了什么急症。秘书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在发抖:“厉总!您怎么了?快!叫救护车!快!”
办公室外的员工们听到动静,纷纷涌了进来。不大的办公室瞬间挤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慌失措。有人手忙脚乱地掏手机拨急救电话,有人急得团团转,还有人试图上前查看厉沉舟的情况,却又不敢轻易触碰。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了?”
“是不是心脏病犯了?厉总平时工作太拼了,肯定是累的!”
“别瞎动!等救护车来!万一挪动了位置,加重病情怎么办?”
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心里都揪成了一团。厉沉舟是厉氏集团的顶梁柱,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整个集团都得乱套。
就在这时,人群里挤出一个年轻的员工,是刚进集团没多久的实习生小林。小林胆子大,平日里也总想着在厉沉舟面前表现表现。他挤到厉沉舟身边,看着地上人事不省的厉沉舟,咬了咬牙,蹲下身子就想去扶:“厉总,您撑住!我扶您起来靠在沙发上,这样能舒服点!”
周围的人都惊呼出声,有人想拦住他,可已经来不及了。小林的手刚碰到厉沉舟的胳膊,原本四肢抽搐的厉沉舟,突然停止了动作。他猛地将腿和手都伸直了,像一根绷紧的弓弦,眼睛也瞬间睁开了——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虚弱和痛苦,那双眼睛里,翻涌着的是令人胆寒的疯狂和暴戾,像一头蛰伏许久的凶兽,终于露出了獠牙。
小林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焦急还没来得及褪去,就看到厉沉舟的头猛地一偏,朝着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咔嚓!”
牙齿嵌进皮肉的声音,清脆得让人头皮发麻。
小林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脸上的表情从错愕变成了极致的痛苦。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只能感觉到脖子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温热的血液顺着脖颈往下淌,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衬衫。
厉沉舟像是疯了一样,牙齿死死地咬着小林的脖子,猛地一扯——
“噗嗤!”
一块带着血丝和皮肉的组织,被他硬生生地撕了下来!
周围的员工们都惊呆了,刚才的慌乱和焦急瞬间被冻结,每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惊悚到极致的一幕。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咖啡的苦涩,让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厉沉舟将那块肉吐在嘴里,腮帮子用力地咀嚼着,嘴角还挂着血丝,眼神凶狠得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他看着小林,像是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猎物,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直到这时,小林才像是从噩梦里惊醒,他捂着脖子上那个血淋淋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里汩汩往外涌,染红了他的手掌。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像是破了的风箱,然后才爆发出一阵凄厉到极致的惨叫:“啊——!救命!救命啊!”
那惨叫声像是一道惊雷,劈开了凝滞的空气。
员工们瞬间炸开了锅,尖叫声、哭喊声、逃跑的脚步声混杂在一起,像是一场末日降临的闹剧。有人吓得瘫软在地,有人连滚带爬地往外跑,还有人想冲上去救小林,却被厉沉舟那凶狠的眼神吓得不敢上前。
秘书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她跌坐在地上,看着浑身是血的厉沉舟,又看着奄奄一息的小林,眼泪哗哗地往下掉,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疯了……厉总疯了……”
厉沉舟慢慢站起身,嘴角的血丝还在往下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鲜血的手,又看了看地上疼得蜷缩成一团的小林,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什么东西,血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让他一阵反胃。
他刚才……做了什么?
他为什么要咬小林?
苏晚的脸,又一次在他眼前晃过。她坠崖时的身影,那顶染血的针织帽,像是魔咒一样,死死地缠在他的脑子里。
是了,他太痛苦了。苏晚的死,像是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把自己关在集团的牢笼里,日夜被思念和悔恨啃噬着,早就快要疯了。刚才那阵天旋地转,不是急症,是他压抑到极致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疯狂的宣泄口。
而小林,成了他失控的牺牲品。
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大概是哪个员工在慌乱中报了警。
厉沉舟没有逃,也没有躲。他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血迹,看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得可怕。
警察和医护人员很快冲了进来,看到办公室里的狼藉,看到浑身是血的厉沉舟,又看到脖子被咬掉一块肉的小林,都惊呆了。
医护人员赶紧冲过去抢救小林,可小林脖子上的伤口实在太大了,鲜血根本止不住,他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看是不行了。
警察们举起了枪,对准了厉沉舟,厉声喝道:“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厉沉舟没有反抗。他缓缓地举起双手,抱在脑后,然后慢慢蹲了下去。他的目光越过警察的肩膀,落在窗外那片遥远的天际线上,那里,似乎有苏晚的影子。
他想起了很多年前,苏晚也是这样,靠在他的肩膀上,笑着说:“厉沉舟,你以后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挠花你的脸。”
那时候的风,也是这样温柔。
那时候的他们,还没有这么多的伤害和纠缠。
厉沉舟的眼睛,慢慢红了。他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晚晚……”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我来陪你了……”
警察冲了上来,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他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们押着,朝着门外走去。
路过小林身边的时候,他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那个奄奄一息的年轻人。
“对不起……”他轻声说。
可这三个字,轻飘飘的,落在满是血腥味的空气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激起。
救护车呼啸着开走了,拉着小林,也拉着一个年轻生命的最后希望。
警车也开走了,押着厉沉舟,驶向了无尽的黑暗。
办公室里,只剩下满地的狼藉,破碎的咖啡杯,泼洒的咖啡,还有那滩刺目的血迹。
员工们站在门口,看着警车消失的方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茫然。
谁也不知道,那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厉总,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一个嗜血的疯子。
只有厉沉舟自己知道。
他的疯,是因为苏晚。
是因为那片悬崖。
是因为那顶,永远留在谷底的米白色针织帽。
是因为,他这一辈子,都无法释怀的,爱与悔恨。
车子越开越远,窗外的城市渐渐模糊。厉沉舟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他仿佛又看到了苏晚,她站在悬崖边,笑着对他说:“厉沉舟,你看,那云像。”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
可抓住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气。
还有,满手的血腥。
厉沉舟的嘴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混着嘴角的血丝,咸腥而苦涩。
他知道,这一辈子,他都逃不掉了。
逃不掉对苏晚的思念。
逃不掉对小林的愧疚。
更逃不掉,自己亲手制造的,这场无尽的噩梦。
车子驶进了警局的大门,铁门缓缓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像是一个,再也无法挣脱的牢笼。
而厉沉舟的世界,从此彻底崩塌。
只剩下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呛人,白色的无影灯在头顶晃出刺眼的光,照得厉沉舟的眼睛生疼。他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的白大褂,手套里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着青白。胸前挂着的实习医生牌,边角都被磨得起了毛——这个位置,是他砸了不知道多少人脉,花了不知道多少银子,才硬生生买来的。
手术室里静得可怕,只有仪器发出的“滴滴”声,还有师傅老李低头调试手术刀时,金属碰撞的轻微脆响。厉沉舟的目光,却像是黏在了手术台上那个躺着的人身上,怎么也挪不开。
那人是苏晚。
是他找了整整三年,以为早就葬身在悬崖谷底,却突然在半个月前,被人在山谷下的村落里找到的苏晚。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身上盖着无菌布,只露出需要手术的部位。长长的睫毛垂着,像两把安静的小扇子,呼吸微弱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
厉沉舟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又酸又胀,还有一股汹涌到极致的兴奋,在血管里疯狂地冲撞着。
他竟然还能再见到她。
竟然还能亲手,握着手术刀,站在她的身边。
老天爷待他不薄。
老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厉沉舟,愣着干什么?把止血钳递过来。”
厉沉舟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拿起旁边的止血钳,递了过去。指尖的颤抖,连他自己都掩饰不住。
老李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你今天怎么回事?魂不守舍的。记住了,这是手术室,不是你家果园,半点差错都出不得。”
厉沉舟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应答。可他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苏晚的脸。
三年了。
三年前,他眼睁睁看着她从悬崖上坠下去,那道轻飘飘的身影,成了他这辈子最不敢触碰的噩梦。他疯了一样找了她整整一个月,最后只找到一顶染血的针织帽。从那以后,他把自己埋在厉氏集团的事务里,成了别人口中杀伐果决的厉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午夜梦回时,苏晚的脸,总会在他眼前晃。
他恨她。
恨她一声不吭地就坠了崖,恨她留他一个人在这世上,承受着无边无际的思念和悔恨。
他也爱她。
爱她笑起来弯弯的眼睛,爱她跟他斗嘴时的倔强,爱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气。
这种爱恨交织的情绪,像是一剂毒药,把他折磨得快要疯了。
现在,她就在他的眼前。
躺在手术台上,任人宰割。
而他,握着手术刀。
这个念头,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厉沉舟混沌的脑子。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老李正低头专注地清理苏晚伤口周围的组织,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手术室里的护士,也在忙着清点器械,没人留意到这个新来的实习医生,眼底翻涌的疯狂。
厉沉舟的手,慢慢移到了旁边的托盘上。那里,放着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寒光闪闪,在无影灯下,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他的心跳越来越快,血液像是烧沸了一样,在身体里叫嚣着。
他想起了三年前的悬崖。
想起了那顶被风吹走的帽子。
想起了苏晚坠崖时,他撕心裂肺的嘶吼。
他想起了自己这些年的痛苦,这些年的煎熬。
凭什么?
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些?
凭什么苏晚可以在山谷下的村落里,安然无恙地活了三年?
不公平。
太不公平了。
厉沉舟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偷偷看了一眼老李,老李正背对着他,专注地缝合着伤口,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动作。
就是现在。
厉沉舟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他猛地拿起那把手术刀,手指攥得紧紧的,刀刃的冰凉,透过手套,传到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晚暴露在外的动脉上。那根血管,在皮肤下微微跳动着,像一条鲜活的小蛇。
厉沉舟深吸一口气,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举起手术刀,朝着那根动脉,狠狠划了下去!
“嗤啦——”
刀刃划破皮肤和血管的声音,清脆得让人头皮发麻。
老李听到动静,猛地回过头,瞳孔骤然收缩:“厉沉舟!你干什么?!”
可已经晚了。
鲜红的血液,像是挣脱了束缚的野马,瞬间从伤口里涌了出来。厉沉舟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非但没有停手,反而握着手术刀,又狠狠划了下去——这一次,他直接切断了那根动脉!
“噗——”
血柱像是喷泉一样,猛地飙射而出,溅了厉沉舟一脸一身。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淌,染红了他的白大褂,染红了他的手套,也染红了他那双疯狂的眼睛。
“啊——!”旁边的护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手里的器械“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老李疯了一样冲过来,想去按住苏晚的动脉,嘴里嘶吼着:“厉沉舟!你疯了!快住手!你会害死她的!”
可厉沉舟像是没听见一样,他站在原地,任由鲜血溅在自己的脸上,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狂,越来越扭曲。
他看着手术台上的苏晚,看着她因为失血,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看着她的身体微微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快意。
“苏晚……”厉沉舟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你终于……还是落在我手里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三年……”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你知不知道,看到你躺在这里,我有多开心……”
他像是陷入了某种癫狂的状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脸上的笑容,疯狂得让人不寒而栗。
老李的手,死死地按住苏晚的动脉,可血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涌。他抬头看着厉沉舟,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声音里带着哭腔:“厉沉舟!你这个疯子!你快醒醒!她会死的!”
“死?”厉沉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抬起头,看着老李,笑得更狂了,“死了才好!死了,她就能永远陪着我了!”
“她就再也不能离开我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手术室里回荡着,带着一股诡异的狂热,听得人浑身发冷。
护士已经吓得瘫软在地,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想要报警,可手指抖得厉害,连解锁都做不到。
手术台上的苏晚,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可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边,浑身是血,笑容疯狂的厉沉舟。
苏晚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是浓浓的恐惧。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鲜血从她的嘴角溢了出来。
看到苏晚醒了,厉沉舟的笑容更盛了。他缓缓地朝着手术台走去,脚步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轻飘飘的。
他蹲下身,凑到苏晚的耳边,声音温柔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可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晚晚,别怕……很快……很快就不痛了……”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永远……”
苏晚的眼睛里,涌出了两行清泪。她看着厉沉舟那张疯狂的脸,心里充满了绝望。
她以为,自己从悬崖下活下来,是老天爷给她的第二次机会。她以为,自己可以摆脱厉沉舟,过上平静的生活。
可她没想到,兜兜转转,她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
还是逃不掉。
老李还在拼命地按着苏晚的动脉,可血越流越多,苏晚的眼神,越来越涣散,身体的抽搐,也越来越微弱。
手术室里的仪器,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苏晚的心跳,正在一点点变慢。
厉沉舟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慢慢凝固了。他伸出手,想要去抚摸苏晚的脸,可指尖刚碰到她的皮肤,就被她躲开了。
苏晚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在说什么。
厉沉舟凑近了耳朵,想要听清楚。
他听到了。
苏晚说的是:“厉沉舟……你……真的……好狠……”
说完这句话,苏晚的眼睛,彻底失去了光彩。
仪器上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笔直的直线。
刺耳的警报声,在手术室里回荡着,像是一首绝望的挽歌。
厉沉舟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脸上的笑容,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和空洞。
他看着苏晚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看着她嘴角的血迹,看着她眼角的泪痕,脑子里一片空白。
刚才那股汹涌的快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一点点蔓延到全身。
他做了什么?
他杀了苏晚。
他亲手,杀了他爱了一辈子,也恨了一辈子的女人。
老李瘫坐在地上,看着手术台上的苏晚,眼泪哗哗地往下掉。他看着厉沉舟,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你杀了她……你这个疯子……”
厉沉舟缓缓地站起身,低头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
那双手,曾经牵过苏晚的手,曾经抱过她,曾经给她削过苹果。
可现在,这双手上,沾满了她的血。
厉沉舟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手术台上的苏晚,突然发出一声像是野兽一样的哀嚎。
“晚晚——!”
“我不是故意的——!”
“我错了——!”
他疯了一样扑到手术台上,想要去抱住苏晚,可手刚碰到她的身体,就被老李死死地拉住了。
“别碰她!”老李嘶吼着,“你不配碰她!”
警笛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是护士终于拨通了报警电话。
厉沉舟没有反抗,他只是瘫坐在地上,看着苏晚的脸,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迹,一起往下淌。
他的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晚晚……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不该杀你的……”
“我只是……只是太想你了……”
警察冲进手术室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烈的景象——手术台上躺着一个没有生命迹象的女人,地上坐着一个浑身是血,状若疯癫的男人,还有两个瘫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医护人员。
厉沉舟被警察带走的时候,目光还死死地盯着手术台上的苏晚。
他的脸上,泪痕交错,血迹斑斑,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他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毁了。
他杀了苏晚,也杀了自己。
手术室里的无影灯,依旧亮着,刺眼的光,照在苏晚苍白的脸上。
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像是一场,永远也醒不来的噩梦。
警车缓缓驶离了医院,窗外的阳光,刺眼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厉沉舟靠在车窗上,闭上眼睛。
他仿佛又看到了苏晚,看到她站在果园的苹果树下,笑着对他说:“厉沉舟,你看,今年的苹果,又红了。”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可抓住的,只有一片冰冷的空气。
还有,满手的血腥。
厉沉舟的嘴角,流下了两行清泪。
这一次,他是真的,永远失去她了。
再也找不回来了。
车子越开越远,医院的影子,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厉沉舟的世界,彻底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没有光。
没有苏晚。
也没有了,活下去的意义。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绒布,沉甸甸地压在厉家庄园的屋顶上。卧室里只留了一盏廊灯,昏黄的光线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影。苏晚睡得很沉,眉头微微舒展,嘴角还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什么温和的事。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像一匹柔软的黑缎。
厉沉舟醒着。
他靠在床头,侧着身,目光死死地盯着苏晚的睡颜。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的睡意,反而闪烁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像暗夜里觅食的兽,透着一股冰冷的、诡谲的光。他的手心里攥着一管502胶水,管身被他捏得微微变形,透明的胶水在月光下泛着一股冷硬的光泽。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盘桓了很久,从跳楼未遂醒来后,那些疯狂的、偏执的想法就像毒草一样,在他心底疯狂滋生。他总觉得日子过得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心慌。他需要一点刺激,一点能让他血液沸腾的东西,而苏晚,就是他最好的猎物。
他知道苏晚胆子小,怕黑,怕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他就是要吓她,要看着她惊恐失措、无处可逃的样子,那种掌控感,让他浑身都透着一股隐秘的快意。
厉沉舟缓缓地、缓缓地挪下了床,动作轻得像一片羽毛,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他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他走到床的一侧,蹲下身,目光落在苏晚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腕和脚踝上。
他拧开502胶水的盖子,一股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挤出胶水,沿着苏晚的手腕,一点点地涂在床单上。胶水的黏性很强,刚一接触到布料,就发出了轻微的“滋滋”声。他做得很仔细,沿着手腕的轮廓涂了一圈,确保能将她牢牢地粘在床单上。
接着是脚踝。
苏晚睡得很沉,完全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她只是无意识地动了动脚趾,眉头轻轻蹙了一下,又很快舒展开来。
厉沉舟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他直起身,看着床上被粘住的苏晚,眼底的兴奋更浓了。他转身,从衣柜的最底层,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布袋。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道具——一套蜘蛛形的女鬼戏服。
戏服是黑色的,上面缝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绒毛,像是蜘蛛的腿。还有一个头套,眼睛的位置挖了两个洞,嘴巴那里缝着一圈红色的丝线,像是凝固的血。最吓人的是那一头长发,乌黑浓密,足有一米多长,是用真发编织而成的。
厉沉舟迫不及待地换上戏服。
黑色的绒毛蹭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他戴上头套,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人影,面目狰狞,长发凌乱,浑身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像极了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他很满意。
接着,他又拿出一管502胶水,拧开盖子,挤出胶水,涂在自己的手掌上。然后,他走到卧室的天花板下,踮起脚尖,将涂满胶水的手掌,狠狠地按在了天花板上。
胶水的黏性极强,瞬间就将他的手掌和天花板粘在了一起。他又在另一只手掌上涂满胶水,同样按在天花板上。接着是膝盖,他在膝盖上也涂了胶水,然后慢慢地、慢慢地爬上天花板,像一只巨大的、丑陋的蜘蛛,牢牢地贴在了天花板上。
长发垂落下来,刚好悬在苏晚的脸上方,离她的鼻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厉沉舟悬在天花板上,身体微微晃动着。他能感觉到胶水紧紧地粘住他的皮肤,带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可他却觉得无比刺激。他低头,透过头套的洞,看着床上熟睡的苏晚,心里的兴奋几乎要溢出来。
他想象着苏晚醒来时的样子——她会睁开眼,看到悬在头顶的长发,然后抬头,看到他这副狰狞的模样。她会尖叫,会哭泣,会挣扎,可她的手脚都被粘住了,根本逃不掉。
想想就刺激。
厉沉舟屏住呼吸,耐心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窗外的月亮,渐渐西沉。
卧室里的光线,越来越亮。
终于,苏晚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她醒了。
苏晚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模糊。她习惯性地想伸个懒腰,却发现手腕被什么东西粘住了,动弹不得。
“嗯?”她皱了皱眉,以为是被床单缠住了,便用力挣了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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