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烟火·红糖桂花糕的甜香与旧友的来信(1/2)
裕丰坊重新开张的第三天,淅淅沥沥的秋雨落了下来。
雨丝细密如牛毛,打在青石板路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也打湿了裕丰坊新挂的招牌。红底金字的牌匾被雨水润得发亮,檐下挂着的两串红灯笼微微晃动,在雨幕里晕出一团暖融融的光。
铺子里头,却与外头的湿冷截然不同。
大铁锅里的热水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案板上码着整齐的糯米粉,林晚星正踮着脚,从灶台上取下一个陶制的罐子。罐口刚一打开,一股浓郁的桂花香就漫了出来,混着空气中淡淡的甜香,让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这罐桂花糖还是去年秋天腌的呢。”林晚星用勺子舀出一勺,琥珀色的糖浆里浸着饱满的桂花,“当时摘了院子里的金桂,院子里的金桂,一层桂花一层红糖,腌了整整三个月,味道正得很。”
谢景渊正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捧着一个筛子,细细地筛着糯米粉。洁白的粉末从筛网里漏下来,落在瓷盆里,像一堆蓬松的雪。听到林晚星的话,他抬眸笑了笑:“去年你腌的时候,还说要等天冷了做桂花糕,没想到倒是赶上了裕丰坊的好时候。”
小满蹲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筷子,正眼巴巴地盯着那个装桂花糖的罐子。陈叔端着一碟刚切好的红枣走过来,敲了敲他的脑袋:“馋猫,等糕蒸好了,少不了你的份。”
张茂山则在门口搭了个雨棚,免得往来的客人被雨淋到。他看着巷子里三三两两撑着伞路过的村民,扬声喊道:“裕丰坊今日新做红糖桂花糕,软糯香甜,雨里来的客人,买两块送一杯热姜茶嘞!”
雨声潺潺,伴着张茂山的吆喝声,倒别有一番烟火气。
林晚星将桂花糖倒进碗里,又加了两勺温水化开。她转头看向谢景渊,伸手拂去他肩头沾着的一点糯米粉:“今儿做的红糖桂花糕,得用水磨糯米粉才够细腻,你筛得仔细点,别留疙瘩。”
“放心。”谢景渊放下筛子,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太爷爷的秘方里写着,这桂花糕讲究‘软而不塌,甜而不腻’,水磨糯米粉是基础,红糖的量也得拿捏好。”
陈叔将红枣丁倒进糯米粉里,闻言点了点头:“没错。当年太掌柜做这桂花糕,红糖都是自己熬的,熬到起沙才罢休。后来裕丰坊停业,这手艺也跟着断了好些年。”
林晚星动作一顿,抬眸看向陈叔:“陈叔,那你会熬红糖浆吗?我们今儿用的红糖是集市上买的,要是能自己熬,味道肯定更正宗。”
陈叔笑了笑,走到灶边,拿起一个铁锅:“这有何难?我守着裕丰坊的秘方这么多年,这些门道早就烂熟于心了。你们先和粉,我来熬红糖浆。”
说罢,他将红糖块放进铁锅里,又加了少许清水,开了小火慢慢熬煮。红糖在锅里渐渐融化,变成浓稠的糖浆,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空气中的甜香愈发浓郁了。
林晚星这边,已经将筛好的水磨糯米粉、粳米粉按照比例混合均匀。她往粉里加入化开的桂花糖浆,又分次加入温水,用手轻轻揉捏。
“和面的时候力道要轻。”林晚星一边揉,一边对小满说道,“不能像揉馒头那样使劲,要慢慢搓揉,让粉和糖浆充分融合,这样蒸出来的糕才够软糯。”
小满学着她的样子,伸出小手轻轻搓着粉团,嘴里还念念有词:“力道要轻,不能使劲,软而不塌,甜而不腻……”
逗得林晚星和谢景渊相视一笑。
等面团揉至光滑细腻,不粘手也不松散时,林晚星便将它分成了一个个小剂子。她取来一个方形的木模,在模子里刷了一层薄油,将小剂子放进去,用手掌轻轻按压平整。
“模子里刷油,是为了脱模的时候不粘。”林晚星将压好的糕胚倒扣在蒸笼里,“每个糕胚之间要留些空隙,免得蒸的时候粘在一起。”
谢景渊则在一旁,将陈叔熬好的红糖浆均匀地刷在糕胚表面,又撒上了一层干桂花。金黄的桂花落在洁白的糕胚上,看着就让人满心欢喜。
蒸笼被稳稳地架在了铁锅上,大火烧开后转中火蒸。水汽氤氲,带着桂花和红糖的甜香,弥漫了整个铺子。
雨还在下,巷子里的客人却渐渐多了起来。
先是几个撑着伞的妇人,被香味吸引进来,买了两块桂花糕,尝了一口便赞不绝口:“这糕软糯得很,桂花味浓,一点都不齁甜,比城里点心铺卖的还好吃!”
接着是放学路过的孩童,拽着大人的衣角,吵着要吃桂花糕。张茂山笑眯眯地递上一块,又给孩子倒了一杯热姜茶:“慢点吃,小心烫。”
一时间,小小的裕丰坊里挤满了人,坊里挤满了人,小满忙着收钱,陈叔和张茂山在一旁帮忙打包,谢景渊和林晚星则守着蒸笼,不断地将蒸好的桂花糕端出来。
忙到午后,雨渐渐停了,客人也少了些。
林晚星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刚想坐下歇会儿,却看到谢景渊手里拿着一封泛黄的信,正站在门口,眉头微微蹙着。
“怎么了?”林晚星走过去,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封信,“这是哪里来的?”
谢景渊指了指门口的石墩:“刚才雨停的时候,在石墩上发现的,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写了‘裕丰坊亲启’。”
林晚星心里咯噔一下。
裕丰坊重新开张才三天,知道这里的大多是村里的人,谁会悄无声息地留下一封信?
陈叔也凑了过来,看到那信封,脸色微微一变。他伸手接过信,指尖有些颤抖:“这信封……是当年裕丰坊常用的样式。”
一句话,让铺子里头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
谢景渊的眉头蹙得更紧了:“难道是当年诬陷太爷爷的人?”
“不一定。”陈叔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信纸也是泛黄的,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一看就是女子的笔迹。
林晚星和谢景渊凑过去,一起看了起来。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说写信人是当年太掌柜的旧友之女,如今在外闯荡,听闻裕丰坊重新开张,心里很是欢喜。信里还提了一句,说当年裕丰坊的变故,并非意外,背后牵扯的人和事,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最后,写信人说,等过些日子,她会亲自来裕丰坊,当面说清楚一切。
信的末尾,没有署名,只画了一朵小小的桂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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