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谁给你的胆子动我的棋子?(1/2)
刑部大狱,阴冷潮湿。
王五跪在堂下,双手铐着铁链,头垂得很低。
他原本答应作证时信誓旦旦,说亲眼见过工部丙字库虚报账目、偷工减料的记录。
可今日一上堂,却突然嚎啕大哭,扑通一声磕下头去:“大人明鉴!小人是被苏家庶女逼迫才签的供词!那碑文……那是假的啊!我一家老小都捏在她手里,我不说谎,孩子就没命了!”
堂上一片哗然。
沈砚之端坐主位,眉峰微动,目光扫过王五颤抖的肩膀,又缓缓落在旁侧静立的苏锦黎身上。
她一袭素色裙衫,未施脂粉,站在光影交界处,像一柄藏在鞘中的刀。
“证据突变,牵涉重大。”沈砚之沉声道,“此案暂缓调查,待进一步核实。”
退堂钟响。
百官散去,议论四起。
街头巷尾已有人开始议论:“原来真是那苏庶女伪造证据,想攀诬朝廷重臣?”“啧,一个妾生的女儿,也敢掀翻天?”
风向变了。
但苏锦黎没有走。
她站在空荡的刑部门口,指尖轻轻摩挲袖中那张尚未公开的拓片边缘,眼神冷得像井底寒水。
——不对。
王五不会反口。
他女儿病重,靠她派人送去的药才捡回一条命。
他昨日还托人带话,说“愿以余生赎罪”。
怎会一夜之间,判若两人?
她转身便走,脚步干脆利落。
半个时辰后,赵九斤带回消息:王五幼子三日前被接走,名义上是“调理体弱”,送入亲王府名下的济安药堂;其妻则出现在城南一处无匾别院,由两名便衣护卫日夜看守。
“药堂?”苏锦黎眸光一凝。
她立刻想到一个人。
当夜,顾春和悄然来访。
这位太医院唯一的女医正,向来不站队,只守医道本分。
她将一枚铜制腰牌递到苏锦黎手中:“这是太医院采药令,三日内有效。药堂每日辰时放外人进后院领药,你扮成乡妇,或许能混进去。”
“为何帮我?”苏锦黎问。
顾春和看着她,声音很轻:“十年前,我也曾接过永济渠溃堤后的伤患。那些孩子……不是淹死的,是被塌下来的砂石活埋的。浆料掺沙,承重不过三年——这种事,瞒得住天下人,瞒不住医者的手。”
苏锦黎握紧腰牌,没再说谢字。
她知道,有些人不动声色,却早已站在真相这一边。
次日清晨,雾气未散。
一名粗布裹身、头戴斗笠的采药妇出现在济安药堂后门。
她背着竹篓,手冻得发红,低声求见坐诊大夫,称儿子体寒久治不愈,想讨一副温补方。
药童引她入内院。
穿过回廊时,苏锦黎目光如针,扫过每一扇窗、每一道门。
她在东厢第三间停下——那孩子就躺在里面,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两名嬷嬷守在一旁,眼神警惕。
她上前为孩童把脉,手指顺势滑过衣领内侧,触到一层异样的硬纸夹层。
不动声色,指尖一挑,一张折叠极小的纸条落入袖中。
她开出一味寻常驱寒汤剂,低声叮嘱:“此症需慢调,切勿换药。”
嬷嬷点头应下。
走出药堂那一刻,寒风吹乱了她的鬓发。
她展开纸条,上面只有六个字,墨迹凌乱:
“若不说实话,明日换药。”
她闭了闭眼。
果然如此。
他们用孩子的命,换了证人的嘴。
而这场司法审判,从一开始就是一场表演——沈砚之表面中立,实则借程序之名行掩护之实。
翻供、拖延、舆论反转……一步步,把她推上“构陷忠良”的风口浪尖。
更狠的是,他们在斩断她与民心的联系。
百姓若信她是造假者,哪怕她手握真凭实据,也将寸步难行。
但她早就不指望朝堂给公正。
当天夜里,安国公府偏院,柳姨娘抖着手递来一张字条:“夫人……昨夜密会沈侍郎之妻,在怡香阁喝了半盏茶,临走时留下一对玉镯。说是‘祖传’,可我认得,那是老太君当年压箱底的陪嫁。”
苏锦黎冷笑。
一对玉镯,换一个刑部侍郎的默许,值吗?对他们来说,太值了。
她将纸条烧尽,火光映着她沉静的脸。
既然你们要玩“合法”的戏码,那我就另开一局。
三日后,城南匠作坊灯火通明。
徐醒召集了十名白发苍苍的老工匠,都是当年参与永济渠抢修的火工队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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