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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 摊前风,掌心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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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太放下鞋底,枯瘦的手指抚过她发顶,像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傻丫头,鞋好不好,脚知道。我那老头子做了一辈子鞋,说‘机器做的是鞋,手做的是情分’。”她往灶里添了根柴,火舌舔着木柴,发出噼啪的响,“明天我教你个法子,用麻线纳底,再用桐油浸一遍布,又防水又耐磨——老祖宗传下来的手艺,还能输给那些洋玩意儿?”

夜里,春燕坐在木桌前,对着油灯发呆。针在布面上扎偏了,刺破了指尖,血珠滴在白棉布上,像朵骤然绽放的小红花。她想起刘老太的话,想起李娟塞给她的馒头,想起自己攥着剪刀冲出王家大门的那个雪夜——那时都没怕过,现在又怕什么?

接下来的三天,她像着了魔。天不亮就起来煮桐油,刺鼻的气味呛得她直咳嗽;纳底时手心磨出了泡,就裹上布条接着扎;鞋帮里加的软布衬,是她拆了自己最厚的那件旧棉袄,一针一线缝进去,摸着软乎乎的,像裹着团暖棉。

李娟来看她时,见她眼窝发青,指尖缠着布条,急得直跺脚:“春燕姐,你不要命了?”

春燕举起刚做好的一双黑布鞋,鞋面上没绣花,可桐油浸过的布面泛着温润的光,捏在手里沉甸甸的:“你看,这样是不是更结实?”

李娟接过鞋翻来覆去看,突然往厂里跑:“我去让陈姐试试!她前天还说塑料鞋磨脚呢!”

傍晚时,李娟喘着气跑回来,辫子上沾着棉絮,手里攥着两张一毛的纸币:“陈姐试了!说这鞋比她的皮鞋还舒服,订了两双!她说‘贵点怕啥,脚不遭罪才值当’!”

更让人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张寡妇的铁皮柜前吵了起来。一个穿工装的姑娘举着只开胶的塑料鞋,声音尖利:“什么破鞋!穿三天就裂了!退钱!”张寡妇叉着腰骂,脸涨得像猪肝,周围的人都围过去看,没人再买她的鞋。

春燕没去看热闹。她坐在自己的布摊前,给新订的布鞋绣着兰花。阳光透过榕树的叶子,在布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针脚穿过布面的“沙沙”声,像在哼一首安心的歌。

那天收摊时,铁皮饼干盒里多了三枚一毛的硬币。春燕数了又数,六块整,不多不少,正好够买那台缝纫机。

去旧货摊的路上,风都是暖的。老板正用抹布擦着缝纫机的机身,黄铜踏板被磨得发亮。当春燕把一沓毛票和硬币放在桌上,指尖触到冰冷的金属时,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委屈,是热的,烫得她手心发颤。

回去的路上,她背着缝纫机,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路过张寡妇的摊前,对方正对着空荡荡的铁皮柜发呆,见了她,狠狠剜了一眼。春燕没回头,只是把背挺得更直了些。

刘老太在院门口等她,手里拿着块刚纳好的鞋底:“我这老骨头也帮你赶赶工,争取让丫头们冬天都穿上暖鞋。”

李娟从厂里跑出来,手里举着个饭盒:“我妈煮了鸡蛋,说给你补补!”

暮色里,缝纫机的“咔嗒”声、纳鞋底的“嗤啦”声、姑娘们的笑闹声混在一起,像支热闹的歌。春燕摸着缝纫机的踏板,忽然想起刚到深圳时的桥洞,那时她以为安稳就是有个地方睡觉,现在才懂:安稳是自己挣来的,是在别人说“你不行”时,还能握紧手里的针,扎下属于自己的线——那些线里,藏着比红糖更甜的希望,比棉袄更暖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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