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义绝,抄家(1/2)
那丫鬟早已魂飞魄散,被萧彻那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一扫,立刻磕头如捣蒜:“大人饶命!奴婢……奴婢只是听姨娘吩咐……姨娘让奴婢去城西济世堂找王掌柜取过几次特别的安神药粉,说是……说是给夫人补身子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济世堂?王掌柜?安神药粉?”萧彻抓住关键词,立刻让护卫记下。
他并不完全信这丫鬟的一面之词,但这是极好的突破口。
他随即采取分头审讯,将吴姨娘、她的几个心腹丫鬟、萧琴身边可能被收买或懈怠的仆妇、以及厨房的管事婆子,分别隔离开,由不同的人简单问话。问话的核心不外乎:近期谁经手夫人的饮食药物?谁与吴姨娘往来密切?谁曾接触过可疑物品?萧彻本人则在几个关键房间来回巡视,不时插言问上一两个看似随意、实则切中要害的问题,结合之前搜查到的可疑药包、器皿,以及刘大夫初步判断的“可能是混入饮食的慢性金石之毒”,不断施加压力。
不过半个多时辰,在萧彻精准的心理攻势和有限但关键物证面前,吴姨娘另一个心腹丫鬟承受不住,哭喊着招认了更多细节:是吴姨娘指使她们将药粉混入萧琴每日必服的补药中,厨房负责煎药的婆子也被收买了。
那婆子很快也在对质和萧彻暗示“主犯已招,从犯顽抗罪加一等”的威慑下,承认了收钱办事。
一个粗糙但指向明确的证据链条,在萧彻高效冷酷的运作下,迅速浮出水面:
吴姨娘主使,心腹丫鬟采购、传递,厨房婆子实施投毒。
动机也很明显:谋害主母,企图上位。
至于黄志远是否知情或默许,目前证据不足,但“宠妾灭妻、治家不严”导致恶性案件发生的责任,他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
黄志远在一旁又惊又怒,既惊萧彻动作迅猛,行动果决,又怒萧彻丝毫不把他这个姐夫兼上峰放进眼里。
眼见萧彻在自己地盘耀武扬威,发号施令,丝毫不把自己放眼里,正要拿出上峰的威严喝斥,奈何萧彻根本不理会他,只冷冷一句:“少拿你的上峰威仪压我。谁敢欺负我阿姐,就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得挨我两巴掌。”
想着这些时日被黄志远明着叫“贤弟”,暗地里却使各种绊子,怒火腾地就上来,一拳抡了过去。
“我阿姐嫁你二十八年,为你生儿育女,操持家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萧家也非小门小户,你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这般欺负我萧家人,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萧家的存在?”
黄志远能做到今日高位,自然清楚萧彻所打主意,这是铁了心要与自己撕破脸,且利用萧琴中毒的事大作文章,好把自己踩下去。
黄志远又惊又怒,但方才自己只顾着震惊,也被礼法所慑,一时陷入恐惶,方让萧彻抢得先机。如今回过神来,肠子已悔青,只得捡着一地好话,让萧彻高抬贵手。
并把责任全推到吴氏身上。
甚至还给了吴氏几巴掌,又踹了她几脚,甚至当场就要发落吴氏。
“贱婢胆大包天,竟敢以下犯下,毒害主母。本官饶你不得。”
当场下令,就要打死吴氏。
萧彻冷冷一笑,黄志远越是这般,越证明他心虚,他自然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不得保下吴氏,还要通过吴氏,钉死黄志远。
黄志远自然清楚萧彻用意,彻底沉下脸来,阴森森地盯着萧彻。
“贤弟,当真不顾亲戚情分?”
萧彻冷笑,反问:“我与你讲亲戚情份时,你与我讲官场规矩。如今,本官与你讲官场规矩,你倒与我讲起亲戚情分了。”
就在这时,开封府衙的推官带着仵作、衙役匆匆赶到。
他们看到黄府被萧彻的人“把守”,院内气氛肃杀,也是吃了一惊。
萧彻迎上前,不再是怒发冲冠的舅兄,而是条理清晰、证据在手的报案官员。
他将初步审讯笔录、涉案人员口供、查获的可疑药粉、药渣样本、以及刘大夫的初步验看结论,一并交给推官。并言明,苦主萧琴,堂堂朝廷诰命夫人生命垂危,已陷入晕迷。
主犯吴氏及其关键帮凶均已控制;相关现场、物证已初步封存;黄按察使本人是否涉案,尚需府衙进一步详查,但治家无方、纵容妾室行凶之责,恐难推卸。
人证物证初步俱在,案情涉及按察使家宅和诰命夫人,报案人又是同僚兼苦主亲属,且是前大理寺少卿,现任按擦副使,江南萧家的掌舵人。
惹不起,真的惹不起。
开封府推官哪敢怠慢?
尤其沈长乐还说,这件事,已经捅到了河南道监擦御史王彰处。
开封府推官也顾不得黄志远了,只能硬着头皮,按照萧彻提供的线索和方向,接手现场,正式拘传吴姨娘一干人等回衙门细审,并客客气气地请黄志远“协助调查”,至少短期内,黄志远的行动和声誉将受到极大限制。
萧彻这才带着沈长乐和依旧昏迷的萧琴,以及那些封存的物证副本,浩浩荡荡打道回府。
临走前,他看都没再看面如死灰、仿佛瞬间老了十岁的黄志远一眼。
这一夜,萧彻不仅救回了长姐,更以超快的反应和案件操弄,将顶头上司黄志远拖入了致命的泥潭。
他以“报案人”和“苦主亲属”的合法身份,行实际调查者之实,在官府介入前就掌握了主动权,将一个后宅阴私变成了轰动官场的刑事重案。
黄志远这按察使之位,即便不立刻倒台,也已威信扫地,与萧彻更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
萧琴被接回萧彻官邸安置,寡媳钱氏亦随同照料。
这一夜,萧府灯火彻亮,人影未息。
厅堂之中,萧彻与几位心腹幕僚相对而坐。
郑阳率先开口:“大人,黄志远毕竟是河南按察使,位高权重。单凭‘宠妾灭妻’难以彻底扳倒。唯有坐实他‘指使妾室毒害诰命发妻’的重罪,方能一击致命,永绝后患。”
另一幕僚沉吟道:“既已撕破脸,便须行雷霆手段。只是黄家数代经营,在河南本土根基不浅,恐不会坐以待毙。”
萧彻目光沉静,指尖轻叩桌案:“黄家最大的倚仗便是黄志远这个三品按察使。按常理,为保他不倒,黄家很可能不惜割让利益,与我交换。”
郑阳点头:“若他们愿给出足够分量的筹码——譬如让出某些紧要职位、打通关键人脉,助大人在河南快速打开局面,此事或可斟酌。”
“问题在于,”萧彻眼中闪过一丝锐色,“黄家未必按常理出牌。若他们判断与我已无转圜余地,索性联合其他对头,集中力量反扑,将我先行扼杀于此——亦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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