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人鱼盛宴（2/2）
秦染被吓瘫了，他捂着受伤的手，破口大骂：“我说这个副本的名字为什么叫人鱼盛宴，原来是拿让我们去喂鱼！”
这场意外让三人都变成了落汤鸡，水下的人鱼一个接一个浮出水面，不同于在水下的凶狠模样，他们用无辜的目光看着他们，用不谙世事的模样勾动他们靠近。
不过林易不会再上当了，他腿上的伤还在流血，秦染的手臂也被咬伤了，三人互相搀扶，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悬崖底下住着几个玩家，他们搭建了简易帐篷，生了火堆，看他们三个这么狼狈，有人好心邀请他们过去烤火，“年轻人，来这边休息吧。”
纪川说了谢谢，扶着林易坐下。
邀请他们过去的三个糙汉子，围着火堆喝酒，看着粗糙，但人还不错，扔了一袋酒给他们。
好心提醒：“人鱼咬过的伤口不能小瞧，腐肉全部都要剜了，还要拿这白酒洗洗，不然一直往里面烂，你们的手脚都得截肢。”
秦染一听截肢脸都吓白了，“这里地方也不大，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鱼？”
糙汉笑了笑，“你们第一次来吧？人鱼在这个世界是一种非常凶猛的野兽，在海里的游速非常快，成年后的人鱼开着游艇都不一定能追上，而且他们之间还会有特殊感应，一旦有族人发出声响，周围的人鱼立马就会赶到，这个峡谷又跟大海连通，附近海域的人鱼都会游过来。”
三人听到这里都有些后怕，说不定他们再上来一秒，就要被人鱼吃掉了。
“不过，人鱼为什么会主动攻击人类？这里的当地人不是供奉人鱼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鱼在水里会产生特殊感应，他们会在被杀死的前一刻会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传递给自己的族人，随着人类杀害的人鱼越来越多，人鱼对人类的仇恨也就越来越深，基本上只要遇到，就会呼唤族人过来一起将其杀死。本地人将人鱼供奉为神明，认为是外地人惹怒了他们的神，所以他们经常会杀死外敌人供养神明，人鱼也会向他们吐露福泽以示友好，两者之间早已形成了共生关系。”
林易想到当地人额头上的人鱼图案，那可能是他们和人鱼之间的一种契约。
“不过年轻人，你们要自求多福了。”糙汉看了他们一眼，“你们的血还残留在那片水域，几乎所有人鱼都标记了你们两个的气味，以后只要你们触碰到水，就会有无数的人鱼蜂拥而至，将你们杀死，不要小看人鱼的报复心。”
林易现在回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幕，都还心有余悸，他刚要问什么，纪川将白酒倒到他的伤口上，疼得他说不出话来。
纪川看他疼得厉害，连忙停手，把帕子叠起放到他嘴边，“咬着吧，会有点疼。”
林易点点头，接过帕子，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奇怪的东西掉到他手上。
借着昏暗的火光林易看清楚了，是一个药瓶，就和之前纪川得到的一样，只不过上面的花纹不是蛇纹，而是某种神兽的纹路，林易摸过后心下骇然。
因为他摸出那是江池晏的图腾。
他用力将药瓶捏在手心里，不敢想象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那个疯子难道每天翻几千上万个副本来找自己吗？
林易的神色在火光中越来越冷，周围的空气莫名干燥，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一条毒蛇盯着，在明知道对方正在看他的情况下，他擡手将手里的药丢给了秦染，“给你用。”
秦染一脸懵，他打开药瓶闻了闻，“你哪里来的药？我怎么不知道。”
给短刀消毒的纪川擡头看了一眼，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眼睑轻颤了一下，埋下头问他：“是他？”
林易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冷风吹过，他感觉冷，下意识靠向火堆。
旁边的纪川忽然直起身子，将背包里没有被打湿的外套披到他身上，神色敛然，手放在他肩膀半晌没有收回，他突然发现自己能为林易做的事太少太少，哑声问他：“还冷吗？我去给你单独生一堆火吧。”
林易拍了拍他的手，“不用，太麻烦了。”
纪川却执意起身，“不麻烦的。”
秦染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擡头不明所以地看着林易，随手把药递给他，“你也涂点吧，万一感染了。”
火光微微窜动，林易看着那瓶药，想到江池晏还是这么我行我素，突然觉得厌烦，他皱了下眉，将目光移开，“不了，我过敏。”
秦染：？
第一次见有人对伤药过敏。
高清显示屏将林易的每一个微小表情都尽数捕捉，房间里没有开灯，坐在电脑前的男人安静得可怕，淡淡的蓝色光芒落在他瞳孔上，折射着死亡的宁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桌上的通讯器终于响起，他终于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喂。”
那头传来张铭宇兴奋的声音：“找到了，池哥，我们把他进游戏的地点找到了！等他出来，还是直接进去抓他？”
显示屏上正停留在林易的身上，他裹着纪川的衣服，缩在秦染身后睡觉，浑身捂得严严实实，连根头发丝都不想被他看到。
江池晏的声音平静得吓人：“进去。”
通讯器里张铭宇的声音瞬间更兴奋了，“好啊，池哥，我们等你过来！”
柴火烧得噼啪作响，夜里所有人都蜷缩成一团睡觉，安静的山谷里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
林易睡得不是很安稳，那道声音好像在攻击他的精神，他看到黑色的精神世界里多出很多诡异的烟雾，像是某种指引，引导他不断往前走。
林易在大雾中看到识海中有两个发光物，一个是已经显露原型的旧船票，另一个他看不清是什么，只是感觉手腕开始发热，流淌出黑色的液体，随着他走过的地方长出了无数黑色的藤蔓，蔓延到标记物旁边，竟然开出了几朵红色的玫瑰花，在黑色的世界里非常扎眼。
这是什么时候遗留在这里的？
林易伸手去触碰，忽然疼得站立不住，他连忙收回手，听到大雾中传来一声古怪的笑声，“我果然没看错人。”
他猛然擡头，看到大雾中有一道人影，像是一道落在墙上的影子，并不成型，“你是谁？”
“我？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影子发出奇怪的笑声，“看来你的脖子已经好了。”
林易下意识捂住脖子，忽然想起来，这人就是在第一个副本中咬过他一口的高阶鬼怪，“你怎么会在我的精神世界里？”
“我在你的精神世界里放置了标记物，只要你跟我身处同一个副本中，我随时可以通过标记物跟你建立精神沟通。”黑影慢慢站起来，好像在透过大雾看着他，声音慢慢变沉：“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已经解开标记物上的禁锢。”
那是秦染无意帮他解开的，其实林易自己也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所以呢？会怎么样？”
黑影又笑了起来，不过对他的敌意似乎没那么大了，他忽然看向那张旧船票，“所有的鬼怪在生前都是和你们一样的人类，在死后失去所有的记忆，保存怨气、恨念、贪欲、暴虐、愤怒等一切负面情绪，然后就会变成不同的鬼怪。负面情绪越盛，等级也就越高，像我们这样的高阶鬼怪，在死前一定遭受了巨大的折磨。我早已忘记我的生平，也记不清这张船票的由来，如果你能帮我找到记忆，我可以在你以后的副本中祝你一臂之力。”
“相信我，你拒绝不了一个高阶鬼怪的帮助，在这个世界我们所拥有的权利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大得多。”
林易陷入沉思，“可是我要怎么帮你找？你看起来已经死了很多年了。”
黑影听到他愿意帮忙，迫不及待地飘到他面前，“你升到贵族后，就拥有查询权限，我要你帮我查询这张旧船票的来历，找到当年所有登上那艘船的人员以及录像资料，我要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易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的长发随着他的情绪像水波一样波动着，“那你找到记忆后，会怎么样？变成人，还是继续当鬼怪？”
他激动道：“恢复记忆后，我就能拥有脸和名字！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再也不是一个无形的影子！”
他的身体在半空中飘荡着，林易忽然觉得他也挺可怜，没有来历，没有去处，没有性命，没有脸，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活在这个世界里。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惩罚？
林易点点头，“我答应你，那你能怎么帮我？”
黑影的心情突然那变得愉悦，他漂浮到他面前，伸手在他额头上一点，“这里就是大裂谷。”
林易忽然感觉置身于一片陌生的水域当中，这里的水很清凉，竟然是绿色的，和外界的海水完全不一样，阳光照到水底，五彩斑斓，像极了童话世界。
“大裂谷和外界的水源完全隔绝，深度长达九万米，这里的人鱼完全与世隔绝，上亿年不曾被外来基因污染，依旧保留着人鱼最古老的基因。”
画面一转，林易被美到呼吸都凝滞了。
他看到了一座深海宫殿，盛开着透明的花朵，五彩斑斓的鱼在当中肆意穿梭，光影斑驳，恍如人间仙境。
“这里就是人鱼的居住地，深达3000米，这种人鱼非常善良，不会伤害你们，但也异常敏感，只要感受到一丁点的危险，他们就会立马潜入人类根本无法到达的深度，你们想要将它们带回只有一个办法。”
画面再一转，林易看到了一个打开的蚌壳，里面盛放着一颗发光的珍珠。
“找到深水珠，将它吞下去，它会让你的呼吸器性能得到提升，改善你的身体，让你适应海水，你可以潜到人鱼居住地，获得人鱼的信任，然后将它带出水面，人鱼一旦离开水面，将再也无法逃走，你就可以将它带回研究所。”
“听起来还挺简单，”林易不解，“那为什么还会有九万人失败？”
黑影古怪地笑了起来，“因为难点不在找到人鱼，而在怎么获得人鱼的信任。”
“人鱼这种生物非常钟情，这是存在于它们古老基因中的东西，一旦他们绑定伴侣关系便是终身，一方死亡，另一方也会跟着死亡。”
“长年后的人鱼也会变得异常敏感，只会跟随自己的伴侣，不会跟陌生人离开自己熟悉的水域，你只能找到成年后未经人事的人鱼，让他主动亲吻你，绑定情侣关系，才有可能将他带出那片海域。”
林易听完终于感受到这个副本的地狱难度，让一条鱼爱上人类，这概率得多低？
“不过……”
“不过什么？”
“被人鱼亲吻后会有一个副作用。”
“什么副作用。”
“你会发疯一样，不可救药地爱上他。”
林易：？
听起来真的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