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民】人鱼盛宴（1/2）
52.【贫民】人鱼盛宴
“醒醒, 我们该出发了。”
“喂，快起床了，你怎么比我还能睡。”
外界的声音将林易的意识拉回现实, 他睁开眼, 才发现天已经快亮了，周围的玩家全都陆续离去，纪川也收拾好了他们要用的装备。
“穿过前面的山洞，就进入大裂谷了, 我刚跟那几个络腮胡子打探了消息, 他说现在聚集在那里的人估计有两三百人，去晚了连睡的地方都没有。”
林易撑着爬起身，身上全是汗水, 他准备去洗刷一下被纪川拦住, 给了他一袋接好的水, “用这个洗吧，你现在最好离水源远一点, 刚才秦染去洗脸，差点被人鱼拽到水里。”
他点点头，接过水袋，洗脸的时候脑子里一直回放着梦里看到的场景, 无形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召唤他, 让他到深海里去，视线不断穿过海洋。
林易停下洗脸的动作，甩了甩头，耳边又开始了奇怪的呜鸣, 水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落到手背上, 他竟然毫无反应。
忽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纪川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了？是没睡醒吗？”
林易从中惊醒，神经质地问他们：“你们有没有听到一个声音？”
“哪有什么声音？”
秦染朝着他们走过来，玩笑道：“你是不是睡糊涂了？要不到了目的地，你再睡一会儿？”
林易用力甩了甩脑袋，终于把那片海域从他脑海中甩出去，太邪门了，就像被下了降头一样，脑子都开始不受使唤。
三人背上装备，开始跟着大部队进山，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山洞，被成千上万的玩家硬生生踏出一条隧道，到处都是塑料垃圾，无法被降解，留在土中不断地侵蚀着干净的大环境，三人顺着隧道大概走了有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大裂谷的全貌。
整个裂谷深达数百米，阳光很难照进来，所以在谷底形成了特殊的寒冷气候，悬崖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山脚下全是没见过的植物，花瓣透明，没有枝叶，有点像林易在梦里海域里见到的那种，只要一触碰，它就会摇摆身躯，散发出星星点点的萤火光芒。
秦染忍不住感叹：“这也太美了吧？这哪是大裂谷，这分明就是海底仙境。”
这句话提醒了林易，这种花一看就是生长在水底的植物，谷底又有固定的水源从山上下来，这些植物的位置代表的很有可能就是最高水位。
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玩家，提前到达的玩家占据了最高点，其他玩家的帐篷都悬挂在这个高度之上，只有一些不懂事的新手小白以为自己找到了宽敞的居住地，迫不及待地扎根露营。
纪川也发现了不对劲，“为什么这么多位置空着，全都挤在上半截？”
林易放下背包，“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们就学那几个大胡子，总归不会出错。”
纪川认同地点点头，三人开始整理行囊，将帐篷悬挂在悬崖峭壁上。
作为社牛的秦染主动去跟那些玩家沟通了一圈，以为会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结果大多数玩家都是为了最高积分而来，几乎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他透露一丝一毫的信息，更有甚至还会恶意相向，让他滚远点。
一无所获的秦染回到营地，郁闷道：“他们的敌意都好强啊。”
参加这个副本的最低等级是中阶贫民，累积的积分对贵族来说算不上什么，却可以让这里的所有人升到贵族，实现阶级跨越，他们这些人大多都是三刷、四刷，奔着最终结果来的，确实很难让人变得友好。
这时候收拾行囊的纪川忽然发现了船上见到的小孩哥，他比他们还要早一点到达这里，看到他们也没什么反应，继续跟旁边的新人有说有笑，心理素质强大，而且就喜欢挑新人来坑，并且丝毫没有因为他们的目光感到不自在。
秦染断然：“他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这人不是来找人鱼的，他就是进来图个乐子。”
所有的贫民都把积分和代币看得比命还重，什么样的人才会不在意这些，专门进来图个乐子？
林易探索的目光落在小孩哥身上，他察觉到他的视线，回头朝着他微微一笑，那笑容底下藏着深深的探究和冰冷的玩味。
此时太阳已经缓缓升起，裂谷明亮起来，那些透明的植物也慢慢失去水分，变得干枯。
这时候海底已经清明，已经有很多玩家脱掉衣服，背上潜水装置，陆续下水，朝着大裂谷更深的地方探索。
纪川拿出地形图，根据地形图显示的地形来看，大裂谷内部是一个空腔的洞xue，通过那道裂缝进去后，至少还要往里面步行十几分钟才能达到人鱼生活的那片水域。
他拿出记号笔在上面勾画，分析道：“这些位置肯定有很多人探索，他们全都无疾而终，说明人鱼不在这些地方，为了节省时间我们要避开这些点。”
在他分析的过程中，林易又走神了。
他顺着大裂谷的方向看去，视线仿佛能穿透石壁到达人鱼生活的水域，在清澈的海水中，有个奇怪的声音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好像在呼唤他下水。
林易用力甩了甩脑袋，带着强烈的好奇出发，三人穿过水域里的洞口一直往上游，就到达大裂谷的空腔部分，四周黑暗，只有一些发光的水草面前照亮前路，这是所有玩家必须穿过的一条路。
时不时有人从后面挤上来，看起来很着急，嚷嚷着：“让一让，谢谢，我们没时间了。”
还有人从里面无功而返，吐槽这已经是第三次失败，然后原地闪烁，凭空消失在他们面前。
“看来只要三天时间一到，玩家就会被传送到游戏世界。”
“这游戏会不会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骗局？用巨大的奖金吸引大家前仆后继，奖池越来越大，但就是没有人能真正成功。”
“也不是没有可能。”
“靠，真坑。”
穿过狭小的通道，到达大裂谷最大的空腔位置，也是最里面，已经有无数玩家聚集在这里，不断地跳进水中，寻找虚无缥缈的人鱼。
秦染放下背包开始脱衣服，大言不惭道：“要不要比一比？看谁先找到。”
旁边有个穿花裤衩的老玩家嘲笑他们：“新来的吧？真会做梦，这里两三百人都找了三天了，连人鱼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你还想找到？”
花裤衩男的面相看着就尖酸刻薄，说话也不好听，秦染看不惯，当场怼他：“你谁啊？跟你有关系吗？管你屁事啊，在这放什么屁呢？”
他怼人的时候面相很凶，看着就不好惹，花裤衩男看他们三个不是善茬，夹着裤子灰溜溜地就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嘴里不知道在骂什么东西。
这要是放在以前，秦染绝对打得他妈都不认识，但现在他成熟了，他撑着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就跳下水去寻找人鱼。
纪川和林易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挺意外的，两人也陆续脱掉衣服，准备下水。
“走吧。”
两人陆续下水。
纪川选的位置比较偏僻，人很少，呼吸器很快就开始工作，纪川跟着他游了一段时间，看林易没什么事，才放心离开去别的地方寻找。
这里的水有一定的温度，虽然也是淡淡的绿色，但是林易知道这并不是他梦里看到的那片水域，他顺着发光的水草一直往前游，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阿伽纳。
林易猛然回头，身后空空如也，那边的海域非常陌生，水草丛生，深不见底。
他漂浮在水中，潜意识告诉他那边是人鱼生活的水域，他莫名开始转身朝着那片黑暗游过去，那道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清晰地听到有人在喊他：
——阿伽纳。
林易突然被那道声音蛊惑了，眼中浮现过一道蓝色的光芒，他朝着陌生的海域不断游去，黑色的区域张着空洞的大口，仿佛下一秒就会化身怪物将他吞下。
忽然身后一个陌生的东西碰他的手臂，林易猛地回头，看到了秦染，他手里抓了一条漂亮的鱼，故意放到他身边逗他，还用口型问他：好玩吗。
林易懒得理他，继续往前面游，秦染又拉住他的肩膀，指了指上面，又指了指脖子上的呼吸器，示意他时间快到了。
林易这才感觉到疼痛，居然已经二十分钟了？那道声音竟然让他忘记了在水里的时间。
他连忙跟着秦染往上游，纪川也很快上来，三人一无所获，那些老玩家也一样。
有人累得瘫倒在地上，泄气道：“你们不觉得太诡异了吗？整整三天，竟然没有一个人找到人鱼！以前虽然抓不到，但是多多少少都能遇到一两只吧？”
人群里传来质疑声：“会不会是人鱼之间口口相传，把人类要抓他们的事传播开了，所以他们都有了警戒心？”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所以这个副本已经废了吗？”
“艹，早知道就不浪费代币了。”
“我不下水了。”
“那我们怎么办？”
“反正我走了，你们自己玩吧。”
玩家们很快就分成了三个阵营，有头铁的还在继续，有人果断放弃，还剩下一波没有主见的人，摇摆不定，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还跑过来问他们：“请问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真的三天都没有人在这里遇到过人鱼吗？还是他们故意说出来想让我们离开？”
秦染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们也是才来。”
女生有些失望，又去问别的人，刚好问到了小孩哥那里，他微笑着扶了扶眼镜，告诉她们：“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人鱼，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呢？也有可能你们再找找，说不定人少，运气好就让你们找到了。”
那几个女生听完后更加摇摆不定，然后内部发生争吵，很快就分道扬镳。
小孩哥微笑着，翻出他的本子继续在上面写写画画，面前落下一道阴影，是林易，他看着他手里的本子，忽然问他：“你是贵族吧？”
他手里的笔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他：“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易分析道：“只有贵族才会不在意通行证和代币，只为在游戏里找乐子，你比我们还提前到这里，可是你身上至今都是干的。”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下过水，根本就不在乎什么人鱼。
小孩哥不动声色地看向周围，林易注意到他的目光，“周围没人，我都看过，那些玩家不是离开就是已经下水，我跟我那两个朋友说了，让他们别跟过来。”
纪川和秦染看了他们一眼，说了些什么，然后没有过来，各自下水去寻找人鱼。
林易没有说谎，小孩哥的表情慢慢放松下来。
林易看对方没有再反驳他的话，随意坐到他身边，像朋友一样跟他攀谈起来：“你进这个游戏有多少次了？”
小孩哥看着手里的本子，微微笑了起来，那笑容掩藏在镜片底下有些玩味，“就算我说了，你敢信吗？”
林易点点头，“反正你也无聊，我也没事，就当大家聊聊天吧，你只管说，信不信是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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