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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心上秋(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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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心上秋(四)

源尚安冲乔沐苏道:“走吧, 这迷香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时辰。”

乔沐苏应了声,两人把尸首处置干净之后从小门离开。

路上乔沐苏不免好奇:“故卿,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的调香?”

“最初只是希望让屋子里的草药味淡一些, ”源尚安道,“后来发现我在调香之时能静下心来, 把紊乱的思绪整理通顺,渐渐的也就习惯借此陶冶情操了。”

“你若是喜欢, 我下回也给你配个用。”

乔沐苏道:“你是个细腻之人, 也难怪和你相处之时, 我总是觉得很惬意。”

面对赞誉, 源尚安只是轻轻笑了一声, 仍旧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以他这样的性情, 该是朋友满天下才是,可乔沐苏仔细回想这几月的日日夜夜,发觉源尚安人际并没有那样热闹。

……想来是名声不佳的缘故吧。同他年纪相仿之人怕是不愿意和“鹰犬走狗”扯上关系。

乔沐苏不免好奇:“故卿,这几月来,似乎也没听你提过多少朋友啊。”

他话音刚落,明显感觉到源尚安的脚步和身形滞了一下。

乔沐苏看不清他面上神色,只听他低声喃喃道:“朋友嘛……从前也有过那么几个。”

乔沐苏喉结颤动,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他的话里话外, 分明是故人已散之意。

乔沐苏不免一瞬惘然,他自以为已经很了解这个人的心性为人了,可今夜那句话,他忽而又觉得, 自己似乎从未曾真正接近过他的内心。他像是一片浩瀚的汪洋, 看似平静,底下却埋藏着惊涛骇浪。

有关他的一切谜题都是那样的引人心动好奇, 乔沐苏不禁脑中恍惚,他到底有过怎样的过去呢……

“覆水难收,也难回头,”黑袍被风扬起,源尚安在秋夜里踽踽独行,只留给乔沐苏一个孤绝的背影,“何必眷恋。”

——————

翌日清晨,源司繁召集诸位宗室亲王,神色迫切:“如今奸贼当道,大魏危在旦夕,还望诸位能随我挺身而出,保全社稷。”

乐平王和鲁阳王几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奚世宁的结局,故而一时间没有人主动接话。

不声不响还能继续当个闲散王爷逍遥度日,可是一旦政变失败,等着自己的不就是死路一条?

这些沉默不言、迟迟不表态的王爷甚至还算好的,至少比已然拜了李应蕖做干爹的河间王强。

源司繁扫了一眼众人神色,心中便已经了然,他换了种口气又道:“还请各位王爷细思,李应蕖此人怀有篡逆之心,现下已是民怨沸腾。若当真酿出动乱,致使江山倾覆,诸位到了那个时候又打算何以自处?”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乐平王等人想做个逍遥王爷的最大前提是,大魏江山稳定,大权在他们沈家手里。于公于私,他们都该保住祖先基业,否则日后可没有办法继续享福。

话已至此,鲁阳王率先起身:“将军所言甚是,我愿追随将军!”

有了他起身赞同,乐平王便也道:“的确如此,我等不能坐视不理。只是不知将军有何良策?”

“李应蕖能猖狂至今,无非靠的是于登协助,”源司繁道,“还望诸公随我一道面见陛下,请求下旨诛杀于登。”

“走!”

“诛杀奸佞!”

“护佑大魏!”

从前只知荒淫玩乐的王公贵族此刻总算被激出来了一点血性,一群人随着源司繁一并入宫面圣,皆是一副慷慨激昂的神情。

“……你、你说什么?”沈湛面露惊慌之色,“于登、于登他有不轨之心?”

源司繁跪地拜道:“陛下,于登此人不过是虚有其表,看似坐拥兵马,但那些将士皆受陛下恩泽,绝不会答应和他犯上作乱。因此微臣斗胆请求陛下下旨诛杀此贼。”

“是啊陛下,”乐平王道,“咱们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沈氏江山落入他手啊陛下!”

“这……”可是沈湛被李应蕖监视许久,已然是心有余悸。

“陛下勿忧,”源司繁道,“微臣一定拼死护卫陛下左右,不让此贼伤陛下分毫。”

“可是……”

见沈湛还是犹豫不决,源司繁只得再度劝道:“陛下,如今已是刻不容缓啊,恕微臣直言,此人若不能除,陛下只怕也是自身难保。”

闻言沈湛哗啦一下站了起来。

他两手暗暗握拳,事关生死总算被源司繁激起来了身上血性。沈湛当即咬破手指,蘸着嫣红热血在丝帕上写道:“诛杀于登,不得有误。”

“……源司繁,听令。”

“微臣在。”

“朕命你带宫中甲士,即刻拿下于登,不得有误!”

“微臣遵旨!陛下圣明!”

身后几位王爷也跟着一并拜道:“陛下圣明!”

跨出宫门之后,源司繁解下外袍,里头竟是一身盔甲劲装,他拔刀喝道:“奉天子圣旨,随我诛杀逆贼!”

鲁阳王也叫来了府上的侍卫扩大声势,随着源司繁一并高声喊道:“诛杀逆贼!”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禁军驻地,这般声势瞒不过人,两队巡逻官兵即刻拦住去路:“你们要干什么?!”

源司繁捧起沈湛血书:“陛下圣旨在此,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他到底是在战场上千锤百炼出来的人,此刻震声一喝,竟叫领队的官兵两腿一抖。

队长再一睁眼,那把在沙场上杀贼无数的长刀已然横在了他脖颈前,源司繁冷冷道:“阁下想抗旨吗?”

“……不、不敢,”领队者当即跪地,“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下官知道、知道于登现在何处……下官、下官这就给您带路。”

眼见巡逻官兵已然举手投降,身后人当即士气大振,挥动刀剑高呼道:“冲!”

喊杀声震天动地,帐中烛台也跟着颤了几颤,于登从小睡中惊醒,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营地里一片混乱,早已没有人回应他的话。于登立马抓起佩剑套上铠甲出帐,到时只见源司繁带着人马围住了大门。

“……源将军,”嘴角因为不安而不住抽动,于登攥紧了佩剑,“这里是我禁军驻地,你这是要做什么?”

源司繁冲他展开了血书:“奉陛下旨意,诛杀尔等逆贼。”

“……胡说八道!”于登喝道,“陛下怎么会有这等命令,定是你们胡编乱造!源司繁,你带兵入城,分明是有意谋反,来人呐!”

营中方才还有些慌乱的士兵此刻略微回了神,个个握紧长枪严阵以待。

“谁敢!”源司繁环顾四周,高声道,“陛下已然下诏,谁若是再帮此人与他同罪!”

说罢他当即接过副官递来的硬弓,箭矢瞬间便贯穿了于登身侧副官的命门。

尸体滚落的一刻扬起无数尘土,方才还准备殊死一搏的士卒们个个大惊失色,于登也是汗流浃背。可源司繁不给他反应的时机,下一箭嗖嗖一声飞越扬尘,直接穿透战马头颅,带得于登当即摔落在地。

剧痛激得他咳嗽不止,于登还想爬起来负隅顽抗,可长刀横在了他喉结处,源司繁横眉冷对道:“我劝诸位尽早弃暗投明,否则性命难保。”

数百士兵彼此看了几眼,当啷当啷一阵响动,老老实实地交了兵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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