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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1章 叹水覆(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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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冤枉!大人,我从未害过人啊大人!”

源尚安不给他解释的机会,眼神示意乔沐苏上前堵住了丁历的嘴,随后又将他按倒在地捆住了两臂。

两人一度眼神交换,源尚安低声打开戒指道:“把他扔到大堂前,我去找李公公,那东西也别忘了给他。”

乔沐苏点了点头,押着人一路前行。

源尚安则是快步回府,在堂下拜道:“府监,下官有一事禀报。”

李应蕖正在饮酒作乐,闻言一怔:“……什么事?”

源尚安道:“下官与李大人对谈,认为于登此番前来颇为蹊跷,府监身边之人里,恐有叛徒。”

李应蕖酒樽一晃,差点摔掉:“什么……”

源尚安拜道:“此事事关重大,下官不敢欺瞒!还望府监慎重!”

李应蕖的眼珠转了转,擡手示意朝云退下:“你过来、过来说。”

源尚安凑近些许,却仍旧保持着礼节:“还请府监细思,于登平日里就不是谨慎的人,为什么会突然警惕李兄?多半是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

李应蕖道:“那依你看谁有可能走漏风声?”

“府监收留的那个干儿子庆喜。”

“庆喜?”李应蕖眉头一拧,显然不大相信,“他能有那个胆量?”

源尚安没有说话,而是一声轻咳,福全旋即从阴影处出来,哭着扑倒在地:“干爹,庆喜那小子心思歹毒,他暗中收受于登的贿赂,早已不是忠心于干爹的人了!我说人不该那样忘恩负义,可他、可谁知道他居然恼羞成怒,和儿子动起手来,您看……”

福全拉开了衣衫,上头是故意弄出来的伤痕:“……干爹,要不是儿子命大,只怕这一回、这一回就要死在他手里了啊干爹!您可要为儿子做主啊!”

李应蕖心头一惊,福全身上伤口狰狞可怖,他不由得信了两三分:“这混账东西,当真是无法无天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源尚安道:“府监,下官已然命人将徐祖仁和丁历押送到了廷尉府,府监随时可以盘问。”

李应蕖道:“来人,随我去廷尉府!”

源尚安却阻止道:“府监,且慢。”

“嗯?”

源尚安轻声道:“府监,下官还有一计检验庆公公。”

“你说。”

“如若他当真问心无愧,必定不怕和此二人对峙,府监不妨派人请他一同随行,他若来了或许还有几分可信,若是不来……”

李应蕖脸色一沉,源尚安适时撤开一些距离:“来人,传庆喜那小子来,让他一起去廷尉府。”

源尚安沉默不语,同福全悄悄换了个眼神:他一早和李缜定下来了策略,叫他暗中去庆喜的饮食里放了药,此刻他正上吐下泻,定然是来不了了。

果不其然,传令的小仆从须臾后慌慌张张地来了,也不敢看李应蕖:“回、回府监,庆公公说他身子实在不舒服,来、来不了……”

李应蕖额上青筋暴起:“畜生东西!”

源尚安和福全同声道:“府监息怒。”

“……来人,把那混账小子给我看住了,”李应蕖道,“即刻随我去廷尉府!”

——————

地牢内灯火昏暗,徐祖仁手脚发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一点点动静都能叫他魂飞魄散。

乔沐苏擡了擡手,狱卒们即刻会意,将人拖到了院子里的空地上。

铁链叮啷作响,徐祖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不住地发着抖。乔沐苏道:“徐大人,别来无恙。”

徐祖仁不认得乔沐苏,却莫名感到了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叫人害怕的冷气:“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乔沐苏道:“你倒是胆大包天,什么样的脏钱都敢收。竟敢和庆喜那样的东西串通一气!”

“我、我不是,我……”

乔沐苏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闭上眼手一挥,几名大汉立刻将徐祖仁拖了下去,皮鞭在他身上留下来了道道血痕,痛得徐祖仁大呼小叫。

几番毒打之后,乔沐苏擡手示意暂且停止,又问徐祖仁道:“怎么样,徐大人想起来了吗?”

徐祖仁连咳了几口血:“大人、大人饶命……大人说什么,我认、我认就是了。”

“那么你就是承认自己勾结庆喜和奚世宁,意图行刺了?”

徐祖仁崩溃下连连点头,哭道:“是、是是,都是我做的……”

“来,”乔沐苏擡起了徐祖仁的手,“签字画押吧。”

须臾后乔沐苏收起来了供词,转而微笑看向丁历:“丁参军,你呢?”

丁历早已魂飞魄散:“……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乔沐苏低身让他签字画押,在心底默默掐算着时辰。

“李府监到!”

廷尉府的人告假了大半,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过来迎接。乔沐苏听到外头的动静,连忙藏身于狱卒守卫之间。

李应蕖道:“人在何处?”

源尚安挥了挥手,示意把人带来。

徐祖仁和丁历俱是狼狈不堪,李应蕖难掩厌恶,仔细看了看源尚安递上的供词:“你们从前认得庆喜么?怎么认识的?”

徐祖仁神志不清,断断续续道:“我、我见他时常跟在公公身边,就、就记得了……”

李应蕖疑心未消,又追问道:“你说你收了庆喜的钱,那么他具体给你给了多少?又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给的?”

徐祖仁说不出来话,只喷了一口血,他早被乔沐苏打得只剩下最后一点气,哪里还撑得住,直接晕了过去。

李应蕖挥了挥手,示意暂且把他带下去,又道:“你们都退下。”

源尚安擡眸望了一眼李应蕖:“故卿,你也先下去。”

“是。”

等人走了之后,李应蕖才绕到了丁历眼前。

“公公、公公,我……”丁历慌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应蕖眼神阴暗,低声道:“你和我实话实说,庆喜的事是不是源尚安他教你们说的?你说了实话,我自会放你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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