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2/2）

华歆睁开眼，只见沈约漆黑的眸子里闪着水润的光芒。

沈约：“我不喜欢你跟我算得很清，好像要划清界限一样。”

华歆心口微微跳着，忍不住笑道：“听起来，像傻话。”

沈约唇角轻扬：“偶尔说些傻话，也无所谓。”

华歆有些难为情，便躺平了些。天气热，她穿着丝绸中衣，将腿压在衾被上，好像两个人中间隔着屏障。

沈约揽过她的脖颈，将她往身边带：“先别睡，说说话。”

华歆眼皮沉得很，有一搭没一搭应着：“嗯。”

耳边是沈约低沉的嗓音，听不清是什么，越来越模糊。

她呼吸渐渐平稳，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沈约低低笑起来，只道：“这些日子，一定是累坏了。”

将她揽在怀里，一起睡了过去。

花间堂，沈念轻轻摩挲着香囊。这香囊里装的是绝世好香，用料十分讲究。虽闻着是平常香，但是却有降暑热的功效。

听见叩门声，她淡淡道：“进来吧。”

贴身嬷嬷推门进来：“大小姐。”

“院子闹哄哄的，怎么一回事？”

“是郎主和华夫人回来了。”

沈念不屑道：“阵仗可真大。”过了会她道：“打听清楚了吗？”

“打听了，那戏子确实在朱雀大街开了酒楼，而且已经开了一些日子，据说十分热闹。”嬷嬷将打听来的事一五一十回报与沈念听。

沈念面色煞白，唇角微微哆嗦，修长的手指紧紧按在香囊上，眸子里已经红成一片。她胸口喘着粗气，直接拿剪刀将香囊绞得粉碎。

次日清晨，华歆来到老太太房里请安。

老太太刚梳洗完，见她过来笑道：“回来了。”

华歆恭敬道：“是，昨晚回来的。怕叨扰了老太太安置，这会儿才来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坐下来，问道：“老郡公的丧事都处理完了？”

“是。”

老太太感叹：“人生弹指一挥间，岁月匆匆不饶人，很多人很多事仿佛都在昨日似的。老郡公是个德高望重的人，若我还算硬朗，必定亲自走一趟。如今我这是棺材盖露点缝，仅剩一口气罢了。”

华歆：“祖父的丧事一切办得都好，老太太不必过于伤怀，好好将养身子。”

沈念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嗓音带着几分怒气喊道：“祖母！”

两人都惊了一跳，她眼眶红润，有些激动：“祖母，你快管管邱宴，管管邱宴！”

老太太应声：“他怎么了？”

沈念压着心口，急声道：“他在大街上给那名妓开了酒楼，如今明目张胆地出入，分明是让我难堪。”

老太太拧着眉：“你们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才好？”

沈念焦声道：“他都做到这份上了，越来越不像话，和一个名妓出双入对，眼里心里都没有我，也没有我们都护府，祖母还不管管他。”

老太太：“我素日说什么你也不听，倒是听什么詹嬷嬷，周嬷嬷的。这样闹那样闹，又来找我。我连你都管不了，还能去管得了邱宴吗？”

沈念红着眼眶，咽声道：“祖母……”

老太太歪在榻上，嗓音有些不悦：“你们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吧。”

沈念唇角紧绷，桃腮似有微动，一双水色眸子下沉，转身退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华歆有些出神。老太太道：“你才回来，这几日就先好好休息。等过几日，你去将邱宴说的那名女子带来我瞧瞧。”

华歆转过头，眸子里有些疑惑。

老太太道：“邱宴也是我抚养十几年的，我从来没有将他当作是外人，比沈约看得还重些。他的性子我了解，绝不是会乱来的人。既然他执意要纳那名女子，我总得看看。念儿那脾气，不是个能容忍的，不知道又会生些什么事。”

华歆低眉道：“是。”

等她从老太太房里出来，身后有人轻呵一声。她回头，见是沈念，目光有些警惕。毕竟沈念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为了给她一巴掌，可谓是煞费苦心。

沈念幽幽走过来，轻蔑道：“ 走了就走了，怎么还回来，看来还是舍不得这府里的荣华富贵。你堂堂上阳谷的千金小姐，也不过如此。”

华歆堆着眉，擡头看看头顶毒辣的日光，沉声不语。真要与沈念争执，不管输赢，她都没有好果子吃，还不如随她去。

“怎么不说话，你不是能说会道，很会讨老太太的欢心，这会又成哑巴了？”她瞧得分明，老太太待华歆比待她这个亲孙女还要亲近。

华歆瞧着她，默默听着。

“装腔作势！”沈念狠狠白了她一眼。

待她走远后，隗儿道：“大小姐自己日子过得不顺，看谁都不舒服，夫人别放在心上。”

华歆抿着唇：“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