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1/2）

回府

四人说说笑笑，一顿饭的工夫很快过去。

天色渐沉，沈约起身：“时辰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萸娘送他们二人出院子，对华歆有些不舍：“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她轻“嗯”一声。

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韩氏没好气地瞪了一眼。

厢房里，聂浚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黑眸掩映在灯影下。

韩氏推门进来，看着夫君冷峻的面容，不禁涌起一股惧意。她小心翼翼地关上门，走到聂浚容身边，试着道：“是不是妾身今日说萸娘和华衍的事，惹夫君不开心了？”

聂浚容眯起黑眸，嗓音微微道：“你多想了。”

见夫君并未发火，韩氏心中稍稍松了口气，柔声道：“妾身觉得萸娘的行径实在不妥，将都护大人留在偏院里吃饭，会不会让都护大人觉得咱们怠慢？”

聂浚容沉默片刻，“都护大人若是这么觉得，便不会留在那里。”

韩氏微微一愣

聂浚容起身，往外走去。

“夫君去哪？”韩氏忍不住问道。

聂浚容没有搭话，他步履稳健，烛光映照在脸上，光影变幻，表情愈发深沉。

韩氏看着夫君的背影，有些寒颤。她实在看不出来夫君到底在想什么，这种无法揣摩的感觉让她有些无力，甚至有些惶恐。

路边的山峦和树木在马车飞驰下高低起伏，她将头抵在窗子上，仰着脸望过去。星夜下看不清那是什么树，只能看到一簇簇黑色参天剪影，簌簌颤动着，像音调，伴随着‘哒哒’马蹄声。

沈约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舍不得萸娘他们吗？”

华歆：“自然是舍不得的。”

沈约望着她的侧脸，嗓音深沉：“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觉得时辰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吃过晚饭，坐上马车。

华歆收回窗外的目光，坐直了些。手心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脖颈，转而问道：“这些日子，大人忙吗？”

沈约：“很忙，每天都很忙。不过忙的时候也在想你，每天都想见你。”

华歆擡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睛，那目光灼热得让她慌乱离开视线，喉咙也有些发紧，咽着嗓子道：“烦心的事情多吗？”

沈约往后靠，声音有些疲惫道：“很多。”

华歆瞧了他一眼，见他脸上始终平静如水，淡声道：“累了就好好歇歇，大人其实不必来接我的，我自己……也可以回去的。”

沈约轻笑：“是我想见你。”

她脸红，望向窗外，夜空中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偶尔亮起的灯火照耀着高大的影树，那丝丝缕缕披散的藤枝，摇来摇去。

困倦上身，很快睡了过去。

正当她还在睡梦中时，沈约扶着她的肩膀，温声道：“到了。”

“这么快？”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仿佛刚睡着似的。

沈约笑道：“已经两个时辰了。”

他先下了马车，华歆跟着后面。

回到房里，隗儿迎上来：“夫人回来了。”

坐了这半日的马车，华歆已经累得不行。端起茶盏猛灌了两口，吞咽下去。“准备水，我要沐浴。”

沈约脱下深色锦服，里面是莲花纹衬衣，身躯修长挺拔，站在锦榻前。

她不知道沈约要不要沐浴，反正她已经热得受不了，浑身上下黏黏的。

从沐浴房里出来，沈约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去了书房，还是去了哪里。

她顾不得许多，绕过屏风，朝内寝走去。正准备脱了绣鞋上床，却发现床上只剩一床衾被了。

“还有一床衾被呢。”

“天气热了，主子吩咐说换了单被，一条就够了。”隗儿回道。

不过好在不是鸳鸯被，华歆蹬掉绣鞋，上床。

直到头落在软枕上，整个人才放松下来，脸朝里去。

沈约过来时，她快要进入梦乡。感觉到一丝提被子的动作，登时醒过来。

沈约怔了一瞬，“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快睡着了。”

两人并肩躺，沈约侧过身，注视着她道：“我还是觉得盖一条被褥比较好。”

华歆闭着眼睛讪讪道：“我只是怕将被子弄脏了，影响大人休息。”

“何必想这么多，被褥脏了再换一条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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