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节:疯狂(1/2)
天要要塞夺回战,其战争规模已经不是任何一人可以控制,宏大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狮鹫王国几乎掏空了北部和部分南部的常备军,超过四十万装备精良的士兵投入了这场战役。而与兽族仇恨最深、抵抗最久的自由王国,在元帅阿姆斯丹的带领下,即便经过数月惨烈消耗,依旧有近二十万伤痕累累但意志顽强的士兵坚持在战斗的第一线。
他们的身后,是超过五十万被强征来的民夫,这些手无寸铁的平民男子,被迫离开了家乡和农田,组成漫长的运输队,如同蚂蚁般为前线输送着粮食和器械。通往天葬要塞的道路两旁,随处可见倒毙的民夫尸骸,他们或因饥饿,或因劳累,或因兽族小股的袭击而死去,无人收殓,任由秃鹫啃食。他们的死亡,甚至不会被计入战损名单,只是这场宏大战争背后无声而巨大的代价。
兽族一方同样倾尽全力。天葬要塞本身及其周边地区就囤积了超过三十五万兽人守军,再加上卡克元帅带来的二十万精锐,其中还包括那支从未投入战斗、被视为王牌的黄金比蒙军团。他们的后勤同样建立在掠夺和压榨之上,将自由王国东部、北部的残存城镇搜刮得一干二净。
战役的消耗是天文数字,每一天,都有海量的资源被这座绞肉机吞噬。为了维持大军的供给,邓秦签署了近乎掠夺的强制征粮令。狮鹫王国后方数个原本富庶的行省粮仓被迅速掏空,导致民间粮价飞涨,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惨剧不再是书中的记载。
一支从遥远南部行省征调来的民夫队,跋涉数月,押送着至关重要的攻城槌组件。他们忍受着监工的鞭挞和疾病,路上倒毙者三分之一。眼看快要到达前线,却遭遇兽族狼骑兵袭击,护卫队率先溃逃,民夫们惨遭屠戮,攻城槌也被焚毁。
消息传回中军帐,邓秦只是面无表情地听着汇报,随后在公文上批了两个字:“再征。”仿佛那死去的不是数百条人命,只是无关紧要的数字。
除了正规军和民夫,邓秦还签署了强制征召令,要求自由王国皇室对王国境内所有记录在册的佣兵团和冒险者队伍都必须无条件服役。这些自由散漫、追逐利益的武力被投入战场,与纪律严明的军队格格不入。
“血狼”佣兵团,自由王国境内最大的佣兵组织之一,被派去防守一段伤亡极高的城墙。在承诺的额外赏金迟迟不到位、且同伴伤亡惨重的情况下,团长带头哗变,要求补足饷银并轮换休整。邓秦的回应冷酷而迅速:他直接派遣最嫡系的战神军团包围了“血狼”的驻地,以“战时叛乱,动摇军心”的罪名,将包括团长在内的数百名核心成员就地处决,首级被悬挂在营门示众。其余佣兵被强行打散,编入了伤亡最重的冲锋队。这场血腥的镇压暂时平息了骚动,但也让军中弥漫起另一种恐惧和压抑的气氛。
一位跟随邓秦父亲多年的老将军,看着送来的惨重伤亡报告和后方民生凋敝的诉状,忍不住找到邓秦,痛心疾首地劝谏:“元帅!如此竭泽而渔,杀戮过甚,即便我们最终拿下天葬要塞,后方也已元气大伤,民心尽失,必生大乱啊!这与我们守护人族的初衷岂非背道而驰?”
邓秦站在军事沙盘前,目光依旧锁定着天葬要塞,他的侧脸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冷硬如铁。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将军,慈不掌兵。天葬要塞必须拿下,不惜一切代价。今日我们流尽血汗,承受牺牲,是为了将兽族彻底驱逐,是为了子孙后代不再面临亡国灭种之危,是为了永久的和平与安宁。一时的阵痛,是为了根除永恒的祸患。若因一时的仁慈而心软,导致攻势受挫,让兽族获得喘息之机甚至反扑,那我们将成为历史的罪人!后世之人,只会记住我们光复故土的荣耀,而非过程中不可避免的牺牲。胜利,才是对一切牺牲最好的告慰。”
他的话语逻辑严密,带着一种扭曲却极具说服力的坚定,将宏大的目标置于无数个体生命之上。老将军张了张嘴,最终所有劝诫的话语都化为一声无力的叹息,他看着邓秦冰冷的眼神,知道再说什么都已无用。这位年轻的元帅,已经彻底将自己武装成了一台只为胜利而存在的战争机器。
此刻的天葬要塞,已完全化为一座吞噬生命的巨大熔炉。在莫卡缪斯公主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兽神赐福下,兽族士兵爆发出了最后的疯狂,他们燃烧生命,无视伤痛,每一个倒下都要拉上数个人类士兵垫背。人类联军每夺取一寸城墙,一条街道,都要付出河流般的鲜血。尸体堆积如山,堵塞了通道,双方士兵甚至不得不在尸堆上继续搏杀。瘟疫开始在军中蔓延,伤兵的哀嚎日夜不息。
战争,进入了最后也是最残酷的决胜阶段。荣耀与牺牲,野心与生命,理性与疯狂,在这里交织成最悲壮也最血腥的乐章。
随着最后一批作为预备队的二十头黄金比蒙投入战场,并被战神军团不惜代价地拼掉之后,兽族依仗的南面防线,终于开始彻底崩塌!
天葬要塞南面只有一个主要的城门可供撤退。一旦阵线崩溃,幸存的兽人士兵再也无心恋战,求生的本能压过了军纪,他们疯狂地涌向城门,互相推挤、踩踏,场面彻底失控。人类联军紧随其后,如同砍瓜切菜般追杀着溃逃的兽人。
为了逃命,兽人再也顾不得什么萨满祭司、什么军官,身强力壮的战士第一时间将挡路的同伴推开甚至砍倒。原本被严密保护、数量稀少的萨满祭司,在这场灾难性的溃败中,不知有多少死在了自己族人的脚下。这场决战,对兽族而言,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天空中,卡克浑身是伤,金色的斗气也变得黯淡无比。他看着地面上一面倒的屠杀,看着溃不成军的部队,知道大势已去。
“卡克!投降吧!你已无路可逃!”马萨尔沉声劝降,四人的攻击略微放缓。
卡克喘着粗气,目光扫过地面上那个异常耀眼的年轻元帅身影,又看向马萨尔,声音沙哑地问道:“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马萨尔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封印’已经被打开。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预言中的那位。”
卡克如遭雷击,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喃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他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不会回来了!”
马萨尔叹了口气:“现在争论这些毫无意义。当年的道路走不通,为何不尝试新的可能?投降吧,卡克。”
“几千年了!你们还不明白吗?!”卡克突然情绪失控地怒吼起来:“他不会回来了!他早就抛弃了我们!就凭你们选中的这个人类小子?以前每次你们都是这么说的!结果呢?无非是一次又一次徒劳的轮回!哈哈哈哈!”他的笑声中充满了绝望和嘲讽。
“小心!”马萨尔突然脸色一变,大声提醒!
只见卡克身上的金色斗气骤然变得极不稳定,如同沸腾的开水,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
“不好!他要自爆!”格里高利惊呼。
四位S阶强者反应极快,瞬间后撤,并布下层层防御。马萨尔更是第一时间召唤出四面巨大的圣光盾牌将四人护住。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在空中爆发!卡克选择了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也拒绝了投降和所谓的“新可能”。
恐怖的能量风暴席卷天空,即使有四位强者联手防御,依旧被震得气血翻涌。爆炸的余波缓缓散去,天空只剩下紊乱的能量流和一片虚无。
马萨尔看着卡克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惋惜,叹息道:“宁愿舍弃一切修为和灵魂……也不愿相信吗……真是固执。”
他降落到邓秦身边,邓秦将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自爆了?”邓秦问道,语气平静。
马萨尔苦笑:“嗯,没办法阻止。一位S阶强者的决死自爆,威力太过恐怖。”
邓秦看着一片混乱的战场和溃逃的兽人,撇了撇嘴:“可惜了……本来还能用他再换点好处的。”
马萨尔和其他三位降落的S阶强者闻言,不禁相视一笑。
马萨尔道:“好了,此间事了,我们也该离开了。”
邓秦郑重点头:“此次多谢四位前辈出手相助。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邓秦的地方,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定义不容辞!”
马萨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哦?任何事都可以?”
邓秦微微一怔,想到对方是S阶强者,所求必然非同一般,但话已出口,便硬着头皮道:“当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四位强者互相看了一眼,忽然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再多说,踏入马萨尔召唤出的传送魔法阵,光芒一闪,便消失无踪。
随着主帅战死,黄金比蒙军团覆灭,兽族大军彻底崩溃,丢盔弃甲,连囤积在要塞南面的大量物资都来不及带走,亡命般地向荒野逃窜。
经过连日血战,人类联军也早已疲惫到了极点,骑兵部队象征性地追击了一段距离后,便收兵返回。
天葬要塞,这座饱经战火、浸透了无数鲜血的人类最宏伟要塞,在陷落多年之后,终于再次回到了人类的掌控之中!
“万岁!”
“万岁!”
“邓秦元帅万岁!”
劫后余生的战士们,看着城头上缓缓升起的狮鹫战旗和自由王国残破的旗帜,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发自肺腑的欢呼!他们簇拥着邓秦,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和敬仰。
是这位年轻的元帅,带领他们收复故土,完成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伟业!这一刻,邓秦的声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他成为了人族公认的英雄和战神!
人类战胜兽族,光复天葬要塞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艾泽大陆的每一个角落。残存的兽人纷纷投降为奴,负隅顽抗者被迅速扑灭。各地的人们走上街头,载歌载舞,欢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天葬要塞光复的狂欢尚未平息,美酒的余味还萦绕在唇齿之间,一份来自遥远西方的、用最高级别密码加密的紧急情报,便被一名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眼窝深陷的信使,亲手送到了联军军需官、邓秦最信任的幕僚何臻的手中。
在何臻那间堆满了物资清单和地图、却异常安静的临时书房里,信使几乎无法站稳,全靠意志支撑着,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大人……西边……禁忌之地……情况有变,与我们所有古籍记载……完全不同!”信使的眼中充满了困惑与难以置信:“我们付出了巨大代价,甚至……甚至一位长期潜伏在神殿远征军中的暗探不幸暴露了身份,这才传回这断断续续、却足以颠覆认知的信息……”
何臻立刻关上房门,神色凝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信使深吸一口气,仿佛需要勇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大约半年前开始,黑暗之门的封印松动了。神殿大军开始秘密向黑暗之门集结、备战。但是……但是从门后涌出来的……不是古籍中记载的、形态扭曲、角蹄尾翼的恶魔!”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诡异:“是……人!或者说,是一种看起来几乎和人类一模一样的生物!他们的皮肤是那种缺乏光照的、病态的黝黑,而他们的眼睛……是纯粹的血红色,充满了疯狂、痛苦和一种……一种令人心悸的饥饿感!”
“人?”何臻愣住了,这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你确定?不是某种幻术或者变异?”
“确定无疑,大人!”信使用力点头:“暗探最后传回的讯息描述得非常详细。他们也有四肢、躯干,面部结构与我们无异。但他们的装备却极其落后破烂。大部分低阶士兵几乎衣不蔽体,拿着骨棒、粗糙的黑石斧、甚至是磨尖的硬木作为武器。只有极少数的军官模样的个体,才可能穿着简陋的、似乎是用某种黑色金属片拼接的铠甲,武器也稍好一些,但依旧无法与我们甚至兽族的制式装备相比。”
信使的眼中流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那并非全然是对敌人的恐惧,更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惊悚和……怜悯?
信使:“从他们的状态和装备推断,禁忌之地内部的自然与社会环境……可能恶劣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贫瘠、荒芜、绝望,恐怕比兽族生活的拉德大陆,还要恶劣百倍!那根本不是什么力量无穷的地狱,更像是一个被神明彻底遗弃、榨干了最后一丝生机的绝望牢笼!”
何臻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敌人从可怕的恶魔变成了看似同类却更加诡异的“黑暗人族”,这种未知带来的恐惧更深。
“神殿的反应呢?战况如何?”何臻追问道,他需要知道更实际的信息。
“神殿的反应极其迅速且坚决,仿佛早有预料。”信使继续道:“教皇陛下似乎预见到了这一切,拉格拉斯审判长亲率的‘晨曦之光’军团第一时间顶了上去。在光明神制定的规则下,圣光力量对他们拥有的那种黑暗能量有着绝对的克制性。一名圣殿骑士的圣光斩击,能轻易净化数名甚至十几名那种黑暗战士;一位战斗牧师的范围净化术,能成片地让他们在痛苦中化为飞灰。最初的战损比夸张得惊人,对我们极其有利。但是……”
“但是?”何臻听出了转折。
“但是没用!完全没用!”信使的声音再次激动起来:“他们根本不在乎死亡!或者说,死亡对他们而言是更像是一种解脱。他们像疯了一样,不,他们就是疯了!没有任何战术,没有任何恐惧,只有最纯粹、最原始的冲锋!用尸体铺路,用同类的消亡来消耗我们的圣光和魔力!他们仿佛无穷无尽,后面的踩着前面的尸体,源源不断地从黑暗之门里涌出来!”
“圣骑士会疲惫,牧师的祷言需要间隔,圣水、符文箭矢是消耗品。但他们……似乎只有数量是无限的。神殿虽然凭借属性克制稳住了阵脚,但伤亡……尤其是精神上的压力和圣光储备的消耗,巨大无比。黑暗军团的攻势一波强过一波,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
“现在呢?”何臻的心沉了下去。
“拉格拉斯审判长不愧是神殿利剑。”信使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他在距离黑暗之门不到十里的地方,依托古代遗迹,强行建立了一道名为‘光明之墙’的巨型防御体系。那是由无数圣光符文、净化法阵、神圣雕像以及最坚定的骑士意志构筑的防线,暂时阻止了他们的扩散。但也……彻底拴住了神殿几乎所有的力量。”
信使最后压低了声音,透露了最令人不安的部分:“暗探在失联前最后一次传递的信息中提到,从捕获的少数看似军官的个体口中,拷问出了一些支离破碎的词语……他们反复嘶吼着‘家园’、‘夺回’、‘阳光’……还有……‘永恒之夜终将降临’。似乎……黑暗之门封印的这次松动,是他们等待了无数年的、唯一的机会。他们不惜牺牲所有族人,也要冲破这道门。就好像错过这次机会他们将永世沉沦于黑暗饥馑之中,再无希望。”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何臻仿佛能看到那幅景象:光明神殿的军团,高唱着神圣的赞歌,沐浴在圣光之中,为了守护世界而战,他们的战斗充满了宗教的神圣与牺牲的悲壮。而他们的对手,却是一群看似人类、来自极度贫瘠绝望之地、为了最基本的“生存”和“家园”而发起疯狂自杀式冲击的黑暗住民。光与暗的属性克制依然存在,但战争的本质,却变得无比诡异和令人深思。
天葬要塞的胜利,在这席卷而来的、关乎整个世界命运的、充满未知与悖论的阴影面前,似乎一下子变得渺小和无关紧要起来。
何臻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庆祝胜利的喧嚣场景,眼神却无比复杂和沉重。
“这个消息……”他没有回头,声音干涩而严肃:“列为最高机密,封存。绝对不能从我们这里泄露出去。”
“是,大人。”信使躬身领命,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留下何臻独自一人,面对着窗外虚假的欢庆和窗外遥远西方那令人窒息的、未知的真实。
黑暗之门,这片被圣光与绝望交织的土地,终日回荡着震天的厮杀与凄厉的哀嚎。
光明神殿“晨曦之光”军团构筑的“光明之墙”如同一道金色的堤坝,顽强地阻挡着从门后那贫瘠绝望之地涌出的、皮肤黝黑、眼瞳血红的疯狂人潮。审判长拉格拉斯,这位军团最高统帅,屹立在防线后方一处高耸的指挥台上,面容冷峻如大理石雕塑。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造型古朴、却流淌着炽热圣辉的长弓——【破魔】。她每一次开弓,都无需肉眼瞄准,纯粹的光明信仰指引着箭矢,一道凝练至极的破魔圣光便离弦而出,跨越漫长距离,精准地没入黑暗人潮中最密集或最具威胁的地方,瞬间净化出一片短暂的真空。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道防线,是士兵们精神支柱的一部分。
然而,一道如同附骨之疽般的阴冷视线,早已跨越混乱的战场,死死锁定了这位审判长。琴之翼佣兵团的S阶强者,“食尸鬼”多洛,如同一个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幽灵,终于在这片光暗交锋的炼狱边缘,嗅到了宿敌那令人作呕的、纯净的光明气息。
“找到你了……我亲爱的……拉格拉斯……”阴影中,多洛发出近乎愉悦的叹息,猩红的舌尖舔过苍白的嘴唇,仿佛品尝着空气中弥漫的、属于拉格拉斯的痛苦与坚守。他追寻这股气息已经太久了。
他并没有急于发动攻击,而是像最耐心的猎人,观察着,等待着。终于,在一个圣光炮塔因过载需要短暂冷却、阵线压力陡然增大的瞬间,拉格拉斯的精神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微小的、专注于协调全局而产生的缝隙。
就是现在!
多洛的身影如同彻底融化的墨迹,消失在原地。下一刹那,他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拉格拉斯身后指挥台的阴影里,速度快得超出了常理的认知!一把苍白如骨、刃锋却闪烁着幽绿邪光的骷髅匕首【魂啮】,无声无息地刺向拉格拉斯的后心要害!
没有杀气,没有风声,只有纯粹的、极致的死亡寒意。
但拉格拉斯能坐上审判长之位,岂是易与之辈?对危险的直觉早已刻入灵魂。在匕首及体的前一瞬,他猛地侧身,【破魔】弓的弓臂如同预判般精准地格挡向身后!
“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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