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节：天葬要塞的决战（2/2）
卡克怒不可遏，朝着切尔斯咆哮：“闭嘴！你是比蒙一族的耻辱！”
在兽人传统中，战败被俘是奇耻大辱，更何况让高贵的公主落入敌手。切尔斯即便能活着回去，也难逃严惩。
卡克强压下怒火，死死盯着邓秦：“狡猾的人类！你到底想怎样？”
邓秦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兽人耳中：“我的条件很简单。立刻退出天葬要塞，并拆除城外所有军事工事。我保证将莫卡缪斯公主一根头发不少地归还。否则，就算你们暂时占据着这里，难道还能永远躲下去不成？别忘了你一年前犯下的那个错误，它的代价，你承受得起吗？”
邓秦的话，大部分兽人听得云里雾里，但卡克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知晓那个关乎他声誉和性命的绝密！
卡克强作镇定，思忖片刻，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试图挽回士气：“邓秦！你确实比你父亲更难对付！但是，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为了这座要塞，我们牺牲了数十万勇敢的战士！我相信，即便是莫卡缪斯公主殿下，也绝不会同意用战士的鲜血和荣耀来做交易！她宁愿为兽族牺牲！”
“兽族的勇士们！”就在这时，被俘的莫卡缪斯公主突然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高喊，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悲壮：“你们是兽族的骄傲！为了部落，你们牺牲了亲人、兄弟！伟大的卡斯兽神在天上看着你们！它告诉我，我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为了拉德大陆！兽族永不为奴！我们绝不妥协！”
公主的呐喊如同火炬，瞬间点燃了城墙上兽人士兵的血性！原本因公主被俘而有些动摇的军心，顿时被同仇敌忾的怒火所取代！
“为了公主！为了部落！”兽人士兵发出震天的咆哮。
邓秦看着这一幕，竟然轻轻地鼓起了掌，语气充满了嘲讽：“真是……感人至深的演说啊。可惜，愚蠢得令人发笑。”
他目光转向卡克，声音陡然变得冰冷：“卡克，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兽人永远只能困守那片贫瘠的拉德大陆。”
话音未落，邓秦手腕一抖，长剑化作一道寒光，在数十万双眼睛的注视下，精准而冷酷地刺穿了切尔斯亲王的胸膛！他身后的亲卫队同时动手，刀光闪动，顷刻间将那二百余名兽人战俘尽数斩杀！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紧接着，邓秦举起那柄沾染着兽人皇族鲜血的长剑，剑身骤然爆发出浓郁的、令人不安的黑色能量，这些能量如同活物般缠绕上刚被杀死兽人的尸体。他口中吟诵出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承万年诅咒之龙息，以魂为引，于此召唤——尼德格尔，降临！”
邓秦的咒文如同惊雷，响彻战场。随着他长剑挥下，剑身爆发的黑色能量如同咆哮的洪流，直冲云霄！霎时间，风云变色，一个巨大无比、纹路由无数哀嚎灵魂构成的黑暗魔法阵在天葬要塞上空骤然展开，覆盖了小半个天空！
“吟——！！！”
一声震耳欲聋、充满了无尽怨毒与毁灭欲望的龙吟从魔法阵中爆发出来，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紧接着，一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黑色巨龙，撕裂空间，降临于世！它的鳞片黯淡无光，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骨翼遮天蔽日，周身缠绕着实质般的黑色怨气与死亡能量——正是承受了万年诅咒的黑暗之龙，尼德格尔！
它出现的瞬间，战场上所有近期战死的尸体上，纷纷飘散出淡薄的灵魂能量，如同受到无形牵引般，哀嚎着被尼德格尔巨口吸入！死亡的气息如同潮水般弥漫开来，让活着的士兵们感到一阵发自灵魂的战栗。
卡克目瞪口呆地望着天空中的恐怖景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失声吼道：“疯了！邓秦！你一定是疯了！召唤诅咒之龙？！你不怕光明神殿将你彻底净化吗？！”
邓秦持剑而立，衣袍在尼德格尔带来的腥风中猎猎作响，他脸上露出一抹轻蔑而狂傲的笑意：“神殿？卡克，你告诉我，神在哪？！”
城头上的兽人士兵面对这神话般的恐怖生物，已然士气崩溃，阵线开始动摇。
卡克毕竟是久经沙场的统帅，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已不是计较邓秦手段的时候，如何抵挡这头诅咒之龙才是关键。他仰头发出一阵蕴含着特殊韵律的咆哮，如同在呼唤着什么。
“吼！！！”“吼！！！”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天葬要塞南城墙外，兽人苦心经营的连绵工事之中，突然爆发出数十道冲天而起的金色光柱！大地剧烈震颤，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狂暴的兽吼，一头头体型巨大、浑身覆盖着金色毛发的比蒙巨兽，撞破工事的掩护，显露出它们山岳般的身形！它们捶打着胸膛，发出战鼓般的轰鸣，金色的瞳孔燃烧着战意，死死锁定着天空中的尼德格尔。
“黄金比蒙军团！”人类联军中，有见识的老兵惊呼出声，声音带着恐惧。这是兽族压箱底的王牌，自入侵以来从未投入战场的最强军团！
然而，卡克的目光却依旧焦急地望向远方天际，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邓秦见状，哈哈大笑，嘲讽道：“卡克，你在看什么呢？莫非在等今天下雨，好浇灭我的龙息？”
人类的哄笑声再次响起，极大地冲淡了黄金比蒙带来的压迫感。
“就凭这几只还没褪毛的畜生。”邓秦剑指黄金比蒙，语气轻佻：“恐怕还不够我的尼德格尔塞牙缝吧？”
卡克脸色铁青。他深知比蒙与龙族是远古宿敌，但眼前的尼德格尔是承受了万年诅咒的变异龙族，而他的黄金比蒙虽强，却已非远古祖先那般纯粹强大。若无援军，此战凶多吉少。
“卡克。”邓秦的声音变得冰冷：“你是在等……天族的援军吗？”
卡克浑身剧震，猛地转头看向邓秦，失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话一出口，他立刻后悔，但这无异于承认了邓秦的猜测。
“因为她。”邓秦的剑尖指向了被亲卫牢牢控制、面色苍白的莫卡缪斯公主。
卡克瞳孔骤缩，瞬间想通了关窍，他盯着邓秦，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夔明……他竟敢背叛盟约？！”
邓秦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你想知道细节，可以自己回去问他。当然，前提是……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
“狂妄的人类！”卡克强压下心中的惊骇，怒吼道：“就凭你和这条诅咒之龙，也敢夸下如此海口？”
“当然不止。”邓秦摇了摇头，语气平淡：“对付你，自然需要足够的‘诚意’。”
他话音一落，一直如同影子般站在他身后、披着兜帽斗篷的四个人，缓缓走上前，掀开了兜帽。四股截然不同、却同样浩瀚如海的S阶强者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与尼德格尔的龙威、黄金比蒙的凶悍气息分庭抗礼，瞬间改变了整个战场的力量对比！
卡克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终于彻底变了：“‘北风剑圣’格里高利，‘炎狱魔导’拉格纳罗斯，‘暗影之王’肖，还有……‘圣者’马萨尔？！好！好大的手笔！为了杀我，你竟然一次性请动了四位隐居已久的S阶强者！”
邓秦微微一笑，笑容里充满了掌控一切的自信：“当然，我一向喜欢……准备充分。”
“喂！人类！”天空中的尼德格尔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巨大的龙头垂下，燃烧着幽暗火焰的瞳孔盯着邓秦，声音如同滚雷：“到底还打不打？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邓秦抬头，咧嘴一笑：“好吧，既然你着急了……那么……”他的笑容骤然收敛，声音化作冰冷的雷霆，响彻整个战场——“战神军团！进攻！目标——黄金比蒙！为了狮鹫王国！为了艾泽大陆！”
“万岁！万岁！万岁！”
地面上，战神军团的精锐与黄金比蒙军团狠狠地撞在一起！这是一场力量与意志的终极碰撞！比蒙巨兽力量无穷，利爪能轻易撕裂重甲，但战神军团的战士们配合默契，斗气联结，悍不畏死，往往数人甚至十数人围攻一头比蒙，用生命和鲜血换取攻击的机会。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惨烈的白热化！
尼德格尔高效地破坏着兽族的一切远程武器和坚固工事，龙息所过之处，一片狼藉。人类联军在它的掩护下，一步步逼近城墙。
早已蓄势待发的战神军团，如同决堤的金色洪流，爆发出震天的战吼，向着城下那如同移动山脉般的黄金比蒙军团，发起了决死的冲锋！每一个战士都将斗气激发到极致，数万人的斗气隐隐连成一片，形成一股无坚不摧的磅礴气势！
与此同时，尼德格尔发出一声兴奋的咆哮，龙口张开，一道粗壮无比的黑色毁灭性能量吐息，如同天罚之鞭，狠狠地扫向南城墙！兽人精心布置的投石车、床弩在龙息面前如同玩具般被轻易摧毁、融化，城墙上瞬间化作一片火海与死亡之地！
人类弓箭手方阵箭如雨下，压制着城墙上的兽族守军。魔法师团拼尽全力，为冲锋的战士们加持着各类防护法术。
当天葬要塞南城墙下的战神军团与黄金比蒙如同两股钢铁与血肉的洪流狠狠撞击在一起时，苍穹之上，另一场决定胜负的战斗也骤然爆发。
审判长科伦达亲率神殿精锐深入幽壤界的消息，如同抽走了悬在顶级强者们头顶最沉重的一道枷锁。当世俗层面最强大的制约力量暂时缺席，当种族存亡与战略目标的权重压倒了个体强者的默契与顾忌，S阶强者之间那脆弱而微妙的平衡，便被打破了。
邓秦深知这一点。他耗费了难以想象的代价——不仅是国库的金币、家族的珍藏，更包括了未来的承诺、政治上的妥协以及人情债——才终于请动了这四位S阶存在。
‘北风剑圣’格里高利，须发皆白，面容冷峻如冰封雪山，一柄看似古朴的长剑未曾出鞘，周身已弥漫开令人血液几乎冻结的凛冽寒气，空气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炎狱魔导’拉格纳罗斯，则如同行走的火山，赤红的须发怒张，周身空间因高温而扭曲，与下方皮诺修那狂暴的火焰不同，他的火更深沉、更内敛，却也更加致命，仿佛能焚尽灵魂。
‘暗影之王’肖，完全隐匿在扭曲的光线之中，若非刻意感知，几乎无法察觉其存在，只有偶尔流泻出的一丝冰冷杀意，提醒着敌人刺客之王的降临。
‘圣盾’马萨尔，手持一柄镶嵌着巨大蓝宝石的法杖，周身环绕着柔和的水波光晕与细微的空间涟漪，他是最强的壁垒，也是最难以捉摸的辅助者。
他们的对手，是兽族联军统帅卡克，以及他身边两名忠心耿耿的亲卫队长。三名强大的黄金比蒙强者，此刻虽维持着兽人形态以节省力量，但那虬结的肌肉、暗金色的皮肤以及眼中燃烧的野性战意，无不昭示着他们体内蕴含的、足以撕裂山岳的恐怖力量。
七股S阶的磅礴气势在空中轰然对撞，并未立刻动手，反而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僵持。无形的力场相互挤压、试探、侵蚀，使得那片空域下方的士兵们感到一阵阵心悸和窒息，纷纷下意识地远离。云层被撕碎，光线扭曲，仿佛天空本身都无法承受这份沉重。
这就是S阶强者轻易不会死战的原因之一。
气息牵引之下，任何一丝破绽都可能引来对方全力的、无法预测的致命打击。除非有绝对把握，或者像现在这样，被逼入不得不战的绝境，且有足够多的同阶力量形成压制，否则谁也不敢率先全力出手。每一次交锋，都可能是能量的剧烈对耗和自身状态的暴露，代价极高。
“卡克。”马萨尔率先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丝无奈：“事已至此，退去吧。退回拉德大陆，关闭通道。以你的实力和威望，兽族仍有未来。何必在此玉石俱焚？”
他试图做最后的努力，话语中的劝诫远多于杀意。
卡克发出一声沉闷如雷的冷哼，金色的瞳孔扫过眼前四位同阶强者，最后落在马萨尔身上：“马萨尔，几百年了，你们还是这套说辞！退回拉德大陆？那片被诅咒的贫瘠之地？那里没有未来，只有缓慢的消亡！人类的肥沃土地，本就有我们兽族一份！”
“掠夺而来的生存，终非长久之计。”格里高利的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冰原，冰冷刺骨：“更何况，是与人族死战到底，还是与更深的黑暗为伴，你心里清楚。”
卡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但随即被暴戾取代：“少废话！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今日你们以多欺少，无非是仗着神殿被拖住！但要我卡克投降？做梦！比蒙一族，只有战死的统帅，没有跪生的懦夫！”
“冥顽不灵！”拉格纳罗斯低吼一声，周围的温度骤然飙升：“那就打到你服！”
僵局打破！
格里高利长剑终于出鞘，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冻结空间的苍白剑气，悄无声息地斩向卡克左侧的亲卫队长！那队长狂吼一声，双臂瞬间覆盖上厚厚的金色毛发，肌肉膨胀，悍然一拳轰向剑气！
“轰！”
寒气与金色的兽力爆裂开来，那名亲卫队长闷哼一声，手臂上覆盖上一层厚厚冰霜，身形暴退，显然吃了个小亏。S阶交锋，一丝差距便可无限放大。
几乎同时，拉格纳罗斯法杖挥舞，并非巨大的火球，而是数十条如同活物般的暗红色火焰毒蛇，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噬咬向卡克另一侧的亲卫队长。那队长身形敏捷闪动，利爪挥出撕裂火焰，但那些火焰毒蛇被撕裂后竟再次凝聚，附骨之疽般缠绕而上，逼得他手忙脚乱。
而‘暗影之王’肖的身影，则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卡克身后的阴影中，一柄漆黑的匕首无声无息地刺向卡克的后心要害！这一击狠辣刁钻，时机把握妙到毫巅！
卡克不愧是兽族战神，危机时刻狂吼一声，不闪不避，身体猛地向后一靠，一股狂暴的金色气浪以他为中心炸开！同时他的背部肌肉瞬间硬化，呈现出比蒙巨兽般的防御质感！
“铛！”
匕首刺中卡克后心，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肖一击即退，融入阴影，而卡克也被这股巨力震得向前踉跄一步，后背战甲破裂，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虽然受伤不重，但面子却是大大受损。
马萨尔并未直接攻击，而是法杖顿于虚空。一圈圈湛蓝色的水波状光环扩散开来，并非用于杀伤，而是极大地增强了格里高利的寒气效果，同时干扰着两名亲卫队长周围的能量流动，并布下层层空间褶皱，限制了卡克闪避和爆发冲击的范围。他的辅助，让另外三人的攻击威胁陡增。
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剑光纵横，寒气肆虐；火蛇狂舞，焚天煮海；阴影闪烁，杀机四伏；圣光壁垒，空间叠嶂。四名人类S阶强者配合默契，各司其职，将卡克及其亲卫完全压制在下风。
天空变成了能量的风暴眼，恐怖的冲击波不断向下逸散，偶尔一道偏离的剑气或火焰落在战场上，都能造成一片死亡地带。下方的士兵们惊恐地看着头顶那如同神魔交战的场景，战斗都不由自主地缓和了片刻。
卡克和他的亲卫队长奋力抵抗，怒吼连连，偶尔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反击，逼得格里高利或拉格纳罗斯暂时回防，但在四人连绵不绝的攻势和马萨尔的强力辅助下，他们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卡克！投降吧！你毫无胜算！”马萨尔再次劝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他们虽然占据绝对优势，但要彻底击杀一位一心死战的S阶强者，尤其是卡克这种皮糙肉厚的黄金比蒙，代价必然惨重，甚至可能有人被拖着重伤甚至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卡克浑身浴血，却发出疯狂的大笑，他看了一眼下方节节败退的兽族大军，眼中闪过决绝：“马萨尔！格里高利！还有你们两个藏头露尾的家伙！你们以为赢了？你们不过是邓秦那小子的棋子！今日我卡克纵然战死，也要让你们付出难忘的代价！”
他身上的金色斗气开始变得极不稳定，如同沸腾的熔金，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恐怖的能量波动让空间都开始扭曲！
“不好！他要自爆！”格里高利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四位强者瞬间后撤，马萨尔更是第一时间将辅助魔法转为最强防御，四面巨大的、铭刻着空间符文和水波纹路的圣光盾牌瞬间凝聚，将四人护在后面。
他们无法拒绝邓秦的请求，各有各的原因：或是欠下邓氏家族天大的人情，或是与兽族有血海深仇，或是得到了无法拒绝的、关乎自身道路突破的承诺，或是像马萨尔一样，看到了邓秦身上那一丝“强者之魂”苏醒的可能，愿意进行一场豪赌……
这些原因，使得他们不得不在此刻，对卡克下死手。
“为了拉德大陆！兽族永不为奴！”卡克发出了最后的、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中充满了不甘、愤怒和一丝解脱。
下一刻……
“轰隆！！！！！！！！！”
一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巨响在天葬要塞上空爆发！仿佛一颗太阳被引爆，无尽的光和热混合着毁灭性的能量冲击波，呈球形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即使有四位S阶强者联手布下的最强防御，也被这股自爆的恐怖威力震得剧烈摇晃，光盾上裂纹蔓延，四人气血翻涌，脸色都是一白。
马萨尔看着卡克消失的地方，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宁愿舍弃一切……也不愿相信新的可能吗？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位S阶强者的陨落，尤其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无论对哪一方而言，都是一个时代的终结，和无法估量的损失。
卡克自爆产生的毁灭性能量风暴缓缓散去，天空中只留下紊乱的能量乱流和一片令人心悸的虚无，金色的血雨凄厉地洒落，仿佛在为一位S阶强者的陨落而哀悼。苍穹之上的战斗，以兽族统帅最惨烈的方式告终。
然而，地面的战斗并未因此结束，反而进入了更加血腥残酷的阶段。
城墙上，目睹统帅自爆殉国的兽人士兵们，最初的反应是彻底的呆滞和难以置信，随即而来的是如山崩海啸般的绝望与悲愤。士气本已濒临崩溃的边缘，主帅战死，王牌军团覆灭，这场战争似乎已经失去了所有意义。
“为卡克元帅报仇！”有军官发出泣血的嘶吼，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撤退吧！我们输了！”更多的士兵则被恐惧吞噬，开始不顾一切地向后拥挤，试图逃离这座血肉磨盘。
人类联军则士气大振，战神军团的战士们爆发出更大的吼声，步步紧逼，刀剑毫不留情地砍向混乱的兽人。
就在这决定性的时刻，一道金色的、略显纤细却异常坚定的身影，猛地挣脱了身边的人类卫兵，冲到了阵线的最前方！正是被俘的兽族公主，莫卡缪斯！
“停下！”她身边的人类卫兵大惊失色，想要将她拉回。
邓秦却一抬手，冷然阻止了卫兵。他目光深邃地看着那位年轻的公主，似乎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莫卡缪斯公主无视了抵近的刀锋和人类士兵惊疑的目光。她站在染血的城垛上，金色的长发在血腥的风中狂舞。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沟通着某种古老而强大的力量。
下一刻，她猛然睁开双眼！原本碧色的瞳孔瞬间变成了纯粹而威严的黄金色！一股远比她自身实力强大得多、古老而尊贵的血脉威压从她娇小的身躯中爆发出来！那是黄金比蒙皇族最纯粹的血脉之力在燃烧！
“兽族的勇士们！！！”
她的声音不再清脆，而是变得高昂、悲壮，蕴含着一种奇异的力量，穿透了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兽人士兵的耳中，直抵灵魂深处！
“看看你们的身后！”她金色的瞳孔扫过溃退的士兵，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里是我们的家园拉德大陆吗？不！身后是人类追击的利剑！是屈辱的逃亡之路！”
“看看你们的前方！”她猛地指向步步紧逼的人类军团：“是人类侵占我们生存空间的贪婪！是将我们赶尽杀绝的屠刀！”
“卡克元帅为我们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他用生命告诉了我们，比蒙的脊梁永远不会弯曲！兽族的荣耀，不容玷污！”
她的声音愈发高亢，带着一种献祭般的决绝：“我们已无路可退！今日，要么夺回属于我们的尊严，要么……就让我们的鲜血，浸透这片土地，用我们的生命，向伟大的卡斯兽神证明——兽族，永不屈服！”
“以我黄金比蒙皇族之血！以我莫卡缪斯之魂！祈求兽神降临！赐福于您的战士！”
话音未落，她猛地将双手刺入自己的胸膛！金色的血液如同燃烧的岩浆般喷涌而出，并非洒落，而是化作无数道细密的金色流光，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没入下方每一个兽人士兵的体内！
刹那间，所有兽人士兵的身体都猛地一震！他们的眼睛瞬间变得赤红，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一股原始、狂暴、不计后果的力量充斥了他们的全身！疲惫、恐惧、伤痛仿佛瞬间被驱散，只剩下最纯粹的杀戮战意和对死亡的漠视！
“为了公主！”
“为了卡克元帅！”
“为了部落！兽族永不为奴！”
震天的怒吼再次从兽族大军中爆发出来，其声势甚至远超之前！他们不再后退，反而如同受伤的狂兽，以更加凶猛、更加不畏死亡的姿态，向着人类联军发起了反扑！战争瞬间进入了最惨烈、最原始的肉搏绞杀阶段！每一寸城墙的争夺都变得异常艰难，人类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惊人的代价。
天空中的四位S阶强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马萨尔叹了口气：“血脉献祭，灵魂召唤……何至于此……”
格里高利摇了摇头，收剑入鞘：“我们的任务已完成。不对凡人出手，这是底线。”
拉格纳罗斯周身的火焰缓缓熄灭：“走吧，接下来的杀戮，已与我们无关。”
肖的身影无声无息地融入阴影，率先离去。
四位强者如同来时一样悄然消失，他们完成了与邓秦的契约——击杀或逼退对方的S阶战力。至于凡俗战争的胜负，已不是他们需要关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