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1/2)
第 78 章
白影被踹得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盘龙柱上,“轰”地一声巨响,柱子拦腰断了,又一颗夜明珠沉沉追入岩浆中,容情捂住眼睛,暴殄天物!
宋今安搂住祸辞的腰轻飘飘站在硕果仅存的一颗夜明珠上,领口滑出来的领花被修长的手指塞了进去,祸辞捏住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媳妇还是自家的好,一根汗毛我都不会认错!”
心魔把剑插进石壁中翻身踏了上去,他又变回原来的样子,白袍长发随着热浪舞动,似仙非魔。
“你以为我是他?”他擦掉嘴角的血迹轻轻笑出声来,“其实,我是你啊!”
祸辞心头一惊,恍然间好像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喉头一腥,一股血气险些冲到喉舌,被他堪堪忍住了。
“祸辞,你感觉到了吗?”
心魔古怪的笑了起来,整个墓室都随着他的笑声震颤,他疯魔得看向祸辞,那男人几乎要站立不住,要死死撑着宋今安的手才不至于滑跪下去。
“祸将军,你真的甘心吗?”
心魔遥遥的看向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声音中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蛊惑。
“你也早就觉得襄帝无用,既有此心,又何苦做出那道貌岸然的样子?”
宋今安反手将旧剑掷了出去:“住口!”
可心魔早有预感,他轻飘飘的躲了过去,笑得愈发魅惑:“祸将军,你是否真的对辅国将军的死毫无怨言?还是你对玉灵的离开真的心无芥蒂?”
祸辞的双手控制不住的颤抖,恍惚得整个人都要脱了力,他甩甩头,满眼都是病榻上须发皆白的老者到死都没闭上的眼睛。
“祸将军,你口口声声家国黎民,却监守自盗暗生反心,是假有义,还是真无耻?!”
宋今安被祸辞死死抓着腾不开手,他一边扣住祸的手腕一边在他耳边安抚:“不要听,他说的都是假的!”
心魔的声音如有实质,一字一句钉在祸辞的心上:“听听,都是假的,他的情意他的承诺,都是假的,你现在该明白了吧?他就是要骗你,要你疼要你痛,要你生不如死!”
祸辞擡起头,眼底一片血红,恍然间他看到宋今安遥遥的站在桂花树下,心口带着一个空荡荡的血窟窿幽幽的看着他:“我的血都还给你了,我的命也还给你了,还剩这一颗心脏,你也一并拿回去罢,这样我就不欠你的了,我要无牵无挂的上路……”
祸辞再也忍耐不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唇角的血迹丝丝缕缕的溢了出来,宋今安被他带得弯下了腰,一低头正对上祸辞腥红的眼睛。
“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祸辞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的绝望,“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就半点不没有考虑我的感受吗?”
宋今安慌了神,颤声道:“……你说什么?”
祸辞冷冷的看着他,目光陌生得像换了一个人:“谁允许你自作主张?谁稀罕你的余生安稳,后世无忧?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看我这样痛苦,你可满意了?”
宋今安眸底有水光闪过,只一瞬间他就擡起头逼视石壁上的心魔:“无耻!闭嘴!”
他飞身就要掠过去,可刚一松手祸辞就重重跌在地上,一把带着邪气的旧剑“锵”地一声钉在祸辞的裤脚,如果不是宋今安眼疾手快拽了他一把,脚筋就要被挑断了。
心魔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勾着一抹得逞的笑:“我的剑法可不比他的差,你要试试吗?”
宋今安目呲欲裂,感觉祸辞的心脉越来越混乱,几乎要突破血肉跳出来了,祸辞的冷汗顺着发丝滚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被热腾腾的岩浆蒸得瞬间蒸发,心魔把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蛊惑道:“这颗心啊,重得都要掉出来了,你不觉得吗?”
祸辞摇摇晃晃擡起头,看向不远处的心魔,那人白衣黑发,一双盈盈欲泣的眼睛里铺满了水雾:“将军,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用心头血一碗一碗求来的人啊!你毕生所愿,不就是再见我一面吗?”
宋今安一脚踢飞地上的碎石,那石头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击心魔面门,心魔躲也不躲,任由那石头在他光洁的额头砸出一个带血的窟窿。
“将军你看,他们又要害我,我怕是不能去东夷寻你了,我已然等不到你凯旋而归的那一天……”
心魔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胡搅蛮缠,听得宋今安心头火起,他还从来没有这样生气过,可他毫无办法,他从来没这样恨过自己的笨嘴拙舌。
“你别听!他在蛊惑你,他是你的心魔!你看看我,看看我!!”
祸辞果然转过了头,可他眸中一片混沌,宋今安心头一惊,忽然听见他冷哼了一声:“太重了,你给我的太重了……不要再折磨我了……还给你!我都还给你!”
宋今安慌忙去抓他抠向自己心口的手指,那心魔扬手甩来一排滚着岩浆的石子,每一颗都精准的朝着祸辞的要害而来,宋今安抱起祸辞滚向一边,还没起身就被一道热浪推得飞了出去,他脚下一滑险些掉进岩坑,但想也没想的把祸辞推了出去:“容情!”
容情自暗处飞来,还没踏上石柱就被一道热浪拍了出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碰他?!”
宋今安吊在石柱上,眼看着容情摔了出去,力道大得几乎要撞碎了一颗明珠,他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耳边一声呼啸,心魔踏着热浪而来,手中的旧剑疯了一样直指祸辞心口,宋今安的手指死死抠着一块凸起来的龙鳞,指甲几乎就要崩裂:“不要!”
宋今安一嗓子吼得几乎破了音,可是根本没有办法阻挡那不管不顾的剑锋,心魔眼底翻滚着癫狂的浪潮,剑尖直抵祸辞胸口。
就在这时,那道青色的影子自地上闪出,毫不犹豫地扑在祸辞身前,“砰”地一声巨响,强光逼得人睁不开眼睛,再回神旧剑已经断成三截,心魔弹了出去,堪堪定在明珠边缘。
“……呵,”容情气若游丝,青色的衣衫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终究还是要死在这将军剑下……”
祸辞被巨响逼得短暂的清醒了一下,低头看向倒在眼前的人,那人连睫毛都要变得透明了。
“出去之后……帮我立个墓吧,我喜欢西大营边上的黑水河,还有你欠我的黄金头面……也一并埋进去吧……”
天幕盛大璀璨,人间野草荒唐……
容情伸出手,似乎是想摸一摸男人的衣角,可他已经没了力气,那只手连同着全身一起化作千万片星星点点的荧光,转瞬消失不见了。
祸辞的瞳孔再次失去清明,他染血的手指不依不饶得插进自己的胸口,皮肉被抠得鲜血淋漓,整个墓室震颤起来,石柱接二连三的断裂,盘在上面的玉龙一块一块剥离下去,宋今安擡起头,看到站在自己头顶的心魔。
他从地上捡起那断成三截的断剑,一半握在手心,一半想也没想地深深地扎穿了宋今安的手掌,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具是鲜血淋漓,但是谁都没有松开手,心魔嘴角勾起癫狂的笑:“还不明白吗?你永远杀不了我,我就是他啊!”
宋今安突然明白了他刚才的那句话——
“你以为我是他?其实我是你。”
是了,他永远杀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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