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以苦难救赎苦难【大结局（上）】（1/2）
神以苦难救赎苦难【大结局（上）】
松垮垮的手慢慢握作一拳，陆子焉跪于棋桌下，不知所措地出起了神。
他感到绝望、悲伤，只因一句“我恨你”，甚至能体验到一种心被挖下后的空洞。
【放弃吗？】
不知道。好像，己经走了很远了吧。
【在这里陪他，不是也挺好的嘛？】
让他觉得，我在囚禁他吗？
【还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做什么都可以。人需要自私一点，莫渚是永远无法触碰的北月，和渺小至极的蚂蚁是不一样的。】
怔神中，一点缥缈的鸢尾香飘入鼻腔。细微至极，可以说等于没有。偏偏陆子焉捕捉到了这点轻香，他反应过来，抹了把脸找味道的来源。
翻了翻身上的口袋，掏出两片消炎药。是莫渚放的，当时拿着陆子焉的外套，偷偷塞兜里，只不过后面情绪失控，最后只给陆子焉又泼了一盆冷水。
陆子焉盯着小小的药片，捧在手心，像得了什么好宝贝，眸间透出一抹笑来。
莫渚是关心他的，只是不想主动示好罢了。陆子焉还有机会的，他还不能放弃。
恍然间，对手的白色光影变为莫渚的模样，从容轻松，讷讷问他：“子焉，你发什么呆呢？那么久了还不落子，我快困得睡着了。”
陆子焉咽了口喉，眼前的幻影如梦似幻，像是回到莫渚还爱恋他的时候。良久，陆子焉终于摸出一颗棋，问：“我赢了你，可不可以，得到什么？”
他在期待，心脏搁胸腔里哐哐乱撞。
莫渚颇有些意外，只咧嘴轻笑，牙尖擦着粉色薄唇细细摩挲，“好啊，你赢了，我就嫁给你。”
几子落下，幻影褪散，转为一团不可分辨的光芒。第二十六局，陆子焉胜，余1.0单位信息素。
第二十七局棋一出来，陆子焉登时愣了一怔。这是半棋局，是已经下了一半的棋局，倾眼观望，黑棋攻势巨大，白棋步步紧逼。
这棋，是他和莫渚下过的。当时是莫渚下如今这手，还教陆子焉如何破自己的阵来着。
陆子焉恍然大悟，原来能放他离开的，一直是莫渚自己。
棋子嗒嗒响过，陆子焉胸有成竹，撚棋挥手间，拂过一片云彩。
如果他们出去了，如果莫渚不恨他了，还愿意和他在一起，他们要把那些想做和做过的事情重新做一遍。要把曾经没有弥补的遗憾一一完成，要举办一场婚礼，婚礼上只要有他们两个人就好。
如果他们出去了，如果莫渚还恨他，不愿意再看见他，他就离开莫渚，再也不去烦他。
如果他们出去了，如果陆子焉没有出去，陆子焉不愿意让莫渚悲伤，他会独自死去，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腐化成一具白骨，变得丑陋无比。
如果他们出去了，陆子焉连白骨都不剩了，陆子焉会很开心。
空间溃散，巨大的洪流猛地将人推出棋盘，那扇立于空间的门，忽然振开。陆子焉爬起来，擡头看向散发白光的门扉。
与此同时，莫渚一直停留在卧室里，没有改变位置。陆子焉拖起精疲力竭的身体，一步一跄地往家里赶。
打开的门会自动判定锚点触发，这个空间会逐渐溃败、消失，并于半小时后完全关闭。他要去喊莫渚，要去带莫渚回家。
他一脸狼狈地闯入莫渚的房间，横竖拽起莫渚，半个解释的字眼儿也没冒，拉着人就往外跑。
“陆子焉你干什么？！”莫渚现下心情烦躁，被他这么稀里糊涂地带出来，自然没有好心情，拼命甩开陆子焉的手。
手心里一下子空了，陆子焉回望：“你不是想走吗！走啊！”
情绪一下子没控制好，过于激动，给Oga吼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此时，整个空间开始接连溃败。棋局达成胜利后狭缝判定任务完成，留给他们的时间远少于半个小时，他要赶紧把莫渚送走。
“陆子焉你什么意思？难道是我想待在这个破地方的吗？”
“那就走啊！”陆子焉熄了火，“对不起。”
他迅速调整过心态，嘴唇发紫，脸色铁青，状态是肉眼可见地烂。
“是我不想走吗？”莫渚说完话的一瞬间，忽然觉察到不对劲儿的地方。眼色微微下沉：“你怎么了？”
陆子焉喘口气，不理莫渚，反而动用金色鸟笼的死亡宣判，直接绑了莫渚，扛起来就跑。
这是十几年来唯一一次真正对他动粗。莫渚挣扎着叫他放开，陆子焉不听，健步如飞地朝门那边狂奔。
一路上残垣破败，所有事物都在化为灰烬，徐徐上飘。动作再不快点，就真的来不及了。
陆子焉咬牙，终于拼到门口，把莫渚放下来，回望近乎混沌的空间。他的信息素己经所剩无几，而送莫渚回到特定的时间线，是需要消耗一定腺体能量的。
这就是为什么生死棋上，他精打细算也要预留大于一单位信息素的原因。
陆子焉估了估，只剩0.3单位信息素可供使用。撕开时间裂口，再怎么说也要花掉1单位。他沉思两秒，抿紧唇缝，没有解开莫渚身上的囚笼。
莫渚倒觉得他莫名其妙，可周遭环境委实不太对劲，所以瞥了瞥陆子焉，要求道：“放开我。”
“对不起。”陆子焉低头顿住半秒，伸手摸了摸莫渚的头，满怀内疚地说：“我要把你送回去了。”
莫渚显然不信。
陆子焉最后看了一眼空间内部，继续留在这里恐怕凶多吉少，选择让莫渚安全离开这里的方案，要保证万无一失。他塞给莫渚一个袋子，很小，分量很足，单手掂掂会觉得沉。
抱着口袋，莫渚浅浅扭动腕子，摸出一颗玻璃球。彩色的，可好看了。
“你会想我吗？”陆子焉问，又自顾自地低下头，他好像知道答案，却还要明知故问一番。莫渚有些疑惑，不明白陆子焉为什么这么问。
一阵沉默后，陆子焉说：“没关系，你开心就好。”
忘了我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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