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以苦难救赎苦难(2/2)
难以置信的想法自脑中猛然抽过: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记错人了,不小心将陆遥枝误认作陆子焉,才愿意去找陆子焉的。
他没有立即否定这个谬想,反而愈发坚定,觉得定是自己弄错了人。
所以而今这一切又算得上什么呢?可悲吗?他不知道,一脸茫然地发了好一会儿呆。
这里是陆子焉的空间,莫渚做什么陆子焉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没有选择打断莫渚过激的行为,是因为知道片段式记忆带给精神的压迫感和崩溃感。
索性就应允莫渚在家发发火,说不定还能轻松些。
半夜,陆子焉回家,先到书房观摩一下战况。
都毁了,全都毁了。
毁了个一干二净,片甲不留。
望着一片狼藉,陆子焉拧了下泛酸的鼻尖,默默捡起剪烂的照片,装进盒子。乐谱草稿也拼起来,用胶布粘好,再压平了夹到厚书里。
陆子焉抱着书,轻手轻脚地押进怀中,沮丧的眼神顿然失了光。
“没关系的,你开心就好。”他吸了吸鼻,将书搭在破破烂烂的钢琴上,转身走去厨房。
看了眼冰箱,还顺手把那盒冰淇淋扔进垃圾桶。时间已然过去几个小时,冰淇淋非但没冻上,反而从奶油状彻底变成了水状。
不用说,定是陆子焉操控的。
莫渚是Oga,吃凉的容易伤胃,还影响胃口。陆子焉默默皱眉,便签纸上写明了叫他少吃冷的,怎么这么不听话,非要惹自己生气不成。
暂时没空计较这些,陆子焉抽出便签纸和笔,咬着笔盖,重新写了一张,附带着画了只简笔小猫生气表情。
该去看看莫渚了。
陆子焉没去推卧室门,转脚到阳台上找。风风雨雨过了那么多年,莫渚生气了,不高兴了,受委屈了,就喜欢去阳台上吹吹风,清醒清醒。
即使重塑的人生与莫渚之前的境遇大不相同,但爱赌气的毛病是一丁点儿没改。
果不其然,莫渚确实在阳台上,但这次是醒着的。
他双手抱胸,倚着围栏,右脚贴地,将整个人的重心压在两肘交叠的地方。
月亮很圆,莫渚披着头发,浑身上下散发出皎洁月光,显得生冷疏远。
他知道陆子焉会来这里找他,已经在此守株待兔,静候多时了。
“陆子焉。”
十几天来,莫渚第一次主动理陆子焉,虽然全然透露着一股子生人勿近。他一双凛着寒光的眸子死死盯住陆子焉,半天不见下文。
陆子焉低了低头,又擡起来,低下去,最后擡起来,没敢与人对视,搓着手说:“小……莫渚,你还没休息吗?”
他偷偷瞧一眼莫渚,发现对方只穿了一件薄纱织物的外套,心道这么冷会冻坏的,不禁担忧起来,立马扒了自己的外套递过去。
现在的陆子焉很有自知知明,清楚无论以怎样请求的语气,询问能否亲自把外套给莫渚披一下,都是一件百分之百会被拒绝的事。
他害怕被拒绝,害怕成为一条没人要的流浪犬。
“干净的,才穿不久,连热都没捂热……你……披着吧。”
一个求字差点儿出口。
莫渚敛眼瞅了瞅,主动接过外套。
他没穿,拿至鼻前嗅嗅,真就一丁点儿微量信息素都没沾。陆子焉哆哆嗦嗦的,看莫渚检查完衣服,视线对上银瞳的刹那,唰地把目光收回去。
鸢尾压迫信息素蔓生,陆子焉克制本能不去反抗,只要莫渚暂时不杀了他,一切都好商量。
莫渚扔下外套,虽然腺体尚未成熟,无法支撑他拥有莫溪分化前的可怖力场,但也足以让他对陆子焉这个不会反抗的家伙做点儿什么。
他用鸢尾信息压迫陆子焉,给自己跪下。
陆子焉想都没想就跪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黄金万两又买不了老婆一份真心,于他而言,真心不值钱,反倒廉价得要死。
此时的莫渚居高临下,纤细的手指微微拨弄,掂住陆子焉的下巴擡起来。
“你怕我吗?”莫渚问。
“……”
陆子焉摇头,又点头,一边摇一边点,欲言又止。他只是害怕莫渚不要他了,仅此而己。
显然,莫渚不满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方式,俯身凑到陆子焉耳旁,手上力度愈发加大,捏得陆子焉肉疼。
温热的鼻息刮过耳垂,莫渚嗅了嗅陆子焉,突然张口咬住陆子焉颈侧,伶牙扎入血肉,咬得又狠又死,直接挤出不少血来。
陆子焉嗯声儿,呲嘴隐忍,手掌颤颤巍巍地顺着莫渚腰背,攀住瘦弱的胛骨,寻找不让自己疼昏后倒下的借力点。
偏偏这个时候,莫渚反而咬得更用力了,像是必须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儿肉,才能勉强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