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羽坠落之途（1/2）

千羽坠落之途

他给莫渚掖了被子，因为知道Oga喜欢完事儿后穿他的短衫，就下意识找来一条厚点的毯子。

莫渚喜欢衣服的宽松，喜欢陆子焉的味道，也格外喜欢这种放肆穿别人衣服的感觉。

不过Oga穿Alpha的衣服，尺码不免大上一圈，老是穿出长衫的感觉。

雪白的肩从衣领里浅浅滑出，披上朦胧的夜色后淡化掉红色的爱意。

晚上冷，陆子焉怕人凉着，就轻轻把毯子搭到莫渚身上。

莫渚身子弱，随随便便就发个热感个冒的，有时候胃病还会连着眼疾一起犯，没有人照顾总归不太放心。

照顾一个人真的好麻烦。

但总有人乐在其中。

他躺到莫渚身边，从后面抱过去，腹部贴上瘦弱的脊骨，让Oga可以依偎在自己怀里。

足量的安抚信息素萦绕周身，能够裹紧自己的Oga。

这种惬意对于未来的他实在太过难得，他松不了手，甚至自私到希望时间止步不前，渴望能再多抱他一会儿。

莫渚睡着后很安静，迷迷糊糊觉察到一股子悲伤，身体遵从意识拱近了，额间抵着陆子焉的下巴轻蹭两下。

呼吸吹过肩窝，莫渚抓着陆子焉衣领的一角睡熟。

Oga喜欢一个人，想有安全感，就会不受控制地抓住一些东西。

陆子焉明白，仅神色温柔地往吹弹可破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然后扒着莫渚的手背，把泛凉的手敲下来。

他不应该停在这里，只能松开怀里的Oga，趴在他耳边轻语:“开心的话，忘掉我也没关系。”

温热的手心捂住莫渚的眼睛，陆子焉由上俯下，温柔的视线扫过Oga身上的每一块肌肤。

他勉强从嘴边漾出一抹笑。

“莫渚……记得别太想我。”

叮——

铃声清脆，荡过耳际。

温婉的风顺着半开的窗棂闯入，莫渚闷哼几声，攥死了手边的毯子。

后背发凉，银发四散着压在脑袋

心里为什么忽然空了一块儿。

汽笛声响，远方山脊处有烂漫的霞光，漾漾在黑色的山体上压成一条白线。

公交车站。

这一趟公交有不少乘客，都纷纷攘攘地从公交上下来一批，上去一拨。

这里是莫渚与陆子焉真正相遇的地方，因为一句“谢谢”而产生并繁衍成长篇大论的开始。

公交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窗外的灯光时亮时暗，靠停三站时，莫渚细细辨了眼时间。

七点过五分，还早，尚且可在小区外新开的夜市里逛上一圈儿，再买些夜宵填嘴。

抓着扶手，开始斟酌晚上吃些什么。

突然，公交车猛然一刹，上半身猝不及防地往前一倒。

叮——

时间静止。

因为惯性带出去的东西，包括人和物都滞留于空中。

车门缓缓推开，陆子焉款步进入，沉重的脚步声落在空间里显得分外孤寂。

他进来后朝车厢里侧张望，紧接着，身后的车门哐哐关闭。

这里没有一名乘客的时间是流动的。

陆子焉往里走，绕过表情惊恐的乘客，路过眉目紧闭的乘客，一直来到反应迟顿的乘客面前。

有人走神非常认真，这致使他们只有在意外发生后才会作出反应。

他扶着莫渚的腰，将人往后拉了一把，温热的手掌合上那只松开扶手的纤纤玉指，还特意调整了莫渚整个人的重心。

做完这些，他又捏了下莫渚的脸。

这个时候的莫渚远比后来水灵，任性，天真，对未来充满憧憬。

可惜他所向往的未来待他不怎么好，伤痛，疾病，悲哀，人生添油加醋，最后炒出一盘难吃的苦瓜丝。

“莫渚。”

尽管心知肚明他是不会知道的，但他还是哑着声音说，“我们大概，不会再见了吧。”

咽下一口苦泪，那就最后再抱一次吧。

叮——

公交车上，莫渚搁原地晃了一下，他没有因刹车而摔上一跤。

银白的瞳孔左右探望，心里顿生疑惑：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过去了？

手背还残留着Alpha的余温，莫渚好奇着将手凑到鼻前，嗅到一点令人舒适的君子兰香，他私底下认为，这个信息素的主人应该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唇面上泛着从未有过的清甜，莫渚用指背摩挲两下，很熟悉，有种说不出来的错觉。

悄然间，眼眶里坠下热泪。

莫渚愣了半天才抹掉，有些弄不懂自己为什么哭。

叮——

这是一场大火。

火烧得很旺，浓烟漆成黑色，直冲云霄。

进去时，陆子焉看见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年。

少年依靠着二楼围栏，别有兴趣地观望一个正在一楼找出口的小朋友。

他没多想，走过去叫了少年一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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