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1/2)
拉钩
吃过午饭,文澜带着小宁走了,把顾昔白一个人留在了家里。他走之前还特意把夏雪松卧室的门给打开了,那意思真的是再明显不过。
顾昔白知道这是文澜故意留给他的时间,他也觉得是时候去看看夏雪松的宝贝了。于是顾昔白没有再犹豫,打开了夏雪松的饼干盒子。
顾昔白在夏雪松的房间里待了一下午,隔着房门能听到里面时不时传出的压抑的哭声。等到晚上顾昔白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眼睛已经肿得跟核桃一样了。
从文澜家出来,顾昔白没有去医院,而是去了奶奶那里。一进门他就扑进了奶奶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奶奶,我难受……”
奶奶轻轻拍了拍顾昔白的后背,“怎么还成了小哭包了,以前没见你这么爱哭啊。”
顾昔白也没在意奶奶拿他打趣,把夏雪松的事跟奶奶讲了一遍,一边讲还一边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眼泪。
奶奶听顾昔白讲完,也偏头抹了抹眼角,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可真是……”
顾昔白鼻子堵得厉害,说话还带着哭嗝,“奶奶,您说,他还回,得来吗?”
“会好的,一定会好的!”奶奶抽了张湿巾给顾昔白擦脸,“小脸都哭花了,这要让雪松看见还不得心疼死。”
“他这才刚从,ICU出来没,几天,就又进去了。”顾昔白的眼泪根本擦不干,“之前插管,的伤口都,还没长好呢,就又插回,去了……”
顾昔白越说越伤心,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都收不住。他趴在沙发上又哭了半天,才渐渐平静下来。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奶奶握着顾昔白的手,轻轻拍了拍,“只要他能挺过这一劫,以后必定都是好事。”
顾昔白吸了吸鼻子,“但愿如此吧。”
“接下来你什么打算?”奶奶问,“谢晶晶和顾一平应该都会找你。”
顾昔白又抹了把脸,说,“顾西泽,故意伤害罪,肯定是,跑不了了。谢晶晶,想捞他,门都没有!顾一平暂时还,动不了。不过早晚,都得让他,还回来。”
“嗯。”奶奶应了一声,说,“好在你们的隐私都被保护得很好,没人把这次的事和顾氏集团联系起来,不然你可就难办了。顾西泽放出来的那两条消息已经够顾一平忙活一阵子了,你正好可以趁着这段时间放心地去做你的事。”
“他欠我的,欠我妈的,欠松哥的,我都会,拿回来的。”
顾昔白这话原本应该挺有气势,只不过他鼻音加哭嗝一下就把他的气场给打垮了,倒显得有点傻乎乎的可爱。
奶奶搂着顾昔白的肩膀笑了一会儿,然后又轻轻叹了口气,“这次的事,真的是吓死我了。顾西泽这几年看着还挺乖的,没想到……唉……现在想想都还觉得后怕。”
顾昔白沉默半晌,擡起眼看向窗外的茫茫夜色,“谁不是呢……”
事情已经过去十天了,顾昔白还是每天都会做噩梦。有时是梦见顾西泽点燃了打火机三人一起被炸成飞灰,有时是梦见夏雪松一个人孤零零地倒在血泊里怎样都叫不醒,有时倒下的人是他自己,有时是顾西泽……
每每夜半惊醒,冷汗湿透衣衫,顾昔白总是习惯性地去找手机,还要翻开旧字典找到那几张已经褪色的糖纸。只有听着夏雪松清冷的嗓音唱着温柔的曲调,看着糖纸上细碎的反光,才能让他的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就好像他能透过糖纸,再次看到那个走在彩色光斑里的瘦高身影。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昔白每天都会去医院待一会儿。虽然ICU不能探视,但他还是想要去走廊里面坐一会儿。
他终于理解了他住院时夏雪松为什么总会在住院楼的小花园里坐着,他也理解了夏雪松说的“我只是想离你近一点”是什么意思。
因为他现在,和当年的夏雪松是一样的心情。
谢晶晶找了顾昔白两次都被顾昔白堵了回去,第三次谢晶晶又托了蒋舒曼来找顾昔白,说愿意拿她手上所有顾氏集团的股份跟顾昔白换一张谅解书。
然而顾昔白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股份他可以自己想办法去拿,他绝不可能拿夏雪松去换。
他只跟蒋舒曼说了一句话,“让她自己来看看夏雪松,如果躺在ICU里的是她的儿子,看她会不会愿意谅解害他儿子的凶手!”
眼见蒋舒曼那边走不通,谢晶晶又找了方阿姨,想让她帮忙打打感情牌。
结果方阿姨给顾昔白打电话说的第一句,就是让他千万别被谢晶晶给骗了。
顾昔白怕谢晶晶再找上奶奶给她添堵,便给奶奶重新办了一张手机卡,想让她把号码换掉。谁知奶奶却说,“你觉得她敢来找我?”
顾昔白想了想,谢晶晶好像确实不敢。平时没事的时候谢晶晶都不怎么敢跟奶奶说话,更别说现在了。于是顾昔白便放下了心,不再想这件事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四月底。顾昔白的硕士毕业论文已经通过审核,接下来就要准备博士生考试了。
顾西泽投毒案调查得也很顺利,警方很快就把给他提供药物的两个人抓到了。不仅抓了私自贩卖禁用农药的团伙,还顺藤摸瓜清理了好几个违规经营的娱乐场所,之后又捣毁了一个制作贩卖违禁药品的窝点。
燕白股份的财报也出来了,流感年里还在持续盈利的漂亮业绩吸引了不少圈内人来打听上市的事,看来是不用愁开了盘没人买了。
顾昔白跟顾一平私下签了合作协议,顾昔白帮助顾一平快速平息了舆论风波,而顾一平交出了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顾昔白拿到了计划中的一颗关键棋子。
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让顾昔白感到开心的,是夏雪松终于从ICU里出来了。
顾昔白站在病房门口,看着病床上虚弱苍白的人,好半天才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夏雪松正看着头上的吊瓶发呆,听见门响转头去看,就看到顾昔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站在门口。
顾昔白的眼圈鼻尖都有些发红,眼泪就在眼眶里边打着转,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夏雪松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柔软的微笑,他微微擡起手,轻声说,“过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