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学（1/2）

复学

等到顾昔白出院，已经又是一个多月之后的事情了。奶奶陪着他在顾一平家里又休息了几天，没等到过年，就直接带着他回了清城。

顾昔白醒转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好，方阿姨不放心便也一起跟着过来了。方阿姨以前也是专职照顾顾昔白的，所以顾一平也没有说什么就任由他们去了。

其实原本顾一平是不可能让顾昔白离开滨海的，只是这次顾昔白的状况实在吓人，手术之后一直醒不过来，期间还有好几次生命体征下降到需要抢救的程度。医生说是因为顾昔白潜意识里不愿意醒过来，可能是他本人并没有求生的意志。

老太太一听这个当场就怒了，不顾形象地大骂了顾一平一顿，之后就再也没跟顾一平说过话。

顾一平知道老太太这次是真的吓到了，无论如何都会把顾昔白带走。而他自己为了维护他的人设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老太太翻脸的，所以还不如表现得大度一点。

顾一平安排司机把祖孙三人送到枫叶园的门口，又亲自帮他们拿了行李，表面功夫做得非常到位。可是不管顾一平怎么表现，老太太却始终没有给过他一个笑脸。

顾昔白下了车，看着小区周边的街道店铺，感觉好像有点眼熟。这种眼熟不是之前来过的那种眼熟，而是最近在别的地方见过的那种眼熟。

其实这条街道就是他梦里见到的那一条，只不过那个梦他自己已经不记得了，只剩下一点残余的感觉而已。

顾昔白呆呆地看着这片街道，不明白这种眼熟的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感觉虽不强烈，却让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方阿姨见顾昔白没有跟上来，便回头叫了他一声。

顾昔白也没回应，只是沉默着跟着众人一起上了楼。

他气切拔管后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早就可以说话了。只是不知道是太长时间没说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他现在的话少得可怜，如果没有什么事他甚至可以连续几天都不出声。

刚上到二楼，顾一平的眼皮就不由一跳。奶奶家门口堆了大大小小十来个箱子，那都是顾昔白的东西，是奶奶提前收拾好寄回来的，看样子她这是不打算让顾昔白再回去滨海了。

顾一平回头看了顾昔白一眼，顾昔白面色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把东西都搬进屋，可把顾一平和他司机累了够呛。奶奶不想理顾一平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方阿姨忙着收拾屋子也没顾得上他们，最后还是顾昔白给两人倒了杯水。

顾一平喝了口水，略略缓了一口气，“小白啊，既然奶奶舍不得你，你就留下来好好陪着奶奶。要听话，不要惹她生气，知道吗？”

“嗯。”顾昔白还是没什么表情，淡淡地应了一声。

顾一平擡起眼皮看了顾昔白一眼，顾昔白醒过来之后就没跟他说过话，现在答应得这么顺从倒让顾一平有点意外，“身体怎么样，还有不舒服吗？累不累？头疼不疼？”

“没有，不累，不疼。”顾昔白的身体恢复得确实不错，脸上也重新长了肉，娃娃脸又回来了，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上去很乖巧的样子。

顾一平心念一动，他想起手术前医生说开颅手术的后遗症之一就是可能会导致性格变化，难道顾昔白是因为碰到哪根神经而变乖了？

“小白啊，你生病的时候，蒋家的人来看过你好几次，等你好了我们也要去他家拜访一下。到时候我叫人来接你，好吗？”

“嗯。”

顾昔白又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顾一平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见房门咔哒一声响，奶奶开门出来了。

“我累了，要休息，你们回去吧。”

顾一平知道老太太是听到他刚才的话不高兴了，又给奶奶赔了个笑脸。见奶奶还是不想理他，于是他也不再自讨没趣，留下一张银行卡就告辞了。

顾一平走后，顾昔白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着满地的行李发呆。

顾一平的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与其他大企业联合稳固市场地位，蒋氏集团就是顾一平选择的合作目标。蒋家的老爷子很喜欢顾昔白，而他刚好有个和顾昔白年纪差不多的孙女。顾昔白知道顾一平的意思，顾一平是打算送他去“和亲”的。

顾昔白轻轻闭了闭眼，他现在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和亲”什么的，感觉好像也无所谓了。

又过了两天，顾昔白接到了赵岩的电话，问他对于复学这件事是怎么考虑的。

顾昔白的学籍还没来得及转出去夏雪松那边就出了事，之后顾昔白索性直接办了休学，人在滨海上课，学籍还一直留在清城。现在他又回来清城上学，倒也省了一道手续，直接复学就行了。

顾昔白沉默片刻，说，“不想留级。”

赵岩叹了口气，“那你要好好准备了，高三的摸底考试，会很辛苦。”

“我试试。”

顾昔白好像突然找到了目标，挂了电话就开始四处翻书。物理和数学他自己基本都能搞得定，主要还是英语，要麻烦一下张岚了。

顾昔白的英语实在差劲，哪怕是又恶补了半个月也还是刚刚过了及格线而已。不过他其他科成绩都还不错，再加上物理竞赛的加持，回到二班对他来说完全不成问题。

开学第一天，顾昔白早早就到了学校，打开教室的门一眼就看到了最后一排靠窗的角落里，孤零零地放着一张桌子。

赵岩看他发呆叫了他一声，指着后门边上的桌子问，“还坐原来的位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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