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神乐的决定(2/2)
信息发送成功。月见礼人似乎耗尽了力气,手指无力地垂下,手机滑落在被单上。他的呼吸因为刚才的动作而略显急促,眼神里却是一片尘埃落定的平静。
仿佛告别那个光芒万丈的偶像身份,只是丢掉了一件不合时宜的旧衣。
他微微侧过头,水色的眼眸重新看向松田,那平静的眼神里,终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月见礼人特有的、带着点狡黠和纵容的笑意。他极其艰难地、用口型无声地对松田说:
【以后……只有你了。】
【坏孩子。】
轰——!
松田阵平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混杂着无尽心疼、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沉重责任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防线。
他猛地低下头,再次将脸埋进礼人颈窝未受伤的地方,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身体无法抑制地颤抖着。
“嗯…”他哽咽着,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承诺和凶狠的占有欲,“只有我,这辈子,下辈子,都只有我,谁他妈也别想抢走,”
神乐的病房里,气氛同样凝重。降谷零看着靠坐在床头、脸色苍白如纸却异常平静的神乐,紫灰色的眼眸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
雾海岚坐在床边,巨大的粉色蝴蝶结都蔫蔫的,红着眼眶看着神乐。
“小乐…”雾海岚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别这样…你哭出来好不好?你这样子…我害怕……”
神乐粉眸低垂,长长的白色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他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支笔,在一张白纸上画着谁也看不懂的复杂分子式。听到雾海岚的话,他缓缓擡起头,粉色的眼眸里一片沉寂,如同结了冰的湖面,没有丝毫波澜。
“哭?”他的声音很轻,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却异常平静,“哭能让大哥的脸恢复原状?能让他的嗓子复原吗?”
这平静到近乎冷酷的反问,让降谷零的心猛地一沉。不对劲,神乐的反应太不对劲了,这种极致的平静,更像是一种精神遭受重创后的麻木和…危险的预兆。
“神乐…”降谷零上前一步,试图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难过,但是…”
“母亲。”神乐却直接无视了他,目光转向刚刚走进病房的锦音千代。
锦音千代看到小儿子这副平静得可怕的样子,深邃眼眸里那层坚冰瞬间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疼和柔软。
她快步走到床边,在降谷零和雾海岚惊讶的目光中,极其自然地俯下身,用从未有过的、近乎小心翼翼的动作,轻轻抚摸着神乐的白发,声音放得又轻又柔,带着哄孩子的语气:“小乐,妈妈在。别怕。”
“我要进集团实验室。”神乐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任何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核心项目组。我要接手‘声带神经再生’和‘深度烧伤组织功能重建’项目。”他顿了顿,粉眸擡起,直直地看着锦音千代,“现在就要权限。所有相关资料,最高权限。”
锦音千代抚摸他头发的手微微一顿。她看着儿子那双沉寂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粉眸,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
他没有崩溃,没有哭泣,而是将所有的痛苦和绝望,转化成了最冷静、最疯狂的决心——他要亲手修复他大哥承受的伤害,
“小乐…”锦音千代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实验室很辛苦,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知道。”神乐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权限。还有,不要告诉大哥。”
锦音千代沉默了几秒,深邃的眼眸里是复杂的挣扎,但最终,对小儿子的心疼和对他那份执拗的了解,让她缓缓点了点头:“好。妈妈给你权限。但是,你必须答应妈妈,量力而行,不能…”
“不行!”降谷零再也忍不住,猛地出声打断,紫灰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惊怒和恐慌。
“神乐,你疯了?!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你刚给他输过血,你现在连下床都困难,你还要去搞什么实验室?!那些项目哪一个不是耗神耗力?,你是嫌自己命太长吗?!”他上前一步,试图抓住神乐的肩膀,将他从那种危险的平静中摇醒。
雾海岚也急了:“对啊神乐,零说得对,你现在需要休息,大哥那边有医生,有最好的治疗,你不能……”
神乐的目光缓缓扫过激动反对的降谷零和雾海岚,那双沉寂的粉眸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冰冷和决绝。
下一秒,在所有人——包括锦音千代——都惊愕万分的注视下,
神乐猛地伸出手,一把揪住降谷零的衣领,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他狠狠拽向自己。
然后,在降谷零惊愕放大的瞳孔中,在雾海岚难以置信的抽气声里,在锦音千代骤然收缩的眸光下——
神乐仰起头,将自己冰冷、毫无血色的唇,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惩罚和宣告的力道,狠狠地堵住了降谷零所有未出口的反对。
那不是吻,那更像是一种蛮横的、带着血腥味的封印,一种用最极端的方式宣告的所有权和控制权。
降谷零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唇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和神乐身上浓烈的药味混合着一种决绝的气息,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思考能力,他下意识地想推开,却被神乐揪着衣领的手死死拽住,
时间仿佛凝固了。
几秒钟后,神乐才猛地松开了手,将降谷零推开。他微微喘息着,苍白的脸上因为刚才的用力而泛起一丝病态的潮红,唇瓣也因为刚才的撞击而渗出了一点血丝。
他擡起手背,极其随意地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粉眸冷冷地扫过呆若木鸡的降谷零和雾海岚,最后落在同样震惊、但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了然和无奈的锦音千代身上。
“现在,”神乐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刚刚用行动证明过的强势,“还有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