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名柯:我哥总被警校组碰瓷 > 第5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5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2/2)

目录

时间一分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

萩原研二站在他身边,脸色同样苍白,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痛苦。

他手里拿着从护士站要来的简易消毒包和纱布,几次试图靠近:“小阵平……你手上的伤……先处理一下好不好?感染了就……”

“滚开。”松田阵平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没有看萩原一眼。他的全部灵魂,似乎都系在那扇门后,那个浑身焦黑、面目全非、却用生命把他推回人间的人身上。

这点皮肉之苦?不及他承受的万分之一!

他甚至觉得,这些伤口带来的痛楚,是此刻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证明礼人付出代价把他救回来的东西。

他需要这痛,需要这血,需要这狼狈,来对抗那几乎要将他灵魂碾碎的愧疚和恐惧。

萩原的手僵在半空,看着松田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看着他眼中那死寂的、近乎毁灭的绝望,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他知道,此刻任何劝说都是徒劳。

就在这时,医院走廊尽头传来巨大的、如同海啸般的喧嚣,即使隔着厚重的防火门和长长的走廊,也能清晰地听到鼎沸的人声、刺耳的闪光灯快门声、记者声嘶力竭的提问声。

“月见礼人先生情况如何?!”

“请透露伤情细节!”

“月见礼人是否毁容?!”

“国民偶像为救警察英雄重伤!月见礼人现在是否清醒?!”

“国民偶像”、“毁容”、“重伤”、“生死未卜”……这些字眼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急救室外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媒体的疯狂,将急救室外这片压抑着巨大悲痛的空间,彻底变成了一个喧嚣的、令人窒息的角斗场。

那些声音,如同跗骨之蛆,穿透层层阻隔,顽强地钻进急救室门前这片死寂之地。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喧嚣和死寂交织中,一个踉跄的身影被雾海岚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出现在走廊拐角。

神乐。

他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毫无血色,粉眸里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和疏离,只剩下被巨大悲痛和愤怒灼烧后的空洞和疯狂。

白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身体虚弱得几乎站不稳,全靠雾海岚支撑。他挣脱开雾海岚的手,一步一步,艰难地挪到急救室门口,目光扫过门口或站或坐、神色各异的警察——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佐藤美和子、目暮十三……

最终,他那双空洞的粉眸,死死钉在了松田阵平身上,然后是萩原研二。

“为什么……”

神乐的声音很轻,带着重伤初愈的虚弱和颤抖,却像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弦,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为什么……”他猛地擡高了声音,带着哭腔,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控诉,“为什么偏偏是我们月见家?!”

他指着松田阵平,指尖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你,松田阵平。因为你,我大哥,他就在里面,生死不知,全身烧伤,脸都毁了!”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抠出来的血块,砸在地上。

接着,他猛地转向萩原研二,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还有你,萩原研二,因为你,我二哥,整个后背,全是狰狞的疤,永远也好不了,每次换药都疼得浑身冷汗!”他嘶吼着,身体因为激动而摇晃。

“你们警校组…你们几个…是跟我们月见家有仇吗?啊?一个接一个,一个连累一个 非要让我们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吗?放过我们行不行?放过我们月见家行不行——!”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哭喊出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喊完,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瞬间由白转青,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

“神乐!”雾海岚吓得赶紧扶住他。

“小乐!”月见绯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和心疼。

他迅速上前,不顾自己后背的伤,一把将摇摇欲坠的弟弟紧紧搂进怀里,红眸里满是痛楚。他宽厚的手掌一下下、极其温柔地拍抚着神乐剧烈起伏、咳得撕心裂肺的后背,“别说了,小乐,别说了…大哥会没事的,二哥的伤也不疼了…没事的,没事了…”

神乐的脸埋在月见绯的颈窝,感受着二哥身上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还有那透过衣物也能感觉到的、后背伤疤的粗糙触感。

极致的伤心、愤怒、恐惧和后怕如同决堤的洪水,彻底冲垮了他强撑的理智。他死死抓住月见绯的衣服,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凄厉绝望,充满了无助。

“二哥,哥…哥在里面…他好痛…好痛…”他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月见绯紧紧抱着他,下巴抵着弟弟的白发,红眸也泛起了水光,只是强忍着不让它落下。他一遍遍地低声安抚:“我知道,我知道…不怕,小乐不怕,大哥最坚强了,他一定会撑过去的…”

然而,神乐的哭声却越来越微弱,身体的颤抖也越来越剧烈。

突然,他身体猛地一僵,哭声戛然而止,抓着月见绯衣服的手无力地滑落。

“神乐?!”月见绯大惊失色。

降谷零如同猎豹般冲了过来,在神乐彻底软倒之前,一把将他从月见绯怀里接了过来。神乐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如纸,嘴角还挂着一丝咳出的血沫,已然彻底晕厥过去。

“神乐!”降谷零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慌,紫灰色的眼眸瞬间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他毫不犹豫地打横抱起轻飘飘的身体,朝着病房的方向狂奔而去,留下雾海岚焦急地追在后面。

急救室门口,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神乐那撕心裂肺的控诉声,仿佛还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的心上,也拷问着在场的每一个警察。

“为什么偏偏是我们月见家?!”

“放过我们行不行?!”

“你们警校组……非要让我们家家破人亡才甘心吗?!”

松田阵平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靠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沾满血污、伤痕累累的手,眼前是月见礼人撞碎玻璃时那破碎而绝美的笑容,是他焦黑狰狞的右脸,是他紧握着手机、指缝里渗出血的模样……神乐的每一句控诉,都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进他最深的伤口,再狠狠搅动。

是他。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礼人不会变成这样。

是他……把灾难带给了月见家。

巨大的痛苦和自责如同最沉重的枷锁,将他死死钉在原地,钉在礼人正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门外。他连呼吸都觉得是罪过。

萩原研二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他下意识地看向月见绯。

月见绯背对着众人,红眸低垂,看着自己刚才抱住神乐的手,那清冷的背影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和无言的痛楚。萩原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闷痛得几乎窒息。

他想上前,想说什么,可脚下如同灌了铅,半步也挪不动。神乐的控诉,字字诛心。

月见绯背上的疤…是为了救他。

这份恩情,这份愧疚,这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刻都变成了沉重的负担,压得他喘不过气。

急救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依旧冷酷地亮着,像一只漠然的眼睛,俯视着门外这片人间炼狱。媒体喧嚣的声浪隔着门板,如同永不疲倦的背景噪音。

松田阵平依旧像一尊流血的石像,死死盯着那扇门。

萩原研二僵立着,眼神痛苦地落在月见绯沉重的背影上。

佐藤美和子捂着脸,无声地啜泣。

目暮十三重重地叹了口气,摘下帽子,疲惫地搓了把脸。

绝望、痛苦、愧疚、沉重的静默…如同粘稠的墨汁,将急救室门口这片小小的空间彻底淹没。只有那盏红灯,兀自闪烁着,昭示着里面正在进行的、与死神的惨烈搏斗。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