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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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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神乐被降谷零死死箍在怀里,粉眸死死盯着半空中那团燃烧着、正缓缓坠落的72号吊舱残骸,如同被钉在绝望的十字架上。

母亲的简讯像烙铁一样烫在他的视网膜上:【礼人身上有集团最新研发的“星尘”防护服,贴身,超强抗冲击吸能,快,接住他,还有机会,接住他!】

“哥——!”神乐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像一头濒死挣扎的困兽,疯狂地想要挣脱降谷零的桎梏,冲向那地狱火球坠落的方向,“放开我,零!放开我!”

他白发凌乱,精致的脸上涕泪横流,绝望和希望疯狂交织,几乎要将他撕裂。

“神乐,冷静,太危险了,”降谷零惊怒交加,紫灰色的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心疼,手臂如同铁钳,用尽全力压制着怀里疯狂挣扎的人。他不能让神乐冲进那片随时可能二次爆炸的死亡区域,

“不——!让我去,哥——!”神乐目眦欲裂,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剧烈抽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极致的情绪冲击和身体本能的孱弱在他体内激烈碰撞。他猛地仰头,一口滚烫的、带着铁锈味的鲜血如同压抑到极致的岩浆,狂喷而出。

猩红的血点溅在降谷零黑色的外套上,触目惊心。

神乐眼中的疯狂和光亮瞬间熄灭,身体软软地瘫了下去,彻底失去了意识,只有唇角和下巴还残留着刺目的鲜红。

“神乐!”降谷零的嘶吼带着恐慌,紧紧抱住瘫软的身体。

就在这混乱绝望的瞬间,月见绯的手机尖锐地响了起来,是母亲锦音千代打来的紧急通讯,月见绯几乎是立刻接通,并下意识地按下了免提。

一个冰冷、急促、却带着一线微渺希望的女声,穿透了现场的嘈杂和爆炸的余音,清晰地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尤其像一道惊雷劈在了僵立在不远处的松田阵平身上:

“绯,听好,礼人身上穿着‘星尘’,最内层,我们实验室刚通过极限测试的液态纳米防护服,能瞬间吸收分散超高能量冲击,他落地前必须接住,用缓冲网,气垫,任何东西,快,他现在一定还活着,快——!”

这声音如同魔咒,瞬间击碎了松田阵平那被绝望冰封的躯壳,

礼人……还活着?!

这个念头如同最炽烈的火焰,瞬间点燃了他死灰般的瞳孔,那刚刚被无边黑暗吞噬的灵魂,爆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狰狞的求生欲。

他猛地扭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向那团裹挟着残骸、正呼啸着砸向下方购物广场边缘一处空旷工地的火球,

没有半分犹豫。

“让开——!!!”

松田阵平发出一声非人的咆哮,如同挣脱了锁链的疯兽,他撞开挡在身前的警察,撞开试图扶住他的萩原,爆发出超越极限的速度,朝着那死亡坠落点,不顾一切地狂奔而去,卷发在狂风中乱舞,脸上的血污和泪痕被风刮得生疼,那双眼睛里却只剩下一个目标——接住他,接住那个用命把他推出来的混蛋。

“松田!”萩原惊骇大喊,想追上去却被月见绯一把拉住。

月见绯红眸冷冽,语速快得惊人:“通知消防,准备最高级别缓冲气垫,目标区域——东南角空地,立刻!”他一边对着对讲机嘶吼,一边同样朝着松田狂奔的方向追去,萩原紧随其后,眼神紧紧锁在月见绯身上,充满了担忧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决绝。

松田阵平冲进了那片满是碎砖瓦砾、钢筋裸露的工地,头顶,那团燃烧的、扭曲的金属残骸带着死亡的尖啸,撕裂空气,正对着他所在的位置轰然砸落,热浪灼人,火星四溅。

“礼人——!”松田仰天嘶吼,不退反进,他像一颗炮弹般冲向预判的落点,肾上腺素飙升到顶点,全身的肌肉贲张,眼中只剩下那团毁灭火焰中心可能包裹着的一线生机。

轰——!!!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大地仿佛都在颤抖。

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烟尘和碎片呈环形炸开,松田阵平被狠狠掀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一堆废弃的建材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头腥甜。

但他顾不上,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向那堆仍在燃烧、冒着滚滚浓烟的残骸中心。

“礼人,月见礼人,你在哪?!回答我!”他疯狂地用手扒拉着滚烫的、扭曲变形的金属碎片,不顾掌心被烫得滋滋作响,皮肤被锋利的边缘割开,鲜血淋漓,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直流,但他毫不停歇。

“松田,这里!”月见绯和萩原也冲到了近前,月见绯红眸锐利,指着一处被厚重扭曲钢板压住的地方,“

松田疯了一样扑过去,和月见绯、萩原一起,三人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怒吼着将那沉重的、滚烫的钢板硬生生掀开。

烟尘弥漫中,一个蜷缩的身影暴露出来。

月见礼人。

他身上的古装戏服早已被高温和冲击撕扯得破烂不堪,部分地方焦黑碳化,露出织物——正是那件“星尘”防护服。它显然承受了绝大部分的致命冲击,但也并非万能。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尤其是右脸的上半部分——从额角划过眉骨直到颧骨,一片触目惊心的焦黑和深红交织的狰狞烧伤,水色的长发被烧焦了大半,凌乱地粘在伤口和脖颈上。他双目紧闭,气若游丝,脸上布满黑灰,几乎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但松田看到了。

他还活着,胸膛还在极其微弱地起伏。

巨大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松田,他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却又不敢触碰,生怕弄碎了这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礼人…礼人……”他声音哽咽破碎,泪水混着脸上的血污滚滚而下。

就在这时,松田的目光猛地凝固在月见礼人紧握的右手上。

那只手,指节扭曲变形,皮肤同样被灼伤,却死死地、用尽全力地攥着一个东西——一个被高温烤得变形、屏幕碎裂成蛛网的手机。

松田的心跳几乎停止。

他颤抖着,极其小心地、一根一根地掰开月见礼人冰冷僵硬的手指。

变形的手机滑落在他血迹斑斑的掌心。

屏幕虽然碎裂,但还顽强地亮着微弱的光,停留在短信编辑的界面。

收件人栏,赫然是:【坏孩子】

而编辑框里,只有三个被鲜血和烟灰模糊了边缘、却依旧能清晰辨认的字:

【活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松田阵平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耳边是礼人最后那句带着笑意的“我可不接受胆小鬼的告白”和诀别的“活下去,阵平——”,眼前是他此刻遍体鳞伤、面目全非却仍死死攥着这条未发出信息的模样…

所有的情绪——劫后余生的狂喜、目睹他惨状的剧痛、被那份深沉到用生命去践行的爱意彻底击穿的震撼、还有那排山倒海、几乎将他溺毙的自责和心疼——如同万吨炸药在他胸腔里轰然引爆,

松田阵平发出一声泣血般的、混合着无尽痛苦和极致爱意的嘶吼,他猛地俯下身,不顾一切地将地上那个伤痕累累的身体紧紧、紧紧地抱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礼人,礼人…”他把脸深深埋进对方那被烧焦、沾染着血污和烟灰的颈窝,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对方脸上的污迹,也滴落在那些狰狞的伤口上。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害了你。礼人,你撑住,求你撑住!老子命令你活下去,听到没有,活下去——!!”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泣音,一遍遍重复着“活下去”,如同最卑微的祈求,又如同最凶狠的命令。

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感受着那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呼吸和心跳,仿佛抱着他失而复得的、残缺却无比珍贵的整个世界。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医护人员和消防员迅速冲了过来。

松田阵平被强行拉开,但他血红的眼睛始终死死盯着担架上那个毫无生气的身影,直到救护车的门关上。

他踉跄着追了几步,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冰冷肮脏的废墟上,双手深深插入地面的碎石瓦砾中,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孤狼般的呜咽声,在弥漫着焦糊味的空气中,久久回荡。

医院急救室外,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血浆。刺鼻的消毒水味也压不住那股若有似无的、从松田阵平身上散发出来的焦糊和血腥气。

他像一尊从地狱里捞出来的、布满裂痕的石像,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直挺挺地站着。卷发凌乱纠结,沾满烟灰和干涸的血块,脸上那道被玻璃划破的口子还在缓慢地渗着血丝,混着泪痕和黑灰,蜿蜒而下。

身上的警服破烂不堪,露出的手臂和手背上布满了烫伤和水泡,还有被金属碎片划开的狰狞伤口,有些深可见骨,皮肉翻卷,血污已经凝结发黑。

他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扇紧闭的、象征着生死的急救室大门,仿佛要将那金属门板烧穿两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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