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动(1/2)
第12章 心动
重症监护室外,冰冷的寂静被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取代。
月见绯那句“因为我是警察”,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萩原研二心中激荡起巨大的、持久的涟漪。
他不再是那个崩溃痛哭的萩原,而是像被重新注入了某种信念,尽管眼眶依旧红肿,但眼神却沉淀了下来,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肃穆和专注。他拒绝了换班的提议,固执地守在ICU外的长椅上,如同最忠诚的哨兵,目光透过玻璃,追随着里面那个沉睡的红发身影,仿佛要将那份沉重的责任和敬意,无声地传递过去。
松田阵平看着挚友的变化,墨镜后的眼神复杂难明。
他拍了拍萩原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坐在他旁边,给予无声的陪伴。
伊达航和诸伏景光确认月见绯暂时脱离危险后,也稍稍松了口气,伊达航需要处理后续的案头工作。
楼上,VIP监护室。
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是房间里唯一的背景音。神乐依旧在昏迷中沉睡,氧气面罩下的呼吸微弱却平稳。
降谷零依旧维持着那尊雕塑般的坐姿,背脊挺得笔直,紫灰色的眼眸低垂,视线落在手腕上那条冰凉的银链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小小的桑葚吊坠。
诸伏景光坐在沙发上,蓝眸在挚友沉默的背影和病床之间流转,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间在沉默中流逝,窗外的天色由浓黑转向深蓝,黎明前的微光悄然渗透进来。
监护室的门被无声推开。月见礼人走了进来。他显然去休息室短暂休整过,换了一件干净的米色羊绒衫,水色的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后,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却依旧优雅从容。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病床上的神乐身上,确认他情况稳定后,才转向房间里的另外两人。
“降谷君,诸伏君,辛苦了。”月见礼人的声音温和依旧,如同拂过冰面的春风,“绯已经醒了,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这个消息让诸伏景光松了口气:“太好了。”他看向降谷零,却发现挚友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没有听到,只有摩挲银链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月见礼人走到床边,动作极其轻柔地替神乐掖了掖被角,指尖拂过他散落在枕边的雪白长发。他背对着降谷零,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安静的病房里,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穿透力:
“降谷君。”
降谷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终于擡起了头,紫灰色的眼眸如同冰冷的探针,射向月见礼人的背影。
月见礼人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看着沉睡的弟弟,仿佛在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着空气发问:
“你说,对他而言,是七年前那个废弃花园里的短暂相遇更深刻,还是此刻躺在病床上、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予的‘幼时玩伴’更真实?”
他缓缓转过身,水色的眼眸对上降谷零冰冷审视的目光,那里面没有挑衅,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丝极淡的、如同怜悯般的探究。
“你守在这里,守的是记忆里那个递给你薄荷糖的孩子,还是眼前这个…对你视若无睹的陌生人?”
月见礼人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降谷零用冷漠和疏离层层包裹的内心。
那刻意强调的“仅此而已”、“没什么特别的”的伪装,在这轻描淡写的两问之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降谷零的瞳孔猛地收缩。
一股被看穿、被冒犯的冰冷怒意瞬间席卷全身。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轻微的声响,手腕上的银链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意,微微晃动。
他下颌线绷得像拉满的弓弦,紫灰色的眼眸里寒光凛冽,几乎要化为实质的冰刃刺向月见礼人。
“月见先生,”降谷零的声音低沉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警告,“我的行为,无需向你解释。这与你无关。”他的语气强硬,带着公安精英特有的、不容侵犯的边界感。
然而,那紧握的拳头和眼中一闪而过的狼狈,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月见礼人迎着他冰冷刺骨的目光,非但没有退缩,嘴角反而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那笑容不再温和,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了然和一丝居高临下的审视。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仿佛在说:是吗?那你又在愤怒什么?
他不再看降谷零,转而看向诸伏景光,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诸伏君,麻烦你照看一会儿神乐,我去看看绯的情况。”说完,他如同来时一样,无声地离开了病房,留下身后一片冰冷凝滞的空气和降谷零眼中翻腾的、几乎要压制不住的怒意。
诸伏景光看着挚友紧绷到极限的侧脸和周身散发出的、几乎能冻结空气的低气压,心中充满了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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