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为什么(1/2)
第11章 为什么
手术室的门缓缓打开,主刀医生带着满身疲惫走了出来,口罩下的脸色凝重。
月见礼人立刻上前,神乐也在他的搀扶下,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急切地望向医生。
“医生,我弟弟他……”月见礼人的声音依旧温和,但水色眼眸深处是无法掩饰的紧绷。
医生摘下口罩,沉重地叹了口气:“手术完成了,命暂时保住了。但是……”
这个“但是”像一块巨石,瞬间压在了所有人心头。走廊里落针可闻,连萩原研二都停止了颤抖,擡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医生。
“爆炸冲击和坠落撞击叠加,伤得太重了。大面积深度烧伤,主要集中在颈部和整个后背,这种程度的烧伤……会留下永久性的、非常严重的疤痕。”
“更麻烦的是严重的颅脑震荡和多处内脏震荡伤导致的颅内压异常和内出血风险。”医生的目光扫过月见礼人和摇摇欲坠的神乐,语气带着职业的沉重。
“他现在还没脱离危险期,已经转入重症监护室。接下来的24小时,尤其是今晚,是至关重要的窗口期。”
他顿了顿,目光更加凝重:“他需要极强的求生意志。如果……如果他能在今晚醒过来,意识清醒,各项生命体征稳定下来,那才算真正闯过鬼门关。如果……醒不过来,或者出现严重的并发症……后果不堪设想。”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但其中的含义如同冰锥,刺入每个人的心脏。
松田阵平墨镜后的眼睛猛地闭上,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他猛地转过身,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咚”一声。
指关节瞬间红肿破皮,他却感觉不到痛,只有一股无处发泄的、巨大的憋闷和无力感。那个用后背硬抗爆炸和坠落的家伙……难道真的……
伊达航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脸色铁青,浓眉拧成了疙瘩。
他放在萩原肩上的手收得更紧,仿佛想传递力量,又像是在支撑自己。他看着医生,眼神沉重如铁。
作为警察,他见过太多牺牲,但每一次直面战友的生死,那份沉重感从未减轻。
诸伏景光蓝眸中闪过一丝深切的痛惜和了然。他默默握紧了拳,目光下意识地投向身旁的降谷零,又担忧地看了一眼病弱的白发少年。这样的伤势……太残酷了。
萩原研二在听到“永久性伤疤”时,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当听到“今晚醒不过来…后果不堪设想”时,他猛地擡起头,深紫色的眼眸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一种濒临疯狂的绝望和灭顶的恐惧。
他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身体软软地往下滑,全靠伊达航死死撑着才没瘫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濒死小兽的、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是他…都是因为他。
降谷零紫灰色的眼眸如同冰封的湖面,表面看不出波澜,但紧握的拳头指节同样泛白。
月见绯的伤势之重超出了他的预估。他下意识地又看了一眼被月见礼人半扶半抱着的神乐。
“醒不过来……后果不堪设想……”医生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了白发少年的心上。
本就强弩之末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这巨大的冲击和悲恸。眼前骤然一黑,肺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伴随着剧烈的呛咳,一口鲜血再次涌上喉头。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身体猛地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倒在月见礼人怀里,雪白的长发凌乱地散落,如同凋零的花瓣。
月见礼人稳稳接住昏迷的弟弟,水色的眼眸深处瞬间掠过一丝冰冷的痛楚,但更多的是一种磐石般的镇定。
他迅速检查了一下神乐的情况,确认只是急火攻心昏迷,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此刻,他面临着两难的境地:一个弟弟在ICU生死未卜,另一个弟弟昏迷需要照顾,他分身乏术。
“神乐!”月见礼人低唤一声,抱着弟弟的手紧了紧。他看向医生,语速飞快:“麻烦安排人送他回监护室,需要立刻吸氧和监护!”随即,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决断。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冷硬的声音响起:
“我照顾他。”
是降谷零。
他上前一步,紫灰色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任务,目光却落在神乐苍白昏迷的脸上。
“我守着他。直到你回来。”他没有看月见礼人,仿佛只是在履行某种职责。
月见礼人深深地看了降谷零一眼,那双水色的眼眸里情绪复杂难辨,有审视,有探究,最终化为一丝极淡的了然。
他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客套:“那就拜托你了,降谷君。”他将神乐小心地交给赶来的医护人员和降谷零。
“Zero,我跟你一起。”诸伏景光立刻上前,他实在不放心挚友此刻的状态,更对神乐与降谷零之间那明显异常的关系充满了疑惑。他需要弄清楚。
月见礼人不再多言,在医护人员的指引下,抱着神乐走向电梯,降谷零和诸伏景光紧随其后。
神乐被重新安置在监护室的病床上,氧气面罩再次戴上,仪器重新连接。他安静地躺着,如同沉睡的冰雪精灵,只有仪器上跳动的曲线证明着生命的顽强。
降谷零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离病床不远不近的地方,身体坐得笔直,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他的目光落在神乐脸上,又像是穿透了他,落在虚空。
手腕上的银链在监护室幽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冷的光泽。
诸伏景光坐在稍远一点的沙发上,蓝眸在降谷零和病床之间来回扫视。病房里只剩下仪器规律的滴答声,气氛压抑而微妙。
过了许久,诸伏景光终于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温和的探询,却直指核心:“Zero。”
降谷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下,没有回头。
“他……对你来说,是什么?”诸伏景光的问题很直接,目光紧紧锁住降谷零的侧脸,“那个‘花园里的孩子’?仅仅是……一个特殊点的童年玩伴吗?”他刻意避开了“白月光”这种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的词,选择了更中性的表述。
降谷零沉默了。
病房里只有仪器单调的声音。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腕上的银链,指腹划过那颗冰冷的桑葚吊坠。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
“一个……曾经一起待过一段时间的人。在那个废弃的花园里。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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