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自我出卖式的示好(2/2)
他把插好吸管的蓝莓汁递给薛镜,“喝,打你的游戏,别多嘴。”
“这样…不太好吧?”薛镜略为担忧。
贺心从鼻孔里冷哼一声。
你懂什么?
而从薛镜结束卧床,能下地行动开始,两人之间反倒没有那么和平了。
贺心天天好言相劝去做康复训练,薛镜的配合却相当消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就惦记着手机上的破游戏。
这天,贺心催促到第五遍的时候,薛镜把手机陡地一放,任凭主角在劈里啪啦的音效里掉去一半血,平静道:“不想去。”
贺心大步走到床沿,哗地掀开他的被子,“你不去也得——”
薛镜带着情绪打断他,“做那么多康复运动有什么用?”
“怎么会没用?”贺心居高临下问。
经过这段日子的修养,薛镜清秀的脸气色好多了,脸颊还鼓了些,但此时却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冷冷的,乃至有些不近人情,“恢复得再好也回不去,不是吗?不如少辛苦一点。”
薛镜这番自我放弃的言论……简直触在贺心的逆鳞上。他一下就忘了,两人还不是闹得起矛盾的铁关系,气血上涌,指着薛镜鼻子破口道:“你这非黑即白的思维趁早给我改了!”
他说得中气十足,把恰巧进来送水果的护士吓得小脸煞白,往前一步是冒犯,往后一步是尴尬。
薛镜扶了扶额头,挥手示意护士先出去,说出了心里话,“恢复好我就该回去了,太过负责对你有什么好处?”
贺心倒吸了一口气。
“放过我,你也轻松不少。”薛镜语气冷淡,但无疑在火上浇油,“开开心心地度过这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太认真反而让彼此都不好过。如何呢?”
“如何??”贺心早已气得发抖,手指都擡不起来,半晌,才憋出一句:
“你——你真是好样的!”
他不想和薛镜掰扯了,手一甩回到自己的地方,而薛镜本就不常主动开口,玩回手机。
康复训练自然不了了之。
晚饭,洗澡,两人再没说一句话,眼神都不肯碰。病房的气氛冷了下去,前段时间贺心费尽心思堆砌起的温馨荡然无存。
生了一整天窝囊闷气,晚上睡觉前,贺心却有点后悔。
干嘛跟薛镜过不去?他想怎么样就让着他呗,害得又浪费一天时间。
但他多少还是气不过——薛镜怎么能自暴自弃到这个程度?
他想起与薛镜在鹭城初见那天,还躲过酒楼卫生间,偷看薛镜的百科资料。长长一串耀眼履历,让他至今都为薛镜骄傲。
那时的心情历历在目。崇拜,敬仰。
他怎么舍得让薛镜在他眼皮底下湮没。
可话再次说回来,就算养得再好,薛镜也确确实实无法再回去工作了。
背道而驰的想法冲撞着,贺心烦闷难当,翻来覆去,把薛镜也吵醒了。
薛镜不太真切地叹了口气,也可能只是呼吸不畅,然后轻声说:“别生气了,我明天去做训练就是。”
贺心眼神沉了下去。
如果薛镜不说这句话,他到最后肯定愿意息事宁人的,但薛镜不痛不痒的态度整的他又一阵邪火。
这个人,都能因为他生气了去做康复训练,但就不肯为了自己的健康去训练!
以后他管不着了,薛镜还不知道会怎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也是,人家自己都不在乎了,他现在这样唱着白脸,把薛镜往不情不愿的事情上赶,既讨不到好,还令人厌烦。
何必呢。
他背过身去,“随便你。”
这次睡意来得很迅速,不多时,他就睡着了。
半夜身边窸窸窣窣多了什么,贺心从睡梦中惊醒,不满地啧了声,睡眼惺忪地看过去:一个洗发水味的脑袋抵在下巴处。
瞬间睡意全无。
薛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在了陪护床上,和他朝着同个方向,盖着同一床被子。
过线了。
说不激动是假的,贺心试探性地往薛镜那里移了几寸,见薛镜没有抗拒,便极其小心地环过他的腰,把两人的缝隙全然补上。
整个过程,睡衣,病号服,被套,数种布料被捣在一起,摩挲着,发出粗糙的摩擦声,于医院静如寒水的夜里尤为明显。对于陪护床上的两人,则几乎是揉在了耳边。
贺心呼吸缓慢,把下身移离,才喑哑着嗓子问:“干嘛呢?”
薛镜很不自然地动了动,欲盖弥彰地说:“你空调调得太冷。”
贺心摸索着,抚摸上薛镜的喉结,滑过细腻的皮肤,按在侧旁的凹处。医院走廊深处突然传来微弱的滴滴几声响。紧接着,指腹下的喉管再次震动。
男性的声音如雨后空山般清冷,但语气不够坚定。
“……我找不到遥控。”
贺心不是傻子,早已看穿薛镜的拙劣借口,但不打算原谅他自我出卖式的示好。
分明巴不得离他越来越远,扬言不认真才最好不过,为什么又要靠近。
内心阴暗的角落里,蓦然滋生了大量不可言说的情绪。贺心手指微一收拢,便紧紧扼住了对方修长的脖颈。
“说谎。”
【作者有话说】
薛镜:……算了,还是哄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