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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有迹可循(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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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有迹可循

亢长的舞剧结束。

贺心站起来,吩咐助理道:“麻烦以我和许总的名义,给演员们定些花篮送过去。”

许亨一听,悬了两个小时的心虚虚落地,连擦汗道:“您喜欢就好,您喜欢就成!不瞒您说,这啊,特地托人给留的位置,贺总喜欢就不算白费。”

“许总有心了。”

“这哪呢......”许亨开启了话匣子,从天南谈到地北,最后终于委婉地把合作意愿夹在话里,提了出来。

贺心轻描淡写应下。

许亨满肚子的提心吊胆舒了出来,心想真特么难搞,但值啊,太值了!

他一放松,想着自己现在也是自己人了,拉着贺心侃起大山,从企业的发展脉络谈到未来展望,低声捧了几句国家刚出台的政策,然后指点起国际局势。

贺心礼貌应着,不迎合也不反对,许亨说起家里人在着手移民时,冷不丁道:“您知道吗?我爱人也跳舞。”

许亨和两位秘书皆是一愣。

“您……这!”

许亨眼睛转得几欲冒出火花,脑子里关于这位首城新贵的伴侣,仍旧是空白一片。

不是,不是说现在各门各户都想破脑袋想嫁姑娘么?

无父无犬子,上行下效。贺父能拼事业,极宠老婆,还死得早,贺心会差到哪里去?此外,肖民安这些年越来越重视这个外孙,谁不想攀上肖家的高枝?

许亨有些懵了。

——到头来,这位近期最火热的黄金王老五,压根就不是单身汉?

贺总自然不可能理会他一大摞心思,像是又想到什么,淡淡道:“我与爱人的缘分也可以说是从这出舞剧开始的,甚是怀念。”

许亨不说话了,注视着这位年轻高位者的侧影,不知为何,觉得他话里话外有些寂寥。

……

晚饭后,贺心按例先回了趟外公修养的山庄。外公屋里很大,三舅肖瑞河,小舅肖盈,和他妈都在,四人聊得挺来,氛围融融。

肖瑞霞彻底住回了首城,和肖盈一起照顾父亲。

贺心很佩服母亲的表面功夫,多年来从来没表露过半分不忿,更没说过肖盈的不是。就贺升鸿去世的那段时间,他才琢磨出来:肖瑞霞其实心里很不待见在外面长大的肖盈。

贺心不清楚母亲为什么不待见,但千方百计不愿家产交到这样一个人手里,可不就是因为成见?

他时常揶揄的是,明明动机南辕北辙,最后自己还是和母亲站到了同一条战线上。

“爸,贺心来了。”肖盈率先提醒。

贺心望过去。

肖家人一向长得好,但肖盈长得有些太好了,好到令人妒忌的程度。一双狭长妖孽的眼睛摄人心魂,眼下有淡淡的疲惫阴影,给本从容不迫的周身气质增加一维深度。

这位舅舅保养得当,初次见他什么模样,现在就是什么模样,和三舅肩并肩时活像两辈人。

贺心嘴角扯了扯。

薛镜失踪的第一年,他咬牙切齿地恨这个人,恨他剥夺爱人的大好年华,也恨他夺走爱人刚燃起的对生活的希望。

那是一种尤其尖锐的情感,恨到连对方眉毛的走向都厌恶,恨到骨髓深处都在颤抖,恨到曾经想过同归于尽。

但独独无能者的愤怒最没有用处。

上千个日子过去,张扬的恨意化作隐痛,而手刃仇人的躁狂化作见面时分辨不出情绪的目光。

“舅。”贺心淡漠地点点头,然后叫其他人:“外公,三舅,妈。”

肖瑞霞叮嘱道:“一身寒气,别离外公太近,在沙发坐着就好。”

“是。”

贺心把外套脱下挂在门边,规规矩矩在花梨木长凳落坐,先问候外公,然后是母亲与三舅。

前半个月他呆在鹭城,外公见到他来很高兴,硬要他到床边看看,肖瑞霞劝住了,又道:“爸,我们小时候你多严格,冬季一身寒时不能近人,生病更不能见贵客,现在对贺心又宽容起来,是不是不太公平了?”

肖瑞河附和道:“是啊,姐初中不是冬泳拿了全市金牌,回来得了重感冒传染到妈,被你训得我们都害怕。”

肖民安卧床不起,眼珠子因白内障而发灰,喉咙要很用力才能发出声音,语速也极慢,“你姐优秀,我才严格。你们姐弟俩一唱一和的,把我这老父亲架了起来,这可怎么办?”

肖瑞河连打圆场,“没没没,爸你阴谋论了啊!”

“爸是您向来严格,才把我们培养得如今这般的好。”肖瑞霞状若无意地转移话题道:“贺心啊,上次跟你提的胡小姐,联系了没?你外公要见你带姑娘回家,不知道多高兴。”

贺心擡眼,“胡小姐?”

霎时间,在场众人皆安静下来,等他说话。

前些年家里不是没有劝过早些结婚,对事业有助益,但他三番两次找借口推脱,至今没有给出明确答复。

数道目光皆汇聚在他身上,期待的,玩味的。

“妈说的是。”贺心蓦然开口,俊朗脸庞逐渐浮现礼貌的笑容,“听说胡叔叔家的千金特别喜欢看舞剧,其实我今天去探过了,还不错,改天约她出来。”

众人皆是微愣。

贺心眼神如一塘静水,无波无澜,仿佛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肖瑞霞本来只想借机敲打儿子,没有想到儿子改性改得如此突然,多少不太适应,抿着唇不语。肖瑞河不知情况,更是不明所以。

只有肖盈轻轻笑了声。

“开窍了…开窍了。”肖民安兀然发声。

“来,小霞,扶我起来!”肖民安让女儿搀扶,坚持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又招招手让他走近些,眼含感撼道:“像老李家,老胡家,哪家不是早就有曾孙四世同堂了,我还以为我肖民安命里就没有这个福气,不过看现在,咱家也快了。”

“是。”贺心应道。

肖瑞霞反应回来,深深道:“贺心懂事了。”

“是懂事了,也有能力了。”肖民安靠在女儿身上,因为说了不少话,呼吸稍微重些,“不是外公特地想干涉,胡家的姑娘好是好,但他家这些年下坡路走得回不了头,跟咱不门当户对,我得去问问哪家姑娘正值芳龄,组个亲上加亲。”

贺心谦虚道:“结婚是大事,我肯定都听外公的。”

“好……好好好!”肖民安的眼神轮了一圈,停在肖盈身上,“小弟,爸开心,这次就不说你的不是。”

肖盈眉梢轻挑,道:“是,沾了我们贺心的光。”

旋即似笑非笑,“贺心,等你结婚那天,舅舅一定随上一份大礼。”

“三舅也是。”肖瑞河附和,又乐呵呵道:“小时候你挺皮,转眼都谈婚论嫁了,还挺不习惯。”

“都三十了,舅舅们还把我当孩子。”贺心敛眸:“先谢过两位舅舅的厚礼。”

“你们俩别给贺心太大压力,八字还没一撇呢,要给他吓得又想享受单身主义,我一个个追究。”

肖瑞河笑了起来,“是是是……”

“老三,你,我都不想说你,听说又惹礼赟生气,不回家讨礼赟欢心就算了,还在这里磋磨。”

肖民安摇头,无奈地指了指三儿子,然后换上温和的表情,点点女儿的眉心:“你啊,没结婚前也是个姑娘,结婚后一下就不一样,想想,当时我逼你逼得太紧,如今想来有些愧疚。所以我对贺心,平素想的都是顺其自然,现在孩子自己想成家了,我们这些长辈终于能张罗起来喽。拿我的电话簿来,我一家家联系!”

众人皆笑。

肖瑞霞道:“爸,你对贺心也太上心了,看给他美的。”

“怎么能不上心?我唯一的闺女就这个独苗,可不是全家的宝?”

“爸,您......”

贺心有些透不过气,找了个借口出来。

两个舅舅随在身后。

肖瑞河叫住他说:“贺心!这场春雪下得突然,你回去路上不太安全,留下来住吧。”

“车才换过了雪地胎,应该没什么大碍,不过三舅要留我,肯定是恭敬不如从命。”贺心悠悠道:“正好车里放了今天朋友送的黄山毛峰,是最早种植的那批红旗一号,我知道家里数三舅最讲究,好茶当然要先过三舅手里。我待会让人送去您屋里。”

肖瑞河浓眉陡地上扬,“黄山毛峰和静……就你最懂事!”

贺心笑着颔首,不作解释。

对茶研究最深的并非三舅,而是他结发妻子徐礼赟。肖家子弟众多,只有肖瑞河入赘他家。徐礼赟是集团最早一批内部人员的遗孀,更重要的,是眼下董事会的核心成员。

要打动肖民安不容易。

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肖民安究竟满不满意肖盈这个继承人。

肖盈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私生活、工作、言论......处理得完全尽善尽美,把柄一个没有。没留给他人大做文章的机会。

肖瑞霞企图通过春风化雨来改变父亲的决策。她的策略并非一无是处;肖民安老了,再铁石心肠的人到了这个年纪也开始心软意活。

但贺心并完全不把希望寄托在其上面。

如今,他比母亲更强硬。

他明白必须做好肖民安去世后,披露的遗嘱对他不利,联合董事会与大股东站队的准备。

所以,无论是三舅的发妻徐礼赟,抑或是其他能为他所用的人,不想太多,只管费尽心思联络。

他和三舅又侃了几句,裹上西装外套:“我还有事先走了,两位舅舅继续聊。”

肖盈淡然道:“去吧,好好休息。”

贺心的脚步声渐弱,消失在长廊远端。

雕花廊柱旁,肖瑞河呼出一口冷白的气,手缩进长衣兜中,胳膊肘杵了杵弟弟,“咱大外甥以前不跟你挺好,这几年你俩怎么回事?”

肖盈的神情坦荡而平静,“你没听说过最近外面在传什么话么?”

“什么话?”

肖盈似是而非地轻轻笑,道:“贺心有机会继承我们爸爸的股份和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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