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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浮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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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浮沫

薛彦君当场死了。

什么都乱套了。贺心觉得那一天后,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在行尸走肉的状态下进行的。

收尸,盘问,调查,回国,调查。

家里费了老大的劲才把两人摘了出来。贺心幸亏自己没把监控断了电,也幸亏没在监控范围内和他妈聊电话。否则后果是想都不敢想。

死了好多年的人骤然在异国他乡又死了一次,明面上完全说不过去。有许多需要向上面解释清楚的地方,牵扯到很多人,连陈年的卷轴都被翻出来反复理。

每个人都被查了又查。

薛镜的情况很不好,前几天压根就不能刺激一点,好不容易开口说话了人就来记笔录。

薛镜惨白着脸,缩着肩,结结巴巴,逻辑很混乱。

贺心心疼得滴血,但也别无他法。

至于薛镜的消息来源是什么,贺心没有窥探,那天他去了公司,刻意避开了。

一开始事件的阵势很大。他整宿整宿地睡不着。一周后热度一点点消退下去,不了了之。

半个月就这样过去。

薛彦君的死看似并没有对任何人、任何现状产生任何影响。

但贺心知道,一切都完全不一样了。

“我回来了。”他脱下冰冷霜寒的外套,迈进主卧室。

窗帘掩得紧紧的,空气也不流通。薛镜就坐在床边抱着自己。他打开了新风系统。

听到声响,薛镜的头颅像生锈的机器以极慢的速度轮转过来,瞳孔微微涣散,机械道:“贺心,我想一个人静静。”

这半个月薛镜都这样,对着窗的方向发呆。舞也不练,觉也不睡,饭也不吃,天天不知道在想什么。贺心看得想用水泥把家里的玻璃窗全封住。

他知道薛镜还在最难的时候。

一个人要多坚强,才能接受至亲短时间内“复活”又死亡?这种程度的伤痛,是无论用多少时间稀释,都无法消失匿迹的。

贺心不好受的点在于,只能眼睁睁看着薛镜精神气垮掉,却无法替他负担半分痛苦。

这种束手无策的感觉让他很无力。

“吃点东西吧。”他把打包盒放在床头,“我买了你爱吃的。”

“好。”薛镜嘴上应答,却埋进被子里,变成一个鼓包,闷闷道:“我待会自己吃。”

“……”

他一定还在怨我。

贺心眸底转暗。要不是我提出那蠢主意,要不是我带着他离开,薛彦君就不会死。

都是我的错。

过了很久。

他凑近被面,听见薛镜在压抑着抽泣。大男人的悲泣听着很不是滋味。

贺心本想像前几天一样,假装没有听见走人,但这次却改变主意,攥了攥手心,拍拍被子,声音尽量轻松,“好宝宝,还睡呢,太阳都晒到屁股了。”

抽泣声忽地停住。

贺心苦着喉咙道:“起床吗?带你去兜兜风。”

安静。

他等待着。

薛镜终于开了口。声音却如至强弓之末,“贺心,我爱你,我求你了,让我.....”

贺心眼尾一下子就红了,都没敢让他把话说完,用力揉了把脸,“行。”他逃似的夺门而出。

他去了趟公司,又回了家,但事实证明,回家的决定完全就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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