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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难言之隐(4)

“谁?”沈淙惊掉了下巴, “达,达莉娅怎么会走呢?她能去哪儿?亲王府不是她的家吗?也没听说她有嫁人的打算……”

“别说她迟早要嫁人,她现在的心已经走了!”

康斯坦丁恨恨地说:“我早就想好了, 她要是嫁人,就在府内给她盘几个房间,让她们一家人都住进来!反正这里够大, 我常年在外,偶尔回来有个人气,还有你,我和你结了婚, 去乡下置办个宅子,平时就多走动, 就像一家人一样!”

“可是, 她,她居然……”

康斯坦丁握紧了拳头, “不,不对劲, 一定是萨维利的蛊惑,他为了报复他得不到的爵位,他要让我失去一切!”

康斯坦丁深吸一口气, “一定是这样。”

沈淙来不及为“结婚”这个字眼而感到震惊,当“萨维利”这三个音节从康斯坦丁的口里蹦出来时,他震惊得无以复加。

“萨维利?达莉娅和萨维利?”

“对, 达莉娅和萨维利!”

“天啊!”沈淙难以置信, 不禁张大了嘴巴,眼眶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不公平!天老爷,你真不公平!”这回轮到康斯坦丁震惊了, 在他面前,沈淙悲怆欲绝,抱了他大哭,拼命摇头,嘴里直喊:“不公平!这对我的科斯涅卡不公平!凭什么什么都叫他给抢了去,凭什么!”

“露琴卡……”

“我的科斯涅卡……跟我回去,跟我回去……我给你一个家!”

沈淙只恨不得把康斯坦丁带回中国,带回金陵,他要在那里给他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康斯坦丁惊讶之余不免感动,是的,他对自己说,也许谁他都可以失去,但唯独不可以失去沈淙。

这是第一回,有人说,要给他一个家。

一个真正的家。

单线条的斯拉夫人来不及为自己伤心了,连忙拿了手绢给沈淙擦眼泪。但一想到手绢里是自己的鼻涕,又嫌弃地扔到地上后扯起毛毯给沈淙擦。

沈淙的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他一是为这不公平而哭,二则是,他知道这个傻瓜心疼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好让傻瓜没那么伤心。

康斯坦丁认真地给沈淙擦着眼泪,擦着擦着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你怎么哭起来还这么好看呢?你都不流鼻涕。”

“我们中国人小时候可不兴吹冷风。”

沈淙偷偷看了一眼康斯坦丁,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霎时脸红得像樱桃,更好看了。

“你们那里肯定很暖和,没有冷风吹。不像俄国,我们是冰雪的国度。”

“我们那儿也下雪的,当然,和这里没法比,但很漂亮,真的!”

接着沈淙就像引诱康斯坦丁一样,给他描述着雪中金陵。

“我们那儿的雪,很细很细,细雪就像撒盐似的落在覆舟山的松林间,你要是站到高一点的地方,你就可以看到玄武湖。雪一落到玄武湖湖面就消失了,这个时候有人会划船去垂钓,是的,没错,亲爱的,咱们那儿的湖不封冻,冬天还可以钓鱼呢!”

“城南,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夫子庙前搭着油布棚子的面摊,掌勺的扬州师傅往沸水里下银丝面,氤氲的热气把店家的布幌子都洇得半湿。还有鸭血粉丝汤!嫩生生的鸭血漂浮在鲜嫩的汤汁里,喝上一口,怎么都不会冷了。”

“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有了闲暇时间就去魁光阁,我们这些书生最爱去那里,二楼临窗的位置是我常坐的,下雪了,烧了炉子,和三俩好友围炉煨红薯。我们聊着天,讨论着圣贤道理,有时候,不想学了,就听说书人说书,一下午就过去了……”

“然后各自回家,家里定是又煲了驱寒的暖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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