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圣愚Юродивый（1……（1/2）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圣愚Юродивый（1……

那么近, 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康斯坦丁在年少的梦中多次这样拥抱他的美人，可对于沈淙来说，他何曾幻想过自己被一个遥远的斯拉夫人如此抱在怀中呢？

可这感觉, 却是如此熟悉，好像自己已经被他抱了很多回，好像在这二十三年的人生中, 他已经多次依偎于他怀，听他心脏有力地跳动，每一声都是为自己而跳。

“神父和米沙呢？”沈淙艰难开口。

“米沙已经醒了，神父还在昏迷。”

沈淙将脸埋到康斯坦丁的心口, 低声说：“我真没用。”

“就是我也拖不动他们两个人！”康斯坦丁将沈淙往上抱了抱，“说什么没有, 露琴卡是天底下最勇敢的人！”

沈淙的脸匐在康斯坦丁暖烘烘散发麦香的颈窝, 这个时候他才恍然他们之间的动作有多暧昧。他躺在康斯坦丁的臂弯，康斯坦丁盘腿坐在床上, 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他。

“科斯涅卡，放, 放我下来，好吗？”

“你还在发烧。”康斯坦丁说，“你会冷的。”

“我还在发烧吗？”

“当然, 你的手脚也冻伤了。”

“怪不得这么痒，你能帮我挠一挠脚背吗？”

“不行！一挠就破了！你忍着些，我会在你身边。”

沈淙这才觉得身体的沉重, 浑身都软得很, 修道院的床铺当然不如康斯坦丁的怀里柔软，是，没错, 他要睡下去，他要快些好起来……

迷迷糊糊地沈淙又闭上眼睡下了，他的双唇因为发烧都裂开血口，康斯坦丁不得不时不时喂他一点热水，又叫修士们去村里的女人们那里拿来蜂蜡，他便用手指沾了蜂蜡一点一点涂抹在沈淙的嘴上。

“老兄，你已经一天多没吃饭了。”尼古拉来到康斯坦丁的身边，放了一块列巴和黄油在桌上，“你这么抱着他，胳膊不酸吗？”

“嘘，小声点，他刚睡了。”

尼古拉黠着眼睛瞅康斯坦丁，嘟囔着说：“科斯佳，你不对劲。”

“滚你的，现在别跟我扯这些。”

尼古拉嘲讽一笑，“你也有这时候。”

康斯坦丁狠狠瞪了一眼尼古拉，尼古拉耸耸肩，吹着口哨走了。

沈淙昏迷期间也把王纯和那两名中国侍从给心疼坏了，侍从当然不敢说什么，王纯一遍念叨着沈淙怎么就敢在这种天气里贸然出去救人，一边忍不住数落康斯坦丁没有尽好责任。

康斯坦丁虽然听不懂王纯在说什么，但从王纯眼神里看到了责备。换了往常他肯定不认账，还得闹腾上一番，但这回他却是俯首帖耳，老老实实地应了下来。

“你，跟他说，我很抱歉，以后一定不会了！”康斯坦丁指着一名懂俄语的侍从说。

侍从撇撇嘴，心想你道歉就道歉，你把人抱着算什么，又不是你的，抱着还不让别人照顾。

“上尉阁下，您休息吧，我们可以照顾沈大人。”侍从试探着说。

“我不要！我亲自照顾露琴卡，这是女皇的命令！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你们出去吧！”康斯坦丁大手一挥，满脸理所当然，好像王纯他们三个才是外人。

“他不会对沈大人做什么吧？”另外一名侍从担心地问。

“罢了，罢了，就是咱们仨叫他走他也是不会走的，罢了。”王纯摇了摇头，对康斯坦丁说：“那你可要照顾好他，别只管抱着他，人还是躺着要舒服些。”

侍从翻译给康斯坦丁听了，康斯坦丁“嗯”了几声，就叫他们出去。王纯和侍从走后，康斯坦丁小心翼翼地将沈淙放到了床上，给他盖好铺盖。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胳膊，就挪到床尾，把沈淙冻伤的脚抱在胸口。

望着睡觉还拧着眉头的沈淙，康斯坦丁只恨不的自己替他去难受。

原来爱一个人是这样的感觉，真是令人幸福，又让人心痛。

“露琴卡，我的露琴卡……”

“露琴卡啊露琴卡，别害怕啊别害怕，高加索的风一吹，科斯涅卡就过来啦！”

康斯坦丁唱着小时候奶奶哄他的歌谣，换了几个词儿，越唱越带劲。

他将沈淙头靠在墙上，温存地凝视沈淙。自己以前怎么那么傻，还因为他不是女人而对他发脾气，分明他作为男人也是那样美，那样坚强，那样让人心动。

不一会儿，他打起了瞌睡。

再一会儿，他迷迷糊糊地睡下。

又不知何时，他钻进了被窝里。

最后，他把浑身滚烫的沈淙抱了个满怀。

梦里，沈淙依旧在雪中艰难地跋涉。他记得自己最后看到的是修道院圣灵礼拜堂的尖顶以及上面的十字架，一切都是那样模糊，却只有这十字架是那么分明，指引着方向。

沈淙并不十分了解十字架的意义，他只知道康斯坦丁的主，他们所爱的亦是爱着他们的那个人被钉死在十字架上。

他曾听帕伊西神父说，那人流尽了自己血，赎掉了所有人的罪。

“所以，以后大家都没有罪了吗？”沈淙懵懂地问。

“人们依旧会犯罪，但有了被赦免的机会。”

梦里的十字架——沈淙想，你要我做什么呢？我已经把他带了回来，他回来了，你还要我去窥探他的心吗？我只是一个外乡人，我不属于这里。

是吗？一到声音回答道，可是，你来到这里，不也是一种命运的安排吗？

人心筹算自己的道路，唯耶和华指引他的脚步。

外乡人，帕伊西的苦痛没有人可以诉说。

外乡人，你来到了这里，是他等待多时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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