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历史军事 > 当无情剑修手握万人迷剧本 > 第60章

第6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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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此处,凌霜铭才觉出不妥来,赶忙调出识海内系统提供的路观图。图纸之上,代表雒洵和沐雪的两道小红点依旧在闪烁着,看其位置就在前方不远处。

接连两道阵法如此难破,雒洵又是如何进到神殿里去的?莫非……雒洵已落入鬼修亦或陆聆渊手中。

想到这里,心头不觉又开始泛起针扎似的疼痛。

凌霜铭忧心着雒洵的情况,丝毫没有意识到视野又开始昏花,身体不知不觉地朝后倾斜。

君秋池在槐树下坐着调理内息,看到不远处的人正往后仰倒,顿时惊得魂都要飞了。

他方才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以凌霜铭目前的身子骨,万不可再受到任何损伤。

想要运使灵力将其托住,但被封印的灵力还未解开,眼见人就要撞上石阶,只能连声喊道:“霜铭小心——凌霜铭!”

听到君秋池的呼喊,凌霜铭才猝然回神,但他已然无法控制跌倒的姿势,就在君秋池惊慌的目光中摔在冰冷的玉阶前。

“嘶……”凌霜铭吃痛地揉揉率先着地的肩头,懵然坐在石阶上。

还弄明白发生了何事,就听君秋池的讶然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这结界竟自发接纳了你。”

凌霜铭脑海中灵光一现,感觉自己抓到了关窍所在:“你的故友曾言,有些阵法不是给生人用的。”

“是。”君秋池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便顺着他答道,“例如鬼修就可以消耗自身魂力,以阴魂祭阵,透支自己的神魂来维持阵眼运行。活人的生魂没有阴魂的魂力强盛,自是行不通的。”

这就是了,凌霜铭心道。

堕仙手中不是正握有他的部分元魂,若是堕仙像夺舍玄持光般,通过附身陆聆渊习得这诡谲的阴阵,又以他的元魂启阵,眼下的怪事就能解释得通了。

至于堕仙千万百计夺得他的元魂,竟拿来做这看似全无好处的事,只怕要进入神殿方可得到答案。

“秋池道友。”凌霜铭向尚在沉思的君秋池伸出手。

不料这没个正经的人,在此刻倒是难得正气回荡,全然无视了他在空中无处安放的那只手:“嗯,霜铭还有问题吗?”

凌霜铭面色一寒:“拉着我。”

君秋池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迫不及待地牵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触感果然一如记忆中如羊脂玉般莹润柔滑,只是不复当年的温热,即便在正午时分,亦冷得像块冰似的。

手掌被君秋池不安分的手撩拨了好几下,凌霜铭猛地瞪了这登徒子一眼。

“再乱摸就把你丢在神殿外,当槐树的花肥罢。”

“诶你别不讲道理,是你叫我拉着你的。”

君秋池言行逐渐孟浪,一张俊脸却可疑地红到脖子根上,活像只烧熟的大虾。

“我就是开启这道阵眼的钥匙。”凌霜铭道。

君秋池眼瞳微微一缩,尔后苦涩地笑了笑,“也对,我差点忘了,你早就……”

“我早就什么?”

“没有,你就当听岔了。”君秋池难得避开了那对霁蓝的眸子。

看身旁兴致高涨的人忽然蔫下来,凌霜铭便也不再搭话,默然拉着君秋池拾阶而上。

其实不必说出后半截,他也知道君秋池要说什么。

他早就死了啊,不再是他们心念的那位林决云,而是变成了一个性情迥异的人,这也是他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林决云的原因。

七魄化归天地,就连关键的三魂也不齐全,他和林决云还能算同一人吗?

对着他思念故人,恰似水中捞月,当真可笑。可他又不忍出言斥责——怀抱痴念之人,虽然愚钝,却叫人为之心生怜惜。

凌霜铭虽然不被结界抗拒,但在踏上阶梯的那刻,灵力也被结界压制,因此只能徒步而上。

但两人各自怀揣心事,高耸的石阶攀爬起来也不觉枯燥,像是过了短暂的一瞬,已然到了那雕绘云气仙灵,饰以金银珠玉的的朱漆殿门前。

君秋池指着门上一处雕刻道:“你看这禽鸟,并非道家崇尚的鹤纹,形状怪异,我未曾见过。”

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凌霜铭也叫那门上张开双翼,尾羽状似流苏的禽鸟吸引了目光。在它身旁,还有位手持仙剑,鬓发如云,披帛当风的脱俗仙子。但与这只飞禽的体型相衬,仙子便显得格外娇小。

这样的巨禽,像是在哪里见过。凌霜铭越看越觉得熟悉,但一时半刻又忆不起来。

兀自出神,身旁忽然响起君秋池的惨叫声。

凌霜铭转过头去,便看到那只白皙的掌上,赫然印了道烙红的痕迹。

“便连这殿门上,也有阴阵存在。”君秋池气狠地嘟囔着,取出药膏为自己的手复上,“要是留了伤疤,以后还怎么给霜铭牵……”

没有以后了。

凌霜铭默默将注意力放回殿门上,尝试着伸手一推。看似厚重的檀木门扉在他掌下,好似两页轻薄的生宣,只是轻飘飘地触碰,便吱呀向两边开启。

于此同时,大量陌生的记忆潮水似地灌入他的识海中。

他的身子也在这一刻,轻得像是团云雾,不知何时浮在了云层间。

时而是在琉璃似的宫殿内,以清泉洗濯高悬的星辰。时而又在挥动手中霜白的神剑,斩下天魔狰狞的头颅。这些回忆俱像走马灯般,在眼前转瞬即逝,看得人云里雾里。

直到素白的剑身在他颤抖的双手挥动下,砍断了幽蓝冰凰的头颅。金色的血液从断口喷出,洒满他的衣襟,亦为足下苍茫雪山遍染翠色。

回忆至此放缓,变得清晰起来。

“鲜血唤醒群山生机,可见流丹生性不似天帝所讲那般恶劣难训,请您赐它重生。”

他看到自己跪在大殿中央,四周是宽袍博带,身披神光的群仙,俱面露不屑的笑,仿佛在凝视一个傻子。

端坐在最上首的帝皇闻言,冕旒随他身子微微前倾,泛起冰冷珠色:“你可知自己此举,在违抗天条?”

“玄元上仙所言,算得天条吗?”

听得他的质问,立刻有仙子出列反驳:“玄云上仙乃命盘所化,命盘掌管一切生灵,还有比他更接近天道的存在吗?”

仙帝长叹一声:“念你为天庭征战多年,此番便不追究对天道不敬之罪,回你殿中静坐思过罢。”

他看到与自己生着相近面孔的战神,缓缓向上方叩首,额头抵在玉砖之上,那刻骨的冷意仿佛也将他冻得脊背生寒。

画面至此又是一转,他回到了那座清冷的宫殿内。

战神褪去盔甲,只着一身青色长袍,身姿清隽见之忘俗。而这样清雅的人,此时正在低头摆弄一盆花草。

凌霜铭好奇地走近,却见他正将一枚幽蓝色火种小心翼翼地放入土壤中,紧接着抽出身侧长剑,对着手腕划下。这道伤口割得极深,几乎可以看到皮肉下森白的骨头。金色神血自剑伤处汩汩淌下,尽数浇灌在火种之上。

接下来的几日,神殿内的生活可谓枯燥至极。

许是已看尽了世间典籍,战神不是在百无聊赖地数着殿前繁星,便是在殿外枯坐,静看云层变幻。但唯有一件事,战神日日都满怀兴致——为火种浇灌神血。

这大抵就是在补偿自己的错杀,以及对那位玄云上仙无声的反抗吧,凌霜铭觉得自己可以理解战神此时心境。

虽不知玄云上仙是何人,与天道有何种渊源,但他对玄云擅自左右他人宿命的行径厌恶至极。

眼见种下火种的盆中幽蓝火芒逐渐烧得旺盛,这不知名姓的上仙却日渐憔悴。

又数过三旬,曾风华绝代的战神,竟只能日日长卧病榻。

挨过第四旬,就在上仙生机将尽之际,盆内的火种猝然爆出一捧森寒的的幽焰,为殿内的一应器具皆裹上晶莹的冰装。

有嘹亮的啾啾声自火炎内传出,冰凰拖着流苏似的尾羽在悦耳清音中化生,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战神的卧榻前。

凌霜铭微微睁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凝视着冰凰。

虚弱至极的战神恰在此时苏醒过来,扭头看到榻前幽蓝的灵凰,不由露出柔和的微笑。

“那日你以性命化尽千山深雪,以后就叫你沐雪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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