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1/2）
晚安
第二天, 周程远给倪音请了假，一大早便带着她去医院。
牙科的患者不是很多，挂上号, 没等多久便叫到倪音的名字。
医生进行初步诊断，而后开了检查的单子。
周程远带着倪音去抽血、拍片。
很快，检查结果出来, 他们拿着结果回到诊室。
由于里面还有其他患者, 周程远和倪音在走廊的休息区等待, 倪音盯着她刚拍的口腔CT研究了好一会儿。
周程远好奇地凑过去：“看什么呢？”
倪音指了指后槽牙旁边的两颗智齿, 不禁感慨道：“它们长得好强壮啊，我以为就一点点，怎么会这么大。”
是的, 倪音有两颗智齿, 发炎的那颗正在往外生长，另一颗还处在休眠状态。
非常不幸的是, 这两颗都是阻生智齿，以周程远的经验来看，倪音应该是要挨上两刀。
但幸运的是，还好是两颗，不是四颗。
周程远好笑地指了指旁边的牙齿, 给倪音对比：“因为它是第三磨牙。”
但一想到自己的未来, 倪音忧愁地叹了口气：“它们年纪轻轻，就不能有活力一点, 站立起来吗, 竟然都这么懒惰地随地大小躺。”
这时, 有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他们面前经过，倪音的视线随着对方走了几米, 直到对方消失在楼梯拐角，她才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然后从口袋摸出手机，手指翻飞地发了数条消息。
“……”
周程远心情复杂地瞟了一眼。
[倪音：卧槽！男医生真的可以！！！]
[倪音：姐妹们！我刚才在医院！看到一个！超帅的男医生！我理解了！]
周程远淡声：“很帅？”
倪音下意识道：“当然很帅！”
下一秒，她意识到她身边的人是周程远，且方才说话的人也是周程远，她心虚地觑着周程远的表情，连忙讨好道：“我只是出于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在我心中当然是周叔叔最帅了！我发誓！”
周程远压下倪音竖起的不正规的四根手指，无语道：“我记得刚才路过的那个医生，他戴着口罩，你能看到什么啊，这就帅了？”
倪音辩白道：“就是帅，氛围帅不行吗！”
周程远：“？”
“身高腿长，身材好。”
“白大褂金丝边镜框，还带制服诱惑呢。”
倪音念念有词道。
周程远懂了，倪音的重点大概是后面那句“制服诱惑”，他脸色一黑，屈指敲了下倪音的脑门。
倪音捂住额头，想生气又心虚，表情变幻，最后只敢瞪周程远一眼。
周程远看她一眼，回身坐正，念在倪音还生病的份上，他懒得和倪音计较。
倪音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贴着周程远的手臂，悄声试探：“你吃醋啦？”
周程远：“……”
倪音胆子大了起来，抱住周程远，眼珠转了转，明显冒出坏心思，她商量般蛊惑道：“不然你也买一套试试？配眼镜！斯文败类款的！”
周程远忍无可忍，单手捏住倪音的脸颊：“就这么喜欢？”
倪音的嘴巴被迫嘟成小鸡的样子，她卖乖道：“哪有！我最喜欢周程远了！”
周程远冷哼了声，不知道是生气了，还是消气了。
倪音见周围没有人，快速地亲了周程远一下，然后不要命地朝他撒着甜言蜜语。
忽然，牙科诊室里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倪音愣了下，想起昨晚周程远吓唬她的话，瞬间有些慌张，她抱紧周程远手臂，欲言又止地问：“里面，是……在做手术？”
周程远存着坏心思，故意道：“应该是吧。”
倪音怯怯：“这么大动静？”
周程远：“还行。”
倪音：“……”
她都听到电钻的声音了！
这也叫还行？
倪音忐忑地听着诊室内的动静，哪还有半分心神去想之前的事情。
周程远无奈地捂住倪音耳朵：“害怕还听？”
倪音：“我先做好心理准备。”
周程远失笑：“放心，今天不会拔，等回去你有大把的时间做心理准备。”
倪音短暂地松了口气。
十几分钟后，有护士出来，喊了倪音的名字。
倪音刚落下的心脏再次被提了起来，周程远站她后面，轻轻揉了揉她脑袋，温声安抚道：“别紧张，今天真不会给你做手术。”
医生刚做完手术不久，正在清洁消毒，病人也正在从床上下来。
进入到诊室，倪音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病人身上，她偷偷地瞄着对方的脸色，试图发现点什么。
周程远故意捣乱，擡手捂住倪音的眼睛。
倪音挣了下，握着周程远的手腕，想将他挪开。
这时，有脚步声靠近，医生已经收拾好，回到办公桌前。
周程远没有再和倪音闹，他挪开手，轻轻搭在倪音的肩膀上，把她往前推了些。
医生敲了几下键盘，擡头问他们：“结果出来了吗？”
周程远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医生又看了眼倪音，随意道：“坐呀。”
倪音犹豫了下，格外拘谨地坐了下来。
前一位病人休息了几分钟，离开时要从他们旁边经过，他脚步顿住，声音含含糊糊：“陈医生，那我先走了。”
医生正翻看倪音的检查结果，他“嗯”了声，又耐心地交代道：“忌口和注意事项都记清楚了吧？一周后记得过来拆线。”
简单聊了几句，病人离开。
沉默了半分钟，倪音小声打探道：“陈医生，刚才那个病人……”
医生：“嗯？”
倪音舔了下唇：“他，他做的什么手术啊？”
医生：“跟你一样。”
倪音愣住，茫然地看向周程远：“啊？我今天不是不用做手术吗？”
医生已经欣赏完倪音的牙片，开玩笑道：“长得还挺标志。”
倪音：“……”
医生笑了笑，这才回答她的前一个问题：“他也是拔智齿，你想什么时候拔？”
倪音微讶：“我来定？”
医生点点头。
倪音不死心地问：“那我能不拔吗？”
医生：“理论上来讲，拔不拔由你说了算，你要是不想拔，我总不能把你绑起来，强行给你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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