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five(1/2)
part five
听到这话,不用故意,我也能摆出一连串的错愕得猛眨眼睛,一时间都忘记了呼吸的面部表情。如果这位是罗伯特·纳维利斯,那么一直出现在公众面前的那位罗伯特·纳维利斯又是谁?
不过就算在这种时候,我也注意到了他言语中微小的细节。
“曾经?”我转头看向亚伯拉罕·本·雅各布,故意展现出一副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的样子。
“纳维利斯先生是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元老级人物,曾经担任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第一任秘书长,任内通过战争以及和平手段把整个地球统一成了一个国家,但在人类决定走出太阳系,殖民宇宙的前夕遭到暗杀。”
“遭到暗杀?”我重复了一遍雅各布的话,这样的我看在对方眼里一定很蠢,但他并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道:“额头、右腿、左臂都受了重伤,脑部的伤口太深,以一般的医疗技术,我们对此束手无策。”
“暗杀者是当时反对殖民宇宙的人?”我问。
“他们认为招致外来入侵的可能很大。”雅各布回答。
我明白那伙人的意思。当然,这是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在未知的宇宙中,我们遭遇的一切未知生命都可能比我们更先进、更聪明、更好战——至少理论上如此。当你凝视深渊的同时,深渊亦在凝视着你——如果我们的生活已经足够满足安逸,为何要主动去寻找可能会把自己碾为尘土的外星人呢?
不作死就不会死。
以我这种后来者的眼光看待他们,大抵可以称他们一句‘鼠目寸光’,不过以当时人的心态,会有这种想法非常正常。谁知道我们人类会有那么强啊。
但他刚刚提到的以一般的医疗技术,又是怎么一回事?不要说以当时的医疗技术,就是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大脑伤口很深的话,也不一定能救下来。我不由得心生疑窦:“难道还有不一般的医疗技术吗?”
雅各布看了一眼纳维利斯后,回答我:“那时候正处于关键时期,本来我们是打算使用克隆技术制作一个傀儡来暂时替代纳维利斯先生,但是即使拥有相同的记忆,当时的克隆人不仅寿命短,也不具有纳维利斯先生本身所拥有的那种魄力,只要是对纳维利斯先生稍有了解,就能分辨出来这两个人根本不是同一个,所以我们使用了另外一项技术……”
说到这儿,他顿了会儿,仿佛是有点难为情:“那个时代正是人工智能发展的高峰时期,不少ai因为过于复杂的计算产生了自我意识,虽说是自我意识,其实不过是已输入的各种程序互相进步、改良,给人产生的错觉……”
雅各布这话说的,我一恍神,还以为是望舒在跟我讲话。
“世人第一次注意到机器自我意志的存在,是在巴黎的超级计算机adastra里……这图案看起来像什么?”
记忆中,望舒把笔从我的手中夺走时,我正在为前一阵子刚刚上的有关埃及人的历史课准备补考。你能理解吗?法国的启蒙运动几句话带过,埃及人是居住在北非某地区的古代高加索人种这一点却要大书特书,生活在太空纪元的我,竟然要为埃及第五王朝时期的木乃伊药物配方进行问答考试。
“adastra?拉丁语?什么意思?”老实说,当时我有点懵圈,“要翻译成英语吗?”
望舒没有回答,只是把随手画的涂鸦展示给我看。
那样子就像是一团打了结的毛线球,或者我应该接地气一点,它就是印度人拉的电线网。
最终我选择了一个较为务实的答案:“一堆不知所谓的线条。”
“是吗?”望舒从错综复杂的线条中挑出来几条,将其反复补强了数次,然后展示给我看,“现在呢?”
“……NaqiAn。”
那一堆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的线条中,蓦然出现了我的名字。这些拼音字母并不是一笔写就的,而是由互相交错的线条组合而成。只不过,在望舒公布答案之前,我根本看不出来那堆线条里包含着我的名字。
“就是这样。”望舒有些洋洋得意地说,“一般人发现事物特征的能力只能勉强应付日常生活,没有办法处理过于复杂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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