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three(2/2)
“原来如此。”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比如说某个我能够感受到意识的朋友打开了自己的脑袋,让我看里面有什么东西,然后我发现,里面的物体并不是看起来很可怕的血肉以及褶皱,而是一些机器零件,我或许也不会改变我对她拥有意识的认知。阁下,虽然计算机可以产生意识让我们觉得很奇怪,但那并不比人脑能够产生意识更加让我们奇怪。”
“最重要的是,先入为主地认定某个特性是准确答案,那么我们只会让自己的观点变得无足轻重。”上司面向我回答道,有一瞬间,我觉得她是在瞪我,但我就装作没看到。
不负责任地说,要不是她让我回地球,欣蕊就不会死。要不是我被赶出比邻星b,欣蕊就不会因为请我吃饭在餐桌上被人打爆了脑袋。
“其实只要少数人有这个心,瞬间就能让这个横跨数个星系的帝国土崩瓦解。只是有没有决心做的问题。”望舒曾这样说过。
为了实际感受望舒所说的话,欣蕊晚了十年才用自己的生命证明了望舒所言非虚。而我现在才准备步上这条路:这些人能够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无端牺牲掉大量平民的性命,也能够在自以为能够承受的代价中牺牲掉任何人的性命。
副部长接着说明国防部该采取的行动:“两个小时后,安理会要求召开紧急总会,届时会对星海所有国家政府发表声明,认定这次事件是纳特凡卡行政体对人类生命权展开的全面攻击。各位请抓紧时间,通力合作完成这一重要任务。我们,可是深受信任的哦。”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头,会议就此结束。
整场会议,所有人都识相地没有提及将纳特凡卡行政体认定为幕后真凶的证据所在,我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在我看来,这次强制更新后,政府将会通过神经植入体对每一个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公民性命予取予求,而民众们对此一无所知。
我的未来在望舒死的那一刻已然断绝,那么之后的一切对我而言也就不再重要。未来对我来说,并没有想要抵达的终点。就算现在告诉我下一秒地球要爆炸了,我也只会拍手称快——还有这等好事?
我只要向着明天前进便足够了。只要我不停下来,道路就会不断地向前延伸。
只要我不停下来,只要人类不停下来,自我毁灭就是我们的宿命。
所以说……
不要停下啊!
我还保持着和上司的单独通讯,她少见地夸赞我道:“刚刚气势很不错,连我都忍不住对你刮目相看了。”
我却不答反问:“他们会作为恐怖分子永载史册吗?”
芙兰卡知道我指的是谁,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为何要在意他人的眼光呢?你我都知道他们是为国牺牲的勇士。”
“可是,他们没有谁说过要做这种勇士吧?”
“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我们都生活在现实世界当中,现实世界的进行,并不会拘泥于存在主义的犹豫。”
要这些人承认自己错了,比要他们的命还难。
接着她又说道:“你刚刚才目睹友人被杀的现场,精神上应该遭到了极大的打击。我准你接受为期三天的心理治疗,不用和国侦办他们打交道。多回家陪陪父亲吧。”
目睹友人被杀,精神上就会遭到打击吗?这都是哪里来的根据。自从望舒死后,不,早在我遇见望舒之前,我就是这样的了。
从有记忆开始,我便察觉到自己并不懂人心。令周围人欢呼雀跃或泪流满面的场面,我不会产生任何共鸣,而这样的情况,随着年纪的增长越来越多。对于上司,我所贪恋的应当只是她的身体吧?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毫无顾忌只想要满足自己欲望的渣女人啊。但究竟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完全搞不懂啊。
我是如此的人渣,可以在跟一个人上床的同时思念另外一个人,以于我都不得不深深地开始认为,一定是过去发生过什么悲伤的故事,如果没有过于悲惨的回忆的话,这样的故事逻辑根本说不通。
你说就是因为望舒死了?拜托,死掉的是望舒又不是我,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另一个人要死要活?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蠢货,最终都是这样坏事的。
但我没这么说,改用平淡的回答来代替:“yes,sir!”
有免费的假不休,那我会是什么品种的蠢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