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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兵每个单独出来行动的小队都有一个步话机,只要鬼子兵上级呼叫时,有人能冒充鬼子通信兵回答,那么一时半刻他们肯定会发现不了。”董文彬回答。
“你就那么能肯定”孙玉民表示怀疑。
“当然,不过也有两个弊端,不大好操作。”董文彬卖了个关子。
其实他不说孙玉民也大概清楚他说的问题,首先日军的步话机对话的距离只能不超过十公里,这就说明十公里内肯定有日军另外一支数目不详的部队或者小分队,要想麻痹日军的那只与这个小分队保持联系的部队,这边就必须派人守在这个步话机的边上,而且还得是会日语的。其次,还得弄清楚这支日军小分队的所属部队和上司,以及这支小分队出来的目的和小队长的姓名。
终合这些问题过后,孙玉民的眉头皱得更紧。
如他所料,董文彬的办法和他的想法一样。唯一没想到的是这个少尉电讯员居然会一口流利的日语,并且还主动要求留下来在这用步话机同日军周旋。
董文彬其实也清楚,他的这个办法成功的可能性很低,要满足的条件太多了。自己已经打算把这一身肉扔这了,石头他们能为了那些被关起来的男人女人和旅座闹翻,自己何尝不能抛头颅撒热血呢。他见孙玉民还在思考,便说道:“我在这拖延时间,有问题了一个人也好跑。你们只要一路上留下记号,我肯定能跟上队伍。”
看着面前这个貌似信心十足的青年,孙玉民有点触动,这家伙很像几年前的自己,当年如果不是意气风发,怎么会弄得自己身上伤痕累累。还有脸上的这条伤疤,孙玉民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这条已经陪伴自己八年的伤疤。
董文彬见孙玉民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得又轻声喊了句:“旅座”
孙玉民回过神来,他做了个决定。
不管结果如何,他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营救这些人,尽管这是个人命贱如纸的年头。
陈芸不明白孙玉民为什么死活不肯去救人,在她的世界里,这个男人就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没有让他克服不了的难处和解决不了的事情。可是眼前的这一切让她失望透顶。这个自己心中完美的男人为了自己的性命,为了自己的生路,要扔下被日军囚禁的百姓不救。哪怕有这么多的人相求,他都无动于衷。
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心里到底是什么的想法他的世界里是什么样子的颜色自己在他的生命里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陈芸快看不透了,人就在即将崩溃的边缘。
正文 第二十九章 捅了马蜂窝
当孙玉民开始布置营救方案时,陈芸和石头都长吐了口气。
董文彬也在心里暗暗为这个年轻的旅座叫好。这个长官没有釆纳自己的建议,其实是救了自己,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白白牺牲,还是他另有更好的办法。
孙玉民专心布置袭击日军小分队的时候,两个女人却一直盯着他在看,他讲的什么对于她们来说无关紧要,但是他这个人此时散发出的威严、果敢和独断是这些妙龄少女所不能拒绝的,无形的引力把她们的四只眼珠子牢牢地吸附在那张有着刀疤的脸上。
孙玉民带着虎子和几名挑选过的战士,跟在石头后面进了村。李铁胆带着其余的人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
这是孙玉民的意思,必须要让这些菩萨心肠的好人们见识见识真正的杀戮和战场。
这个无名小村里寂静的让人恐怖,除了偶有战士踩到干树枝发出的咔嚓声,连先前叫唤的夜鸦子都不知道躲在哪去了。
村子中心有一口不大的水塘,围着水塘边有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十几栋房子,都是挨着正中的一个大屋子而建。
孙玉民见那个大屋子飞檐走翎,不似一般人居住的样子,走得近来才发现正中门梁上挂着一块大匾,上书“刘氏宗祠”四个大字。这时他才明白这个大屋是一刘姓大户的宗室祠堂,难怪修得比较气派。
刘文智从一屋边的阴暗处跑了过来,对孙玉民说:“这一小队的鬼子兵们都睡在这宗祠里面,带队的军官没有发现在哪。两边的厢房里关的全都是人,有男有女。”顿了顿,又说道:“鬼子警惕性很差,我观察了很久,除了大门口边上那个睡着了的哨兵外,没有发现暗哨之类的。”
孙玉民心中苦笑,这些鬼子太狂妄了,居然连个暗哨都不设。
其实也怪不得日军这么嚣张跋扈,南京城已破,城外才丁点儿远哪里想到还会有敌军。再加上他们所到之处基本没有遇到抵抗,这个小村子里聚居的村民,对这个三四十人的小队日军稍微才丁点儿不顺,便被屠了村子。
石头像一只灵活的猴子,在黑暗中飞快地接近了宗祠大门边。宗祠大门上斜插着一个火把,那个坐在地上斜靠着门框裏着大衣睡着了的日军正在打鼾。
石头轻轻地猫到那哨兵跟前,一只冰冷的手捂了那鬼子兵的嘴,接着寒光一闪,中正式步枪上卸下来的锋利的刺刀从那人颈上划过,陈芸远远地都能看见火把昏暗的光芒下,那名鬼子哨兵的脖子上喷出来的鲜血,和那不断抽搐着的双腿。第一次亲眼见到这真正的杀戮,陈芸胃里不断有东西翻滚,张嘴哇地一声就吐了出来。
陈芸呕吐的这声“哇”在深夜里显得异常刺耳,众人都呆了,谁也没想到居然有人在这关键时刻发出这么大的响动。
睡满日军的房间有鬼子兵被惊醒,用日语在喝问:“谁。”还有人在喊当班哨兵的名字。
董文彬急中生智,用日语叽里咕噜了几句,眼睛同时对陆曼猛使眼色,嘴里也轻声的说:“快装哭,越惨越好,越大声越好。”
陆曼很聪明,立马大声叫唤,那凄惨劲比死了亲人还要厉害。
屋内被惊醒的鬼子听到了这番动静,又让董文彬的几句日语糊弄住,以为是值班哨兵奈不住寂寞,正在对被抓的支那女人施暴,便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日语,然后继续倒头睡觉。
孙玉民本来在那房间里两个被惊醒的鬼子兵开口时,就准备带人强攻。但董文彬的急中生智和陆曼的机灵,使这惊险的一幕化险为夷,他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冲二人竖起了大拇指。
石头小心地放开了那已死翘翘了的鬼子哨兵的嘴,冲孙玉民他们招了招手。又往里冲,却一下愣住了,一个鬼子兵闭着眼睛摇摇晃晃地正往外掏他那家伙式,一条水流正往地下喷。
孙玉民他们溜进了祠堂内,也发现了这一突发情况,他对石头示意上去干掉那个倒霉蛋。石头蹑手蹑脚地往那鬼子兵身边走去,手中的刺刀反拿在手中。
那鬼子兵放完了水,喊了声日语,听到屋外董文彬的回复后,转身就往房间走去。
转身的那一刹那,在火把闪烁的黄光中,这个倒霉蛋鬼子兵被吓呆了,他的眼睛里看到一名中国人,手里拿着一柄明晃晃地刺刀正往自己胸口插去。鬼子兵急忙往后退,门框拌了下他的腿,鬼子兵直直地摔倒在地,生生地避开了这夺命的一刀。石头的速度奇快,紧跟着就扑了上去,刺刀猛往鬼子胸口上扎,却没想到那倒霉蛋鬼子兵在生死时刻用双手紧紧的抓住了刀刃,口中终于喊出了声音。
孙玉民在石头第一刀失手时便带着俩战士跟了上去,虎子则带着另两名士兵往另一个鬼子房间门口奔去。
那个倒霉蛋鬼子兵的喊声一出来,孙玉民手中和两名战士的手榴弹就已经拉着了导火索。三颗冒着火光的手榴弹被扔进了房间,同时孙玉民手中的二十响盒子炮也响了,那个倒霉蛋鬼子兵的额头上多了个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