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父子相见(2/2)
“对不起,对不起,娘亲都是娘亲的错,弄痛安安了。”松开安安,西门疏捧起他的小脸蛋儿,一个劲的亲吻着。
端木夜在一旁,眼馋看着他们,心里升起一股幽怨,他敢肯定,她只顾跟女儿亲,肯定忘了他的存在。
“蕊儿。”端木夜也蹲下身,看着安安眉宇间有着挣扎,但是,那眸中的溺爱是骗不了人的。
“抱歉。”西门疏这才想起端木夜的存在,都怪她只顾着跟安安亲近了,这也是人之常情,从安安出生,她就只能躲在远处偷偷的看孩子,又这么久没见到安安,本来只是想悄悄的看小家伙,谁知他醒来了。
端木夜额头满是黑线,他要的不是抱歉,他要的是她向安安解释,他才是安安的父亲。
“安安,他是爹爹。”西门疏单手握着安安的小肩,指着端木夜说道。
端木夜神情都紧绷起来,满脸期盼的看着安安,他们父女俩第一次见面,女儿会不会怕生?
想得越多,期盼也被焦虑取替。
他真怕女儿不能接受自己,毕竟这三年来,包括孕育时期,他都没在她身边陪着,等着女儿降临,女儿来到这世上,第一眼见到的人不是自己,第一个叫的人也不是自己,这让他很遗憾。
如果早知女儿是自己的,他肯定早就跑来接女儿回去了。
安安咬着手指,眨巴着美丽的眼睛,望着端木夜,对他来说,端木夜是陌生的,却并不害怕,相反,他很喜欢,比喜欢大舅还喜欢。
见安安只是瞅着自己,端木夜瞪了西门疏一眼,女儿那么小,她就不能说得委婉点吗?
他是爹爹,说得这么直白。
安安只有三岁,穿着白色亵衣,又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蓬松,很难分辩出男孩还是女孩。
端木夜只知道,西门疏生了个女儿,压根没想过,她会将自己的孩子与东方邪的孩子对换。
“安安,他是爹爹。”西门疏重复了一遍,将小家伙的身子往端木夜面前推,安安左脚绊倒右脚,身子朝端木夜扑去。
端木夜一惊,迅速伸出手稳住安安,也顺势将他抱在怀中。
“甘蕊儿。”端木夜怒了,她这么推,万一孩子摔倒了呢?
安安突然露齿一笑,抱着端木夜的脖子,甜糯糯的叫了一声。“爹爹。”
端木夜浑身一僵,难以置信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女儿这是接受了他吗?这也太快了,太顺利了。
在来见女儿的路上,他可想了很多种见面的情况,女儿哭闹着不接受他,毕竟,她一直叫东方邪父皇,突然横冒出一个父亲,别说小孩子,就是大人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
西门疏欣慰的看着这对父子,这多亏甘力风,从小就给孩子灌输,他有娘亲,有爹爹,母后跟父皇只是一种称呼。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代嫁和亲前,将温絮弄晕,她有多疏远小月,东方邪就有多疏远安安,一年到头,东方邪没见过安安几面。
“安安”端木夜的声音微颤着。
“爹”还没叫完,安安哇一声就哭了起来,他没能憋住,他尿裤子了。
端木夜只觉身上一阵湿意,温温地,自然知道那是什么?
同时,他想到安安醒来时,叫奶娘,他要尿尿。
折腾了这一阵,估计小家伙忘了尿尿的事,所以没憋住,就尿裤子了。
“娘亲。”安安扭头,求救似的看向西门疏,第一次见爹爹,就尿到爹爹身上,小家伙担心了。
大舅说,乱尿裤子的小孩子没人喜欢,他尿到爹爹身上,爹爹肯定不喜欢他了。
见端木夜湿了一大片的衣衫,西门疏顿时了然,失笑的伸手欲将安安从端木夜怀中抱走。
端木夜抱起安安躲开西门疏伸过来的手,环视一眼房间,走到衣橱前,拿出干净的衣衫,回到床上,脱着安安尿湿的裤子。
西门疏准备上前接下端木夜的工作,却听到端木夜咬牙切齿叫自己的名字。“甘蕊儿。”
西门疏站在床边,目光落在被脱掉裤子的安安身上,端木夜身体一移,挡住西门疏的视线,她居然敢当着他的面盯着其他男人的下身看。
“他是你儿子。”西门疏没好气的说道,安安才三岁,又是他的儿子,居然还吃味。
不管安安多大,是谁的儿子,都是个男人,他就不允许她盯着看。
端木夜转身,迅速将干净的裤子给安安穿上,再把安安放进被子里,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睡觉。”
被子下的安安睁大眼睛,看着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的爹爹,稚小的心灵受伤了,小手紧攥着被子,欲哭不哭的望着端木夜。
大舅没骗人,乱尿裤子的小孩子没人喜欢,他尿到爹爹身上了,所以爹爹不喜欢安安了。
“爹爹”
“睡觉。”端木夜厉声打断安安的话,女儿变成儿子,这冲击力对他来说是相当大。
安安是儿子,那还得了,若是让凌然知道,楚南国下任皇帝就是安安。
“哇呜”从来没有人厉声对他说过重话,安安第一反应就是哭。
“不许哭。”端木夜又是厉声一喝,安安怕了,小嘴抿得铁紧,泪水如断了线的风筝不断的涌出眼眶。
“木夜,你吓着安安了。”西门疏心疼极了,一把将端木夜推开,趴在床边,哄着安安。
端木夜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他知道疼爱女儿,却不知道如何对待儿子。
她又没提前给他打预防针,他满心期盼的跑来见女儿,却发现是个儿子,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如何与儿子相处。
女儿一哭,他知道哄,儿子一哭男儿有泪不轻弹,除了厉声吼,他不知道如何做。
女儿不可能同儿子一样养,儿子也不可能同女儿一样养。
西门疏将安安哄睡,让端木夜解开奶娘的穴道,拉着端木夜离开东宫。
两人回到玉溪宫,端木夜急不可耐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西门疏将事情说了一遍,言简意赅,她只说,为了孩子的安全,她让甘力风将她的儿子跟东方邪的女儿对换了一下。
端木夜却感受得到,她当时有多无助,有多无奈。
她有多恨东方邪,他是知道的,却让自己的儿子叫他父皇,这对她来说是种心灵深处的折磨。
为了他们的儿子能平安无事,她独自承受这个折磨。
此刻,歉意的话太苍白,端木夜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眼角有些湿了。
“苦了你。”微颤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她为他们儿子的安全,绞尽脑汁时,他却在抱怨她,为东方邪生了个女儿,而从未去怀疑过,那个孩子有可能是自己的。
时间上如此贴近,只是,越是贴近,他越是恨,越是怨。
就算她以为他死了,尸骨未寒,她就跟东方邪就算她是被强追的,那孩子呢?只要她不愿意,谁能逼她生下孩子。
可是,他从不曾想过,孩子是他的,因为是他的,她才甘愿为他生下孩子。
“不苦。”西门疏摇头,真的,她一点都不觉得苦,只要见到孩子平平安安,所有的苦都会化为甜水,浸入心头,甜滋滋。
不再开口,他们静静地紧紧相拥着,将坎坷与风波暂时忘掉,好似只是这样密实的拥抱,才能抚慰彼此空落的心。
东宫,东方邪站在远处,看着甘力风教安安习武,安安长得并不像自己,也不像她,在这五官之中,只有那唇线跟她相似。
他早该想到,只是以前没细看安安。
安安是她跟他的儿子,小月才是自己的女儿,怪不得对小月有种莫名的亲情,怪不得她那么排斥小月。
其实,她真的没必要这么做,他不会伤害她的儿子。
续而一想,她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保护安安,她是西门疏,比谁都清楚,非东方皇族直属血统,就算坐上皇位,不出三年,死于非命。
传说,这是东方皇族第一任帝君,以命与巫师交换的条件,在第四任帝君身上应验过,所以,一直以来,心怀叵测的大臣们不敢觊觎东方皇族的江山。
东方邪微微闭上双眸,一片漆黑的眼前,在那抹微光之中浮现出她艳丽的笑靥,可惜,她的笑靥再也不会为他展笑了。
“力风,安安。”东方邪走上前,冷酷的轮廓上泛着一丝阴郁。
甘力风有些意外,他会在这时候出现在东宫,他对安安,可以说是给了安安太子的身份,便将安安丢在东宫,任其自生自灭。
“邪,你怎么来了?”甘力风问道。
“在教安安习武?”东方邪避开他的话,伸手欲去摸安安的头,小家伙第一反应就是躲开,躲在甘力风身后,对东方邪,安安从骨里升出一股抗拒。
谈不上害怕,却也喜欢不起来。
手僵硬在空气中,东方邪脸色阴沉到了极点,这就是她儿子对自己的反应。
怕他看出端倪,甘力风立刻出声为安安解释。“邪,安安不喜欢别人摸他的头。”
“我是别人吗?”东方邪一句话将甘力风堵住,是他们的儿子又如何,现在安安是叫他父皇,是苍穹国的太子。
甘力风尴尬一笑,抱起安安。“一年到头,安安见不着你几面,你都不跟他亲,还想指望他亲近你吗?”
甘力风不是在报怨,或是指责谁,他是只想化解这种怪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