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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改那都是轻的
“你不是我孙子”
席柔收回了手,藏进了衣袖里,她看着跪在地上的谢以宁,厉声道:“我嫁给你祖父半月,你祖父便薨逝,我与你祖父并无子嗣,哪里来你这么大的孙子”
谢以宁依旧不肯起来,他额头抵在地面上,眼泪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其实,席柔压根没必要来救他。
对天下百姓,对朝中群臣而言,有没有他这个谢以宁,要不要他这个谢以宁已经不重要了,而席柔,她只要装作不知道,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
又是一阵冷风从门外吹了进来。
谢以宁冻得牙齿都开始打颤了,然而,他依旧跪在原地,姿势没有挪动毫厘。
“宿主,要不,算了吧”
系统在一旁悄声地嘀咕了一句。
它倒是不反对它宿主虐渣,可谢以宁是个黑心的芝麻馅的,万一后面再报复怎么办
该虐的早就虐了,席柔这会儿只是升华下效果而已。
她搭理了系统一声,便伸手将谢以宁从地上扶了起来,“看着哀家的眼睛,哀家问你,那皇位你可还要,这天下,你可还要”
席柔的声音缓缓地上扬,在谢以宁的心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他不由地抬起了头,打量起了自己这位名义上的曾祖母,他突地发现自己从来没有和席柔离得这么近,近到能数得清她的眼睫,一根,又一根
他忽地有些紧张,心跳得很快很快。
“这”
席柔抢断了他的话,瞪了他一眼,“你想好了再答。”
谢以宁这才想起自己在席柔这里是有案底的,他面上有淡淡的惭愧,又道:“这天下本就是孙儿的天下,那皇位也是孙儿的皇位,孙儿如何不想要可是孙儿如今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样子,除了杀了曲莫延,孙儿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女子便不是人了吗”
席柔定定的看向他,“谢以宁,你是男是女,和这皇位有什么关系,和这天下有什么关系”
谢以宁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谢以宁,你要真的有问鼎天下的决心和毅力,那你就不该纠结这件事,纠结你和曲莫延的仇恨你的心里要装的,你心里要想的,是这天下,是你的万万子民你的心里没有这天下,这天下又怎么可能有你的容身之处”
席柔说到这里,目光又移向了他,然后,她抬腿,朝谢以宁的腿上踢了一脚过去。
“你这身体不是别人的,是曲莫延的,曲莫延是谁她在少年之时便能以女子之身助你登上皇位,她以女子之身继任当朝丞相,她站在你的朝堂上总揽朝纲,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谢以宁,她可以做到的事情,你凭什么不能”
她的声音起起伏伏,高昂而嘹亮。
谢以宁觉得自己冰封绝望的心底,似乎被人塞满了柴禾,她的话,就是那火,燃尽黑暗,照亮了他整段人生。
他头一次发现,还会有人愿意当他的火把
她,不,不是曲莫延,是席柔,席柔可以做到的事情,他为什么做不到
那天,席柔为了救他和曲莫延周旋的时候,她的冷静沉着,她的果敢极致,她步步为营一切的一切,答案早就摆在他的面前了。
“多谢皇祖母教诲,孙儿这回是真的知道该怎么做了”
大约是因为真的看到了前途,谢以宁的声音十分温和,听在耳边如玉石相碰,悦耳动听极了。
他不迷茫了,一点也不
曲莫延虽然坐在皇位上,可现在,她最大的敌人不是旁人,而是生她养她的曲家,而曲家结党已久,这皇位不是那么好坐的
而且,就算他真的被曲莫延抓回去,他也不担心,对那些外人来说,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曲莫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曲相
他怕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让秋月帮你收拾收拾,换身衣服,随我一道下江南吧”
“下江南”
谢以宁有些没回过神来,“我们,我们不回京都”
席柔翻了他一个白眼,“回京都回京都干嘛难不成你在京都还有什么红颜祸水要带上”
谢以宁的耳尖可疑地红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讷讷地答了一句,“没有。”
“没有最好。”
有也说不定被曲莫延给睡了
席柔想了想,还是又道:“京都你就不要想着回了,我跟你说,你一回去,肯定要被曲莫延送去青楼。”
这当然是玩笑话。
很干很干的笑话。
然而,谢以宁却真得笑了出来,他看着席柔,“皇祖母,可是”
“改掉你的称呼,从现在开始,我是你姐姐。”
席柔的语气不容拒绝,说着,她又白了谢以宁一眼,“不想被曲莫延抓走,就老老实实地照我的话去做”
拜裴明生所赐,她现在可不敢收干儿子了,干孙子更是要命,还是妹妹吧
而且原主和谢以宁真的没什么关系,现在就更没什么关系了
妹妹两个字深深地震住了谢以宁。
席柔看着他,忽地来了兴致,“你叫我一声听听。”
谢以宁:“”
在席柔热切的目光期盼之下,谢以宁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喊出来。
这也太惊悚了
谢以宁很担心,万一他要真的喊出来了,他皇爷爷和父皇会不会夜里组团从皇陵里爬出来找他
本就是个不大的事情,席柔也没打算在这上面和谢以宁较劲。
她叫了秋月过来,让秋月带着谢以宁收拾之后,连夜下了华庭山,一路朝南走去。出了京都二郡之后,他们就大剌剌地走到了官道上。
第三日正午,曲莫延的人就找了过来。
来人是御史徐放,他还带了三千精兵,遇到席柔一行人之后,二话不问就直接把人给围了起来。不仅是谢以宁,就连席柔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
因着和徐放一同来的还有一人,他就是谢以宁的表哥,骠骑将军裴晋。
有两道脚步声朝马车这边走了过来,他们停在马车外面,朝席柔行礼,“微臣徐放参见太皇太后。”
这声音宏亮,一听就是练过的。
而后,另有一道声音响起来,如珠玉落盘,“臣裴晋参见太皇太后。”
谢以宁刚想要下马车,却被席柔拉住了手腕。
席柔不发话,徐放和裴晋就只能这么跪着。
裴晋还年轻,又行伍多年,这点罪对他来说不痛不痒,但徐放就不一样了,他上了年纪,还有老寒腿,还没跪到半盏茶的功夫就有点扛不住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徐放实在忍不住了,他忽地扯开了嗓子,高声道:“禀太皇太后,前日里,皇上接到密报,说太皇太后您被逆犯曲莫延劫持了,是以特命臣和裴将军率三千精兵前来解救,若太皇太后无恙,还请下车一见。”
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