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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的脸色微变道:“刚才光顾着收拾阿蛮,竟将殷家兄弟的事情忘在脑后。”
令狐若虚淡然道:“那殷勤若是连殷家兄弟也保不住,也不值得我们在他身上投入过多关注。”
云裳强大的神识瞬间扫过正在半山腰的弟子队伍,便已发现几个被她重点关注的对象中少了一个。那个蛮荒女子竟然偷偷溜了莫非是被殷勤遣去保护殷家兄弟了云裳稍微放心之余,心中升起一丝遗憾,她忽然觉得师叔所说殷勤有能力掌控这些新收弟子的话,颇有可能。
不过下一刻,她的脸上便闪过一丝怒意,她发现耿六一竟然也脱离了队伍。
令狐若虚针对燕自然的诛心之语,在她心中再度响起。燕自然暗中招募弟子杂役之事,令狐若虚曾与云裳提过,耿六一的名字就在其中。云裳以为,左右都是为山门做事,也就并未过问。
燕自然这是公器私用云裳的脸上神情变换,最后还是颓然坐下,感概道:“没有结丹的时候,天天想着金丹,等到结了金丹,却又怀念以前一心修行的日子。”
令狐若虚仿佛看透她的心思,笑着岔开话题:“云裳这话不知要让多少丹途无望之修士,心生怨念啊我初入宗门的时候,曾经有幸听过怒蛟上人的一次开坛讲法。
当时有个筑基后期的师兄,问了一个题目颇大的问题,他请怒蛟上人讲一讲,结出金丹之后该如何起修,才能修得元婴
当时大家都笑他好高骛远,金丹尚未修得,就去想元婴境的事情。可怒蛟真人不但没有笑他,反而很认真地答了他的问题。
怒蛟上人所说的话,我至今记得,他老人家说,金丹之后境界之提高不是修的,而是熬的”
令狐若虚回忆起当年之事,悠然神往道:“我那时年轻气盛,觉得上人是在故弄玄虚,高推圣境。直到铁翎师兄进阶金丹之后,与我讲起他修行所悟,我才从他身上,读懂上人当年所说之真意。
我人族修士,从修命下手,一味加强灵根的做法,到了金丹之后就会进境越来越慢,乃至止步不前,必须配合性宗之磨练,才能有所突破。
可我荒原修士,哪个不是开脉之后便埋头苦修,一味对着灵根下手进境虽快,却往往因为忽略心境修养,轻者修成个性情古怪的疯癫狂徒,重者则走火入魔,身消道陨。凡人不明就里,只道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乃是仙家风度,游戏人间。殊不知,此乃我荒原修士重命轻性之大弊端。
也正因如此,七大宗门才会通过种种手段,让金丹修士或者执掌山门,或者镇守城池,为的就是通过种种琐碎杂事,磨练修士的心性。
旁人都说铁翎师兄做了掌教之后,俗事太多耽误了他修行。却往往忽略了,万兽谷诸祖之中,却以掌教师兄的进境最快。反而打坐跑脉,最下功夫的巨猿师兄,修为却迟迟不能突破金丹六层,无法晋级后期。”
这番道理,云裳在晋级金丹之时,就曾听铁翎真人讲过,经过这段时间操持道场之事,对这个“熬”字的体会,更加深刻了许多。
感慨间,莺儿进来禀报,八百弟子已经在花狸厅外等候。
云裳收拾起心情,起身对令狐若虚笑道:“正好师叔在这儿,您老看人的眼光最准,帮我选几个可勘造就的弟子。”
令狐若虚摆手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便是元婴大能,也不敢说能够看破人心。我这老眼昏花的,就不去凑那热闹了。我刚刚听你所说,倒是对被自然赶走的殷家几个小子有些兴趣。左右我要去趟郡城,顺便看看能不能与这几个小娃娃结缘了。”
“师叔不会是打算把那几个小子调教成虫儿吧”云裳眼中显出惊奇之色。
令狐若虚早年在铁翎峰辅佐铁翎真人的时候,执掌贪狼与廉贞两部。其中贪狼一部中,有一专门负责处理山门中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烂事的组织,起名虫巢,其中成员全由令狐若虚亲手调教,以各种虫子为代号。铁翎真人能够从掌教大位的争夺中胜出,虫巢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后来铁翎真人成为掌教,因为虫巢的名声不好,才裁撤了这个组织。虫巢虽然没了,万兽谷各峰却也都仿效此法,各自暗中训练类似的人手。
包括燕自然也打着为山门办事的旗号,暗中拉拢些杂役弟子,做些类似的事情。云裳虽然知情,却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地没有干预。她与令狐若虚提过几次,想请他出面为花狸峰打造虫巢,都被令狐若虚以精力不济拒绝了。
令狐若虚不置可否地笑笑,对云裳道:“虫儿就是个虫,能够破茧化蝶已然是它的造化,它永远也化作不了龙。云裳将来是要擒龙的,不要在虫儿的身上花太多的心思。”
云裳若有所悟,迈步欲往花狸厅去时,还是忍不住传音道:“师叔对于自然的看法是否太过苛求了”
令狐若虚传音回道:“我闭关前,郡城有只老虫子捎来个信儿,说是自然与武家那位采娘郡主的关系颇为密切。”
云裳听得一愣,眼中浮起复杂的神色。
第154章 醋意
燕自然见吴主事主动问起殷勤,心头便是一跳,以为是云裳授意之下,才有此问。
好在吴主事确认了殷勤身份之后,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只是说,马上就要觐见老祖,那么隆重的场合,把个人捆成个粽子模样也不像话,不如暂且给殷勤松了绳索,如何发落他还是要听老祖的。
燕自然盯着吴主事的眼睛,从他说这番话的神态里没有发觉丝毫异样的情绪,心中稍微安生一些。他相信此间发生的事情,绝逃不过云裳的感应,他也相信以老祖的智慧以及对他的了解,应该能够体会到他杀鸡儆猴的震慑之意。
而且从此举的后果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他刚才故意找借口收走了一些人的法袍,也没见一个敢跳出来炸刺儿的。
燕自然自我安慰着,让狗丫儿过去松绑。狗丫儿对殷勤掌掴她的事一直存有芥蒂,此刻见殷勤半张脸被踢的皮开肉绽,心中竟然没有一丝痛快的感觉,她俯下身扯开殷勤身上的兽筋索,同时暗运灵力冲开殷勤被锁住的气脉。
此刻禄存部耿主事携了几十个弟子杂役,运了大批衣服法袍过来,其中大部分都是从现有那些弟子那里暂时借来的旧衣衫。
狗丫儿给殷勤领来一件宽大的法袍,一边帮浑身软绵绵没有一丝气力的殷勤穿上,心中却暗自嘀咕,她刚刚替殷勤冲开气脉之时几乎没费什么力气,所谓的禁制已经脆弱得如同虚设,一冲即破,狗丫儿估计即便自己不出手,殷勤也能在片刻间自行解开。难道这货躺在地上,一直是在装蒜狗丫儿狐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