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2)
陈知著不假思索地说:人有七情六欲,喜怒忧思悲
林格看了他一眼,陈知著把嘴闭上了。
林格扔给了他个本子,道:本来是和你这部戏撞上的,时间太紧,我想推来着,现在正好。他皮笑肉不笑,感谢陈少爷给我一个调整时间的机会。
陈知著翻开本子说:您客气了。
剧叫《帝纪》,和陈知著以前演的那些古偶不太一样,颇有几分正剧的意思,主角叫萧容毓。
我演什么?陈知著问。
林格说:你想演什么?
陈知著认真地说:萧容毓行吗?
林格说:你要是长眼睛就能看见萧容毓的角色后面标着丁湛的名字。
陈知著嘀咕道:不是你问我想演什么的吗?
现实点,陈少爷。林格说:不是我叫你少爷你就真是少爷了,乖,虽然没有人惯着你,但你也不能太自己惯着自己。
陈知著头也不抬地说:我不是还有一个小好几岁的金主惯着吗?
林格一下就笑出了声。
陈知著这么低着头,阳光照在他脸上,颇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要说这人硬件是不错,腰细腿长,长得又好,他出道时演的是个红衣的狐狸精,五十集的剧里出场加起来不到三十分钟。
但那一眼,实在惊艳。大雪封山,他那一身红衣就像是红梅似的,镜头拉近了,化了妆的脸半似妖孽半似鬼魅,眼尾上挑,勾的是天下世人。
陈知著这样的角色不少,所以他的风评一直都不好。这样的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会太招人待见,无论是圈内还是圈外。
陈知著凭借这个狐狸精拿了个水分很大的奖,他是领奖台上唯一的新人,当时还是水灵灵的十九岁,被镜头拍了还知道不好意思地低头,明明是害羞的模样,却硬生生地能让人品味出点勾引。一时之间,陈知著背靠金主的谣言盛行,一直传到今日。
金主换了一打。
流水的金主,铁打的陈知著。
那我由衷地建议他去看看脑科。林格说。
林格看他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道:你演的角色叫南祀。
没活过十集那个?
对。
公主男宠?
对。
陈知著道:还意图勾引过萧容毓?
对。
林格安慰他说:但是你想,他有公主做后台,嚣张跋扈,你有各种金主,差不多。艺术来源于生活,我相信你能演好。
陈知著合上剧本,道:哥,我们讲道理,我要是真像他有公主那么硬的后台就不会演一个男宠了。
问题不是我这么想,是很多人都这么想。
我真希望他们能给我想出个金主来。陈知著冷嗤一声,我现在给唐总磕头认错还来得及吗?
晚了,人唐总不想见你。
他当然清楚陈知著是什么人,现在他一口一个金主一口一个后台比谁叫得都欢,看起来真像是道德水平低于平均线能卖身求荣的主,可实际上他特别直,而且死直。
他可不敢让陈知著轻易开口,一切活动都要助理在这人身边跟着,主要作用是管住他的嘴。
林格带过那么多艺人,陈知著是第一个能在酒桌上和投资商称兄道弟的人。
下周进组,拍摄时间一个半月。
行。
他站起来,忽然又砰地坐了下去。
一瞬间的头晕眼花天旋地转,来得怪异。
可能是他坐下去的幅度实在太大,林格担忧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
陈知著揉了揉太阳穴,没事,我就是,他顿了顿,喝多了,头有点疼。
林格道:你注意身体,正好有时间,最好趁着不忙去做个检查。
陈知著点点头,道:行。
第二章
做检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能的。
陈知著连轴转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有休息时间,不能轻易浪费,他在家里打了一周的游戏,同样也吃了一周的泡面。
拍摄地点不在本市,在外省。
他助理小齐说:走吧。
陈知著拍了拍湛湛的头,道:儿,爸走了。
湛湛叼着他的裤子就要给他拽回去。
陈知著眼眶一湿,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听阿姨的话,乖乖的,爸爸赚够了钱就来接你。
小齐:
小齐:您是出去一个半月不是一年半。
小齐:您的戏可以像您的钱一样少吗?
陈知著关上门,道:半天假白给你放了。
小齐说:我要是知道我走的那半天发生了什么,我就算疼死,我都不会请假去医院的。
别,你死了我赔不起。陈知著道。
陈知著坐了六个小时的飞机,下来的时候都要散架了。
他提前到了半天,就先去了剧组安排的酒店。
他感冒了,嗓子有点哑。小齐去给他买薄荷糖了,于是陈少爷自己拖着行李箱开门,把行李扔到房间里,然后给小齐发了条微信,告诉她不用上来了,直接去吃饭。
他也推门出去,打算吃饭了。
他隔壁门口站着一个人。
一个打眼的人。
这一层应该都是同一个剧组的,至少,他隔壁的这位是。
哪怕陈知著高度近视,五米开外男女不分,这个时候既没有戴隐形眼镜也没有戴有框眼镜,也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人是谁。
第一是离得确实近,已经在三米之内了,第二是这人长的就像路标似的,很有特点。
他是说好看的那种特点。
陈知著在圈子里可以不认识很多人,但一定要认识丁湛。
倒不是说两个人有什么可歌可泣的爱恨情仇,而是陈知著和丁湛是同一所大学的同一个系的学生,差了三年,但是境遇完全不同。如果说陈知著彻彻底底把自己的职业生涯活成了反面教材,那丁湛可能就是教科书般的正面人物了。
不知道为什么丁湛身边一个助理都没有,他找门卡的眼神都很专注,好像看的不是一张电子芯片,而是什么失传已久终于传世的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