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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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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天理教的势力,便暗地里膨胀起来。由于吃过苦头,教首们也学得聪明了,不等到羽翼丰满,绝不跟官家放对。况且每逢年节,各处的教首,也会着人去当地衙门里上下打点。当官的既收受了好处,又乐得清净,都愿意河井无犯。所以,一些个州官县宰,虽知治下有教民,也不放在心上。只要他们不闹事,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理会。

那天理教虽得一时安宁,却依旧贼心不泯。过了几天颐指气使的日子,又想着尝尝君临天下的滋味。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怕功败垂成,教首们不再草率行事,只是慢慢积累、暗暗操办。

现今堂下所缉七犯,原属些泼皮之流,一个个争勇斗狠、作奸犯科。像那张兴武、王江龙等,本是剪径的强人;而赖青、李阿牛等人,不过些拍花子、摸包儿的小偷小盗。由于原因种种,这几人相聚在一块,拜成把子兄弟。因在原籍作恶多端,实在是混不下去,这才齐约着来到京城寻门路。后来张兴武无意间得人引荐,自己先行入了天理教,随后,又拖着其他人进去。

入教后,那引荐人便收了他们的“种福钱”,在他们脚底板上烫了“天理印”,成了天理教新纳的教徒。只是他们刚入教,接触不到那种掌教、门主之类的人物。并且,那引荐人也是极其神秘,从始至终,皆蒙头蒙脸,从未以真正面目示人。

张兴武等人浪荡惯了,自是不服管束。本来入天理教是想找个投靠,可是等来等去,不但没见其余的教众,而且还尝不到半点儿入教的甜头。时日一久,几个人皆按捺不住,去找那引荐人闹说法。

那引荐人见他们还算有点儿“本事”,便带他们去了京郊一处枯林里。初入林时,张兴武等人皆被迷得昏头转向。那引荐人见状,便与他们讲明,说这林子不比别处,是他们天理教的易学高人,按着奇门遁甲改出来的,唤作是“影林”。整个影林里,分作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若是不明所以就乱入林间,满目之中只能看到重林叠影、岔木迷眼。漫说是人,就连那飞禽,有时候也可能绕晕了困死在里面,端的凶险无比。

入林后,引荐人一面引着,一面将如何辨位寻路的方法教授七人。七人被这迷宫般的影林唬住了,皆暗自咂舌。

在影林住下后,引荐人又授了些教中邪术助他们敛钱。其中的一术,便就是那“封皮造畜”。赖青本是人贩子出身,拐骗些无知小童自然是轻车熟路。

待几名小童拐到,恶徒们便按着那邪法丧心病狂的造起畜来。几经折腾后,竟还真给他们造成了几只。

见邪术有用,张兴武等人便彻头彻尾地信了天理教。引荐人见状,不失时机地向他们透露:说是等一切准备就绪后,掌教便要起兵,率教众打破紫禁城,占了金銮殿,撤朝易代、改天换日。等掌教登上大宝后,便要封侯拜相、论功行赏。只要是为教中出力大的,都少不得配印赐绶、飞黄腾达。而这般贡献多寡,首先就看这“种福钱”给过多少。

张兴武等人虽是些草莽,但看着那些官老爷耀武扬威,心底下也自是垂涎得紧。见有这等机会,便纷纷铆足了劲,利用那些个造畜而来的“猪猴”,去积攒银钱,只盼着有朝一日裂土封疆。

听罢赖青供词,府尹忿然作色:“凭尔等十恶不赦之人,也敢妄想封侯拜相?那名引荐人是谁?还不如实速招!”

“那引荐人……”赖青苦着脸道,“我们皆不认得……”

“大胆!”府尹怒叱道,“事到如今,还敢包庇同犯?既是打过交道,又谈何不认得?分明是胡言乱语、混淆视听!来呀!再给我打!”

“莫打莫打!”听得此话,赖青吓得屁滚尿流,“大人容禀……大人容禀……”

“讲!”

赖青赶紧说道:“我们兄弟虽与那引荐人有过交道……可却从未见到他真正的面目……那人来无影去无踪,总以黑布罩面……着实认不得啊!”

“哦?”冯慎听了,忙插言问道,“那他口音如何?身量几许?”

“听他口音,却是南边腔调……”赖青想了一会儿,又道,“像是蜀中一带……身量也不算高……有些肥胖……哦!那人手上全是硬茧子……发着黑紫……连手背上都是!”

“黑紫硬茧?”冯慎怔了一下,瞥了眼那身材魁梧的鲁班头,“却不是扯谎?”

“官爷,”赖青垂头丧气道,“我们既然裁到官家手里,也自知活命不成,只求着能给个痛快……何必再去扯谎、招来大刑加身啊?”

冯慎点点头,心想也是此理。于是,他又在提来的物证里翻了翻,找出了那个能射铁蒺藜的木匣子。

“赖青,”冯慎举着木匣子,“你可知这是何物?”

“这……这是个暗器……”赖青看了一眼张兴武,“唤作‘毒蒺藜’……”

冯慎追问道:“那这‘毒蒺藜’从何而来?”

“是引荐人给我大哥的,”赖青拭了拭头上的汗,“说是厉害无比,让我们留着防身……”

“哼!”冯慎冷笑一声,“看来这个引荐人来头不小。”

听得冯慎这般讲,府尹微微一怔:“冯经历,莫非你知道这暗器的来历?”

“正是,”冯慎道,“大人,似‘毒蒺藜’这种暗器,等闲难得一见。普天之下,只产在一处地方。”

府尹眉额一拧:“却是何处?”

冯慎盯着手里的木匣子,一字一顿:“川东壁山,唐家堡!”

第十三章 立枷斩首

提审间,赖青等供出了一个“引荐人”。府尹原想照着这条线查下去,顺藤摸瓜地逮出匿藏的天理教,可无奈一干人犯皆说,未曾见过“引荐人”的真实面貌。

眼下,赖青等人在大刑的逼迫下,对害人造畜的恶行已是供认不讳。只是失了“引荐人”的下落,就摸不出隐在他们背后的邪教。

问来问去,恶徒们也只能说出那“引荐人”大抵口音、身量,而对于其他诸事,一概不晓。

一时间,府尹也犯了踟蹰,不知该如何入手。冯慎见状,忙找出那“毒蒺藜”,询问赖青此物何来。

一问之下,却与冯慎设想无异。这“毒蒺藜”,果真还就是“引荐人”所贻。

冯慎瞧得真切,那“毒蒺藜”构造精巧,定然不是仿制。而这种独门的暗器,也就只能出在唐家堡。

“唐家堡?”府尹一凛,“莫不是……江湖上所传的那个‘唐门’?”

“大人所言极是,”冯慎拱手道,“正是那个擅使毒、精暗器的唐门。”

“那都是以讹传讹,世间未必就真有这么个门派!”还没等府尹接茬,鲁班头又从一旁边窜了出来,“想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但凡碰上个使镖的,就说自己师承唐门。可这么多年下来,只听说唐家堡在壁山,又有几个人亲眼见了那个地方?仅凭着这么一个破木匣子,就认定这是什么‘铁蒺藜’‘唐门’,也未免太草率了些!”

“鲁班头此言差矣,”见他屡屡打断,冯慎心下也是不悦。然当着府尹的面上,只得暂压了不平之气,据理而驳:“这唐门之说,并非捕风捉影。只不过其下门人,皆行事诡秘,不喜涉问江湖中事。故唐家堡附近设有陷阱重重,以隔尘世。他们独来独往,自秉一义,既不拉帮结伙,也不党同伐异,久居在唐家堡里,终日的炼百毒、制销器儿。可即便如此,唐门中人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身上衣、口中食,这等日常应用之物,自得有专人下得壁山购置。附近山民,想必也多有闻视。”

“有理,”府尹颔首抚须道,“唐门之事,本府也略有耳闻。有道是‘无风不起浪’,若无凭无据,江湖之中,又如何传得那般绘声绘色?”

“正是,”冯慎又道,“唐门弟子虽深入简出,但经过世人口耳相传,也是名动江湖。想那顺治年间,盘踞巴蜀的张献忠,为我大清之师击溃。仓皇奔逃时,张献忠下令所部屠川。当是时,穷寇们逢人便杀、遇人便砍,所经之处,流血漂橹、林壤尽赤,就连隐在壁山的唐家堡也受到了波及。为求自保,唐门中人倾堡而出,于壁山脚下拼力狙杀流寇。张献忠残部死伤过半,无奈转道川北,最终兵败被剿。经了这一役,唐门名扬天下。就连顺治爷都曾赞其武勇。鲁班头,又何言唐门不存于世呢?”

“照冯经历说来,那唐门行事倒算正派,”鲁班头又道,“那它为何又与天理邪教扯上了关系?”

“善恶仅存乎一念,”冯慎正色道,“唐家堡门人众夥,保不齐有那么一两个心怀叵测之徒。当然,冯某所言也尽是揣度,若鲁班头有什么高见,大可讲出来。”

冯慎这招以退为进,竟让鲁班头不知所措:“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只管拿犯抓凶……审案判案的事,自有大人定夺……”

“鲁班头,你且退下吧。”府尹又朝冯慎道,“冯经历,这案如何论处,你有何良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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