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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燕孤北已经把提过来的东西交到了管家手里。
管家有些犹豫:“这”
则白掀了掀眼皮,吹了吹茶水上的浮沬儿,茶水被他吹得微微晃动,等到水冷了一些,这
才喝了一口 : “荒山茶茶价如何”
金元宝给他问的莫名其妙,不过心里倒是晓得的,想了一阵:“我们山上的茶,一等的,
怕是得要一百纹银一两了。”
则白扫了一眼燕孤北手中那盒子,说:“那你这是几等、几两的”
给则白,自然是得给好的。金元宝拿了十两上等的荒山茶,便是那一百斤上等的里面的。
现在市面上一两都没流通出去呢。
他这话说完,金元宝就明白了,燕孤北也明白过来。管家笑着把东西推拒了。
文国律法清清白白的标明,官员私下收受两百两之上,可就算得上是收受贿赂了。则白现
在站在风口浪尖,连金元宝这个富商之子见他一面都得如此谨慎,何况收金元宝的礼物。
他心下懊恼,给老东西添了麻烦。忙让燕孤北把东西给拿回来,“学生思虑不周。”
则白喝了口杯中的茶水,金元宝叹了一口气,见到老东西高坐在堂上,笔直的脊梁,他见
着又清简了不少,一身官服似是压在他身上一般。
燕孤北眼尖,瞥见则白茶杯里上下浮动的茶末。都是一些碎茶叶,怕是最下等的茶。燕孤
北说:“许久未见先生,我给先生泡杯茶吧。”
闻言,则白瞥了燕孤北一眼,突然笑了一声,“你去吧。”
管家也有些吃惊,给燕孤北准备工具,燕孤北没用那些碎茶末,直接把盒子开了,拿了荒
山茶给则白泡的茶汤。
又双手给则白端了过去,金元宝见到燕孤北郑重的动作,再看老东西喝了一口,话语里透
露出赞许之意:“好茶。”心下里动容。
老东西若是还是名满天下的大儒,不至于一杯茶水都得喝的如此谨慎。无非是为了百姓牟
利,不得不入这浑浊的官场,才得处处小心,免遭人话柄。
“先生大义。”金元宝没过脑子,这句话便脱口而出。声音虽然不大,在场几个人都听得
清清楚楚,则白端茶杯的手一顿,望着金元宝,虽然苍老,那双眼睛却永远不见浑浊,透着清
明。微微笑了一笑,似乎有赞许之意:“孺子可教。”
金元宝片刻,不知道该接一句什么,只说:“先生谬赞,学生不敢当。”
则白轻声笑了笑,倒是也没多说什么了。金元宝在来京城之前便和则白通过信,这次也是
专门来拜访则白的。几人一晌无话。
则白一杯茶喝的极慢,等到他喝完,已经是半刻钟以后的事情了。平日里不耐烦的金元宝
似乎也被这般气氛感染一般,平心静气,并无半点不满。只是安静的等着,燕孤北坐在他旁边
。几个人就静静地等着则白发话。
“那些书,可都看了”
“看了。”
则白点点头,食指敲了敲杯沿,说:“那我问你,看完那些书,心里可有什么想法没”
金元宝给他问蒙了,不晓得老东西什么意思,有些试探的看着则白,说:“先生说的想法
,是我的打算”
金元宝见到则白没有反驳的意思,金元宝便放心说了起来:“在京城开一些铺子,赚些钱
,回家把金家整顿一下。过我的太平日子去。”
他说的倒是直白,则白闻言,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好歹是稳住了。咳了一声:“这就是
你的打算”
金元宝嘿嘿一笑,笑着望向则白:“先生莫不也是看我天资聪颖,想招了我做学生”
则白倒是也直白。点头,敲了敲杯沿,目光落到他和燕孤北身上:“你聪明,也需要有人
去指点。孤北,他志不在此,我不勉强。”
金元宝想了想,看了燕孤北一眼,说:“我不想入仕。”
“为何”
“乱。”金元宝没说别的,只说了这一个字。目光灼灼的望着则白。说。
则白表情一凝,空气都安静了些许,过了好半晌,才听到则白低低的笑声,老东西笑的胡
子都抖了起来:“你啊,你啊不成器。”
金元宝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若不是少了一把折扇,那便是去青楼惯用的姿势了 : “这天
下,本来就不是我能操心的。我可没有先生大义,也志不在此。”他就想着跟他的小燕哥腻歪
在一起,入朝为官累死他算了。
他倒是放肆的厉害,谁敢在则白面前说这样的话。
“若是有一日,有这般机缘造化,不得不走到这一步呢”
“那便等走到这一步再说。”金元宝说的到轻巧。
他说完这句,则白便没有说话了。燕孤北又起身给他加了一道茶水。
良久的沉默。
好半晌,才听到则白说:“我便不留你们了。”
这便算是见完面了。
金元宝他们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则白又让管家给了金元宝一摞书。金元宝不晓得老东西
是什么意思,是收了他为徒,在教导他,还是如何。便收下了。
他们走时,则白叫住了燕孤北,耳语一阵,金元宝等了有些不耐烦,等了半刻钟,燕孤北
这才回来。
“走吧。”
见到燕孤北神色有异,金元宝满肚子疑问没问出口,索性回去再问。他们便又重新上了马
车,趁着夜色朦胧,回了宅子。
作者闲话:
第134章:世家公子四更
老管事是个会来事的,回府之时已经过了酉时,天色漆黑,还好没有拖到宵禁,一直在门
口留门等他们回来。
两人从马车上下来,今日连着见了两拨人,金元宝有些倦了,洗漱一番,上了床。久久不
见燕孤北回来。金元宝心里纳闷,燕孤北不过是去倒个水,如何能花这么久的时间。他披着衣
服从床上起来,推开窗户往外边一看,燕孤北正站在院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金元宝远远叫
了一声,燕孤北回过头来。
冷霜自天幕落到燕孤北俊逸的脸上,他的五官不大能看出来表情,黑眸深邃。一目一宙,
包罗万象。金元宝暗自心惊,燕孤北那般的表情让他感到一阵心慌,连衣服都不顾的穿,慌乱
的扯开被子从床上跳了下来,推开门便跑了出去。
燕孤北透过窗户能看到金元宝的一举一动,他似乎是给金元宝的动作惊了一下,猛地转过
身来,金元宝已经从房内跑到了院子里,一把拉住他的手,皱了皱眉头,担忧的问:“你怎的
了”
燕孤北如此不对劲,金元宝若还是不能感觉到,那真是瞎了眼了。
燕孤北没说话。
金元宝的声音加重,表情也凶恶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