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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心口处的金鳞被一片一片扯了下来，鲜血溅到了村长的脸上，平日里眉目和善的村长看起来可怕极了，龙神的鲜血滴落在水里，晕开，水便被渐渐染红，看起来很是吓人。

第二天早上，大家打水做饭，其乐融融，一点也看不出来在夜晚发生的暴行。小孩没有胃口，他吓坏了，一口都没吃，脑袋里还想着龙神的惨样，端着早点，小孩跌跌撞撞的跑到河边,想要祭奠一下神龙。

可是，最残忍的一幕发生了，龙神的尸体上的肉被他的父亲和其他村民一片一片刮了下来,龙角也被割了下来。

龙神彻底死了。

最后，只剩下一个很长很长的骨架，被他们推进水里，小孩望着龙神的眼睛，龙神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充满了悲哀的神色。

这就是它保护了一千多年的村民呐。

天空下起了雨，小孩抬起头，发现天空落下的雨水是红色的，滴落到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变得很疼、很疼。

等到雨停的时候，村子里所有的人，除了小孩子以外，都死了。他们都吃了早点，早点里面有龙神的血，也有龙神的怨气和诅咒。

小孩没有再流泪，他坐在江边，有一条金色的鲤鱼翻到了岸上，小孩用模糊的眼睛把鲤鱼放到了水里。

恍惚间，小孩好像看到了神龙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随后，隐在了水中。小孩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周泱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小孩怎么样，村子里的人怎么样，都没有再说，可是听完这个故事，在场的几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失明的小孩，被剥皮抽筋的神龙，贪婪的村民，这是一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故事，可是他们都知道，这就是真相。

真相即是，哪怕再离奇，却依旧是确确实实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用人力去改变。

周泱的手始终搭在拐杖上面，他站起来，对黎纵说：“当年那条神龙，应该就是你的父亲，所以，这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欠你的，欠债就该还，黎纵，你跟我进来。”

黎纵嘴唇抿着，从某种层面上而言，那条神龙，的确就是他的父亲，人虽慈悲却贪婪，妖虽嗜血却无求。黎纵的心头充斥着某种并不痛快的情绪，他想发泄出来。

手被人轻轻拉住，贺铮的眼睛很亮，看着黎纵，说：“我在这里等你。”

黎纵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金色的眼珠子沉了沉，不动声色点了点头：“知道了。”

周泱带他来了一间密室，里面空旷，什么都没有。

“当年，我因为机缘际会，上了空明山学艺，在水谢楼前，我再一次见到了那条金鲤鱼，我把金鲤鱼重新放到了水里，它把这个东西给了我。”

周泱展开手，在他手里，有一颗很亮、很透的珠子。

黎纵在那颗珠子上感受到了一股极其熟悉的味道。

“定水珠也是神龙的内丹。上古异兽，多数能够结丹，对我这种普通人而言，定水珠无非能够延长我的寿命，增强我的力量，我已经活得够久了。可是这颗珠子，对你来说，意义不一样，作用，也远不像在我手里这般平庸。”

黎纵没有推拒，当珠子落到黎纵手心的时候，化成一滩水，渐渐沁入到黎纵的皮肤里，消失不见。

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黎纵的眼珠子彻底变成了重瞳，在黑色的瞳仁之上，多了一层金色的瞳孔，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俊美无俦的神只，黎纵的身体本就因为涅盘而使得能力大打折扣，这些年的奔波又使得他身上处处是暗伤，沉疴未愈，后面还种了两相弃，张惊秋那种水平的人看不出来，周泱是立马能够察觉到的，黎纵的实力早就大不如前。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在高速公路上受到袭击的时候，第一时间察觉的反而是贺铮。现在就算是贺铮和黎纵对打，说不定赢面更多的人是贺铮。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龙珠给黎纵带来的受益是他们无法了解的，来自血脉的共鸣让黎纵受益无穷，他感觉到胸口郁顿之气随着呼吸排出。同时，脑袋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属于龙神的记忆。

有末法时代繁荣的异兽，也有村民们残忍的对它抽筋扒皮。种种画面浮现在脑海中，化为一声龙吟，振聋发聩。

周泱陡然跪在了地上，重重朝着黎纵磕了三个头，黎纵金色的眼眸里划过一抹诧异，要伸手去扶他，周泱反手婉拒：“这三个响头，是我亏欠龙神的，它救了我的命，我却没有保护好它的尸体。”

闻言，黎纵的动作顿了顿。任由周泱磕完三个响头。

周泱磕完了，并没有起来，依旧跪在地上，他的声音听起来充满了疲惫、苍老。“我这一辈子活了太久了，经历过宦海沉浮，大风大浪都见过。这辈子我做了两件错事，一件，是没保护好龙神，这件事情，我向你赎罪了。”

“还有一件事情。”

“当年打牛鬼蛇神的时候，我差点进去了，是一个小辈帮了我一把。当时我答应帮他一件事。昨天，他拿着这件事情来求我，求我拖住你。我答应了他。”

黎纵左边的眉毛一挑，金色的眼睛看着人的时候，格外有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求你拖住我，他想干什么”

周泱深深低下头去，整个人像是一个匍匐在地上的姿势，浑身颤抖起来。“他是我本家的一个小辈，他的名字叫，周从质。”

“他求我，拖住你。拖住其他六位委员长。”

作者闲话：

明天可能更新会晚点哈，

198：一触即发

正厅里贺铮和张惊秋两个人干坐着，大眼瞪小眼，实在是淡出个鸟味来。不过张惊秋其实也没什么心情和贺铮尬聊，他脑袋里还在想刚刚周泱讲的故事，实在是让人唏嘘。

突然，刚刚黎纵他们进去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两人同时侧目看过去，只见黎纵飞快的从里面出来，周老头躺在地上，四肢张开，嘴唇里不住往外面溢出鲜血，看起来可怜极了。

两人从椅子上蹭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回事”

黎纵的两只瞳孔变成了让人觉得陌生的金色，贺铮想要走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停住了步伐，不过，他对面的人却没停止朝贺铮的方向走，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贺铮目光复杂的看着黎纵，忍不住问道。

“车上说。”他牵起贺铮的手，声音听起来冷漠且疏离，“回特管局”

张惊秋和黎纵共事多年，黎纵此时话里带着怒气，他不会没听出来，张惊秋下意识朝着周泱的位置看了一眼。老头已经从地上狼狈的爬起来，捂着胸口一直在咳嗽，看起来有点惨。

黎纵没时间跟他们解释那么多，拉着贺铮率先出去了。

张惊秋楞了一下，揣着满肚子疑问，连忙跟上。

周泱捂着脸，那张脸饱经风霜，看着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