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陷害(2/2)
翁雪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听见我的脚步声,她立刻起了身,垂手站着。
“颜小姐。”她上前几步,倾身喊我。
“来了。”我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那你就把大家喊来,开个会吧。”
“是。”她应道。
“成师傅。”我喊了一声。
等了一会。琴师成祖才从他的房间出来了,他走路总是无声无息的。四十多岁的年纪,看着却像六十多岁。我从杜清池那里出来时,他知道我想学琴,也不知道他打哪个门里调了这个么人到了心园。
除了教我琴和吃饭,其他时间,他都呆在房间里打坐,冥想。
这么个人,在我这心园里,几乎是没有存在感。
成祖跟着我到了后院,我坐下后拔了拔琴弦。好几天没练琴了。手指感觉又僵硬了。弹了道最简单的曲子,一曲还没弹完,琴弦“绷”一声,居然断了。
真是奇了怪了。
我笑了笑,往常看电视剧,总觉得那琴弦也太脆弱了。今天才发觉,人也好,物也罢,终有生命期,时候到了,该死则死,该断则断。
“我去换琴,你稍等。”成祖抱起了古筝,不徐不疾的往回走。
我又发觉,这别墅里,他好像是唯一不对我用敬语的人。
杜清池,杜清池。他不是应该在德国吗冬天还没过完呢,他回来了,还跟罗难亭的死扯上了关系。
只字片语都不曾给我。
这么长的时间,他做了些什么
我想得有些头疼,成祖已经把古筝抱回来了。
“弹一曲渔舟唱晚吧。”我撑着凳子起了身。
“好。”他拔动琴弦,旋律倾泻而出。我顺着小径缓缓前行。有些事靠勤奋可以成,比如练飞镖和枪法。有些事,靠勤奋却没有用,比较弹琴。没有天分,再勤奋最多也就是跟得上调子,想要随心所欲掌控音律,是绝对不可能的。
爱情也是这样么
谁知道
“颜小姐。”翁雪小碎步走来,气喘得有些急,手里还拿了个盒子。
我看她一眼。
“厨房里的壁柜里,发现了这个。”她把盒子递给我。
里面是几个类似茶包的东西,没有任何标识。我拿起来闻了闻,一股很浓郁的香味。我将茶包扔回了盒子里,这大概就是那催情药了吧。
“这个是什么”我问她,什么标识都没有,她就能看出不对劲,显然她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这个是一种催情药,我上次和迎姐去北方的时候见到过一次,香味一模一样。”她盖紧了盒子,“这只是其一,这种药泡到参茶里。男性能持续三天三夜不倒,女性可以一夜连换十二个男人。其二,听说这种药包泡到酒里,一般人喝下,能连躺三个月还浑身无力。”
“哦。”我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那女性一夜换完二十个男人后,大概也废了了吧”
“据说,药效退了后,身体会痒得如万蚁噬心。一般人会忍受不了就使劲抓,直至抓得浑身溃烂。”翁雪说着打了个冷颤,“颜小姐,到底是什么人这么歹毒想给你下这样的药”
“谁知道呢”我缓步朝前走着。
“心园里的人,要不要全换掉”她又问我。
“不必。”我应道。
“是。”
“不用声张。你悄悄处理这些东西。”我又道。
“好。”
翁雪拿着盒子走了,我冷冷的笑着。成祖一曲渔舟唱晚已经弹完了,这会他换了一首曲子,我并不知道名字,但音律非常婉转,听着让人觉得身心舒畅。
我不知不觉的就走回了柳树下,坐到了成祖旁边,看着湖面上的几只戏水的白鹅。鹅是负现洒扫庭院的金嫂养的,她说她的老家到了冬天就喜欢炖鹅吃。我没吃过炖大鹅,听着新奇,便让她养了。
成祖收了手。最后一缕音律消失了。我仍旧看着湖面发呆,他也坐着没动。
“我再给你弹一曲吧。”他说。
我侧头:“你今天兴致还不错。”
“给你弹一曲十面埋伏如何”他问。
我一怔,道:“你从哪里来”
“颜小姐以为呢”他一笑,伸手拔弄琴弦。
一曲终罢,我有些恍恍惚惚的。仿佛许多年的日子在这琴声中成为了过去,又仿佛那些未曾到来的暴风雨在这琴声中已经预演了一遍。
我回过神来时,细细的打量着成祖。他真的完全不像四十岁出头的人,无论是他头顶发白的头发,还是他满脸的褶子,还有下巴上留得老长的胡须。唯一跟他年纪相符合的是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明亮。看着像三十来岁。
“你是不是易容了”我竟然伸出了手,在他脸上摸了摸。
他没有躲,任我摸着。
我摸不到任何凹凸,再出神入化的易妆,发缝隙里都一定会留下衔接处,用手指细摸便能摸出凹凸感。
我没有从成祖头上摸出来,这说明,成祖真的在这么年轻的时候就老了。
“颜小姐,我可以回去了吗”他问。
“回去吧。”我轻声道。
他起了身便走。
两天后,颜未给我打来了电话,她让我和翁雪一起下山。我挂了电话后。先通知了翁雪。下了楼,院门外,接我的车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我去了成祖房间,他的房门虚掩着。我推门进去时,他坐在床上打坐,闭目冥神。
“成祖。”我走到床边,“我下山一趟。”
他微微睁眼:“好。”
“天冷,暖气开着吧。”我又道。
“好。”他仍然简洁。
我离开了他的房间,出来时,翁雪拎着个行李箱等着大厅里。我把负责庭院洒扫的金嫂喊了进来,我和翁雪不在的这一段时间。暂时让她管着别墅的事情。
她受宠若惊,连连作揖。
我和翁雪下了山,转了高铁去了y城。到的时候,已经黄昏了。熟悉的车站,熟悉的城市,身边是熟悉的人,只是回首间已是陌路人。
来接我们的是罗市长的随从,梳着背头,很有官腔。见了我和翁雪,眼睛发亮,是那种男人见了美女的亮。
“颜小姐。夏小姐。”他很热情,“两位美女好哇,我姓高,高梦枫。”
翁雪已经改名为夏小雪了。
“有劳了,高先生。”我客气道。
“应该的应该的,这边请。”高梦枫引着我们快步朝外走去,不一会儿,便把我们领到了路边的一辆豪车旁。
我和翁雪上了车,高梦枫坐到了副驾位,上了车他便开始打电话。听语气是在向罗市长请示什么,挂了电话后他扭头看我们。
“两位美女,我们先去吃饭,然后我再送你们去酒店可以么”
“好。”我也不多废话。
晚饭吃得很丰盛,高梦枫热情得简直失常,吃饭时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讲话,各种趣闻,甚至一些官场上的小闹剧。翁雪很给他面子,不停的笑着。
我可能太久没笑了,笑不出来,便只是默默的吃着饭。
晚上九点多,饭吃完了。v。
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去,但这不是山上。一万个不愿意去,我还是去了。到了地方后,高梦枫又呼朋唤友,不多一会儿,包厢里就挤了二十几个人。
我和翁雪分别被人包围住了。
这种地方,来唱歌是假,借机喝酒吹牛暧昧搞勾搭倒是真。围着我坐的几个年轻男人几乎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不停的劝我喝酒。
我始终微笑着,不接话,不紧不慢的喝着饮料。半个来小时的较量下来,几个年轻男人觉得我很无趣了。便散开另找乐子去了。
那头的翁雪已经靠到了高梦枫的肩膀上,两个人谈笑风生,举着杯频频碰着。
我靠到沙发上,听着一堆陌生的年轻男人鬼哭狼嚎,听得还真是有点昏昏欲睡。
翁雪喝完五瓶啤酒一瓶红酒时,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晚上的十一点了。她的酒量一向不错,但喝这么多,我还是没见过。
我冷眼看着。
终于,在翁雪又吹下一瓶红酒后,包厢里响起热烈掌声时,高梦枫醉得躺到了沙发上。
一片起哄声中,有人扶着高梦枫出了包厢。我也起了身,走到了翁雪身边,她撑着我的手站了起来。
我扶着她出了包厢,她闭着眼睛跟着我往外走。下了楼,高梦枫的司机等在那里。
二十来分钟后,车子停在了y城最有名的五星级酒店门口。司机帮着我把翁雪扶下了车,又送我们进了大堂,然后把房卡给了我。
我扶着翁雪上了楼,刷了卡,进了房间。翁雪立刻直起了身,然后默默的进了卫生间。随即里面传来了呕吐声,我看着放在过道里的行李箱,高梦枫还挺周到的。
“我没事儿了。”翁雪从厕所出来,脸上全是水。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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