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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箱子里慢慢装着东西。少荆河没等到他的回答,看了他一眼,把旁边的毛衣拿给他,忽然又发现有点不对:
“要去几天需要带这么多衣服吗”
他看看下面还摆了好几件抽了真空的羽绒服大衣什么的,又问:
“要去这么久一直待到冬天”
他诧异了。
词典小组碰头开会,了不起就跟上次研讨会差不多吧难道这次是要在那儿待到看着词典印出来否则他真没法解释为什么需要这么长时间。
而且要是临时、短期的出差就算了,如果是这么长时间的工作,不可能临时才通知他去。那这么久怎么梁袈言没跟他提过
“教授”他总也不回答,少荆河觉出事情没这么简单,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去研究所干嘛”
梁袈言被他抓住,便也停了手,但就是停在那儿。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眼睛看他。
梁袈言还是笑着,但和方才的笑容不同,这个笑只是微微的,平和而温情,就像他们还在六楼时,每次看到他都不禁露出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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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第130章
他的眼神里的内容比笑容里的更复杂,有深而浓的爱意,还有惋惜、不舍,和一点歉意。
少荆河看着他的眼神,忽然涌起了巨大的恐慌,他抓起梁袈言的手,紧紧握着,急切地再问:
“教授,你为什么要去研究所”
“我去那边工作。”梁袈言平静地说,微微地笑,“他们给我安排了个研究员的位子,挺好的。”
“怎么这么突然”
少荆河蹙起眉心。
“什么时候的计划怎么从没听你提过”
“前阵子宋老师问过我意思,后来所里也给我发了邀请函。他们有个老教授下个月退休,正好空出个位子,他就问我有没有兴趣。”
梁袈言平心静气地解释:
“我本来想拒绝的,但他们态度很诚恳殷切。你也知道,我们这个专业的研究人员储备本来就不多,他们觉得既然我现在也没单位,正是很适合的人选。”
“嗯。”
少荆河也不得不点头,他说的确实是。
可是
“所以,你,想去吗”
这事太突然了,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梁袈言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眼光一闪,似乎下了决心。
“其实,”他笑笑,“是因为昨天你父亲和姑母来过了。”
少荆河一愣之下,遽然变色
“他们和我说了一些”
“等等。”
少荆河的表情是震惊的,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接着又慢慢生出了尴尬。
他的眉毛紧紧皱起,几乎就要拧成一团。
“他们来干嘛怎么会突然就”
他的眼中带着浓重的诧异,但看向梁袈言的时候又是恳切地想要解释:
“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梁袈言连连点头,并没有怪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也不知道,他们来了一会儿就走了。”
虽然他说得这么云淡风轻,甚至眼神表情都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少荆河知道情况不会是他说的这么平静。
梁袈言一定是受委屈了,而且还不小。否则不会连商量都不跟他商量,突然在这儿收拾东西要走。
他是少家人,他知道少家里面那一个个的能耐。
少家人都很会说话,因为深谙人心。掐着人心说的话才叫会说话。
既然会说,那就不光能说出好听的;不好听的,当然也信手拈来。
认准命门,怎么扎心怎么说。
通常一语中的的,所费的工夫都不用多,所以“来了一会儿”就行。
他都不用打听少琳莉说了些什么,反正肯定也都是他听不下去的。
他急了,只觉得后脊梁上忽然滚过一道凉意,两只手都握住了梁袈言手臂,握得极为用力,连声音都因急切而变得尖锐:
“不,你不用在乎。不管他们说了什么--你别理他们。”
他脸都急红了,心尖上突突地跳。
别说两个同时来了,就是光来了一个少琳莉那场面也是可怕的--梁袈言这么文秀又尊长的人,就是看在他面子上也不会对他的长辈有丝毫不敬。所以,那不就等于毫不还手地被生生摁在泥里欺负了
他都不敢想象当时梁袈言的处境和现在的心情
他一时之间脑子都空了。什么巧舌如簧,什么舌灿莲花,现在他的语库里仿佛一贫如洗,唯一剩的,只有恐惧与急迫。
少荆河急得五内俱焚,可梁袈言这好整以暇的反应更让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他别无他法,只好一把搂住梁袈言。
搂得前所未有的紧,整个胳膊的肌肉都在用力。
他急得都快哽咽,嘴皮子也不利索了,只能说些含混不清的哀求:
“你别听他们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都成年了,你不用理他们。我有我自己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我们”
梁袈言就像刚才一样,他想亲就让他亲,现在他想抱也由他抱。
他只是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听少荆河说。
过了一会儿,少荆河在他的一言不发里渐渐也停了嘴。
他放开梁袈言,看他依然没有任何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忽然眨了下眼睛,对他挤出一丝笑:
“其实去研究所也也也挺好,那边确实更适合生活。气候好,空气好,还方便你做研究。那,没关系我们搬家就当搬过去。我我,”他站起来拿出手机,“我联系搬家公司。你先过去,我把家里东西收拾好,随后就到。”
他竭力用轻松的语气说,手却抖得厉害,连通讯录都划了好几下才划出来。
划出来之后空茫地找了好几遍,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存什么搬家公司的电话。
于是又盯着屏幕好几秒,才想起应该搜一下。于是又哆哆嗦嗦地点开浏览器。
他自忙活他的,梁袈言只继续装着箱子,继续平静地说:
“我一个人过去,你别去了。你的事业刚起步,不要跑来跑去的颠簸。”
少荆河的手指顿住,又慢慢回身看着他。
其实以他对梁袈言的了解,他早就什么都明白。
他只是强打起精神,心存一丝侥幸。
他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小心翼翼又故作无事,他又说:
“那、那也行。你在那边先安定下来,好好做研究。我每周过去,一周两次好不好不然一次也可以我们商定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