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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故地 旧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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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个老刺史,瞧瞧你屋里的,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民脂民膏啊,藏着掖着,夹着条狐狸尾巴,瞒天过海,这下释放本性了。”和尚生性风流,游荡不羁,口无遮拦,当然这是在老朋友面前。在公众面前他口吐莲花,阿弥陀佛,一本正经。

“老夫有一首诗送给你。”王石山捻着难看的花白胡须,在青砖铺就的客厅里纵横徘徊。

“七尺乌藤挂东壁,闲僧忽来生两翼。鞭起飞龙趁不得,洞庭搅碎琉璃碧。去兮去兮路迢迢,梅花影里休相觅。为雨为云自古今,田舍寂寥有何极。”

七尺乌藤泛指藤杖,和尚髦的合时,手拄的藤杖,胸前的佛串,身着的袈裟面料,都考究无比。裴相是挑剔的,很物质,很会生活。

“和尚也是人。”这是裴和尚的口头禅。

“诗是好诗,人却闲得发霉。大夫人呢大夫人不在,总有如意夫人在待我寻寻。”裴和尚欲掀里屋门。

“茹荤如茹素,无法又无天,又哪一根骨头属于佛门。呵呵呵,老夫纳闷了。”王石山帮忙撩了撩门窗,里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和尚云游,差一点出国求真经,却半道而返,惦记旧友,王石山喜欢着呢。

心花怒放一词可以用。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劫是缘。”佛说的。裴和尚有许多理念支撑他的无法无天。

田舍的夜,静的人毛发竖立。

和尚也吃不消那静,吞噬一切,又被一切吞噬。

半夜,裴和尚起床,院中徘徊望天。

“哦,我的天。”和尚惊慌失措。

“哦,我的天。”身后有一声音。

“哦,我的天。”和尚调转身,头皮发麻,显然被吓着了。

原来,昔日的刺史,大诗人王石山什么时候也到了庭院,抬头望天,惊呼一声。

裴相和尚健康的心脏被唬得怦怦怦直跳,像突然遇到爱情的小姑娘的心脏,跳得异常。

“好好的,你学我做甚””裴和尚犯戒规,嗔道。

“好好的,你学我做甚”王刺史板着脸回道。

“夫复如是。”

“夫子,酸到为僧了。”裴相拍着胸口道。

“第一次你学僧,第二次又是学僧,偶像也累的,知晓不”裴相和尚叹了口气。

“哦,我的天呐”

这一次,两个老男人异口同声。他们看到的是娥眉星月的天相。可是,还没来得及细究,此时穹窿山山腰一块空地,正被火光映照。

“走水了。和尚道。

“失火了。”王石山这次没有学僧。

“山上有甚”

“没有庙,前朝的藏书阁,后朝为官的一把火烧了。什么人在原址建了房子,一时没想起派什么用场。”王刺史轻描淡写,“哦,老夫记起了,谢公子住着。”

“谢公子,谢大将军的幼子”僧吼道。

“正是,三载了。不是,怕是五载。庚子、乙丑、丙寅、丁卯”王知府一急,语音发颤。

“本僧看你是老来痴呆,三五年之事,又何需捏着指头算。”僧有些紧张,毕竟死人的事,他要管啊。

“祖宗,究竟几年啊本僧也急糊涂了,几年不几年又何干。那书呆子,怕是被烧成炭了。”僧双手合十,右手拇指与食指夹紧一串长长的佛珠,口中急急地念起经来:“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王石山拍拍脑袋,很伤脑筋,从官场退下后,诸事松懈,万事不理,记性陡然烂了。

他还纠结于庚子、乙丑、丙寅、丁卯,到最后还没想起穹窿山上读书编书的谢家小公子,到山上几年了。

穹窿山一场火,两个老男人还是挂心上了。但裴相心里有话没有说出口,他与王石山同时惊诧的娥眉月,边上挂着的小星星,亮的那个邪门,妖魅至极,恐怖至极。

阴气笼罩,风声怒号。谢家小公子,怕是被小蛇缠绕,娥眉月夜百毒侵染,身陷沉疴。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裴相念念有词。

“救不得,救不得了呀。”王石山苍老的声音在风中呜咽。

身处美国的书呆子看到这里,有此事纳闷。这么说,秋妃第三次从宫中发配回原籍,与谢锜的儿子谢颐同居。

他有些不信。i0,,;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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