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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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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衍似乎看穿了朱棣的心思,哈哈笑了起来,绕着亭子走了两圈停住脚步,盯着朱棣这才问道:“可燕王又何必非得留在京师呢”

朱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得也是一愣,暗暗问自己,也都觉得诧异。自己为何非得留在京师呢若只做一个亲王,那远离京师就是远离了皇帝的管束,乐得逍遥自在,本该是心里巴望不得的事情。可为何自己会为此郁结呢难道自己心底藏着什么连自己都不可明言的东西

见朱棣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道衍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笑意,旋即一闪而逝,又复肃然道:“燕王何忧思之深呢皇帝真要让您就藩那是以后的事。可如今的形势,皇帝生疑,太子势起,燕王再不设法自保还要如何呢又还能如何呢”

听道衍如此说,朱棣心头纵有千般心思也是万难出口了,眼中闪过一丝冷峻和忧郁,勉强笑了笑,感叹道:“是啊,都被逼到这份儿上了,本王还能怎样呢”

道衍见朱棣如此,心知万万不能绝了这位多灾多难皇子的决心,否则日后要想挽回就难了,便又道:“燕王殿下,势虽不可逆,却不是不可变,事在人为便是说的这个道理。您万万不可就此消沉啊”。

说话间道衍眼中又忽然闪烁,贴近了朱棣,悄然道:“燕王虽然不可再与大臣结交,可并不是不能施恩的啊,否则昔日交情岂非就付诸流水了吗”

说着道衍又是一顿,沉吟了片刻,嘴角吊着笑意:“嗯还有一类人也请燕王殿下留意。”

“哦什么人”

“宫人太监”道衍眯着眼,悄然笑了起来:“此类人身残位卑,最易为小恩小惠打动。而且他们与宫内联系紧密、千丝万缕,犹如一张蜘蛛网将皇宫紧紧围住,宫里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是不能逃脱他们的眼睛的。哼哼,这么一群人,最是有用、又最易收揽,却无人问津,嘿嘿,燕王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已经说得极为露骨了,朱棣皱眉想了想,心头悠然闪过一丝清亮来。

第三十八章 洪武变局

正当满朝上下都在为皇长孙的诞生而欢欣雀跃时,前方又传来捷报,却是卫国公邓愈破了吐蕃,大明又往西开拓了大片版图,已隐隐有跟李唐盛世一教高下的势头。洪武皇帝得了捷报后难得的高兴,立刻快马传旨加封邓愈为右柱国。双喜临门,朱元璋难得地召集群臣在御花园举行了洪武朝第一次盛大的朝宴。

想来是因朱元璋历来便不善饮,此番在御花园多饮了几杯,加之晚间风凉,第二日便病倒了,停朝十日,这在洪武皇帝登基以来可是从来没有的事。

直到了第十一日,朱元璋重开早朝,身体却已明显大不如前。偏这第一日早朝收到一本奏折,竟是中书省右丞相汪广洋、御史大夫陈宁联名弹劾翰林学士宋濂侍宠而骄,且皇帝病时也未有入宫问候,乃是大不敬之罪。

奉天殿内,历来深沉的朱元璋拿着这本奏折也不禁犯了踌躇。这御史大夫陈宁向来是与左丞相胡惟庸走得近。胡惟庸又与李善长颇有渊源。而李善长则与宋濂是莫逆之交。如此按常理推断,这陈宁本不当与宋濂为难才是,怎的会忽然弹劾起宋濂来了更何况是跟胡惟庸曾经的死对头汪广洋联名上奏

右丞相汪广洋早年倒有清名,很是正直不阿。只是近年来突然不理朝堂政事,浑浑噩噩以度日。如今他又怎么会跟陈宁联合起来了而且还是去弹劾一个与自己毫无恩怨的有功老臣呢这太不像汪广洋那装疯卖傻、明哲保身的做派了。

“莫非他们是针对淮西势力下手了”朱元璋心中一动,眉棱骨跳了跳。

淮西势力多是朱元璋早年打天下时留下的功臣旧部,其中文以李善长为首,武则以徐达为首,势力极大,随时都可以左右朝局。近年来见太子羸弱,为了扶助太子能顺利即位,朱元璋狠下杀手,已经铲除了不少淮西势力。淮西旧臣们死的死,走的走,只留下邓愈等一些忠勇武臣仍旧在四处征伐,守边拓土。而朝内势力则多被胡惟庸所把持,谋权有余,办事不足。且如此一支独大,并非长安之策,更非朝廷之福。

今日这事,怕便是这胡惟庸暗中使的手脚,要将宋濂参倒。只是碍于李善长才让曾经的死敌汪广洋出头,如此胡惟庸则完全可以撇清嫌疑了。

但是只要知情底的人都知道,汪广洋与胡惟庸斗了三年,在两年前忽然就泄了气似的,日日装疯卖傻起来。人人都揣测着怕是这汪广洋的什么把柄落入了胡惟庸的手中。如果真是如此,胡惟庸能支使汪广洋上一个奏折就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想及此,朱元璋已是有了主意,合上奏折交给一旁侍立的太监庆童,冷冷一笑道:“拿给翰林学士看看罢”。

宋濂接过奏章一看,顿时气得血气上涌、须发乱颤,横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中书省右丞相汪广洋和御史大夫陈宁,上前一步跪倒怒道:“请陛下明鉴,不要听信小人谗言。微臣去岁奉命修著洪武圣政记,至今初成,然则尚有余暇有待考证。十日前微臣便已告了一月的假赶赴中都考据。微臣近日并不在京,待在中都得知陛下卧病、龙体欠安后便立即连夜赶回京师请安。微臣如此行为,难道尚属大不敬么”

“十日前就告假了朕怎会不知”朱元璋不禁诧异。

宋濂听皇帝说不知情,也是一愣,怅然望了望太子。

太子朱标忙上前叩首,冷汗不自觉便往外冒,满脸紧张:“父皇恕罪,翰林学士十日前确曾确曾至儿臣处告假,儿臣当时也是准了的。只那些日子吕妃待产,儿子心乱如麻,忘了禀告父皇,还请父皇治罪”

眼见这事最后竟又牵扯到太子头上,众人不禁都是一愣。朱元璋一双阴鸷的眸子闪了闪,想要发作,却又是忍了,端起案上的那杯六安瓜片喝了一口,强压着怒火淡淡道:“太子担心朕的皇孙,一时乱了分寸,处事稍欠周密,这是人之常情。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太子不需自责,你且起来罢。”

眼看蓄谋多时的一本奏折又要轻飘飘地过去,御史大夫陈宁岂会甘心想着如若对宋濂这个老臣一击不倒,那等他回过颜色来,加上太子为他撑腰,哪里还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连忙上前又奏,不依不饶道:“皇上明鉴,大学时所言不禁令微臣疑惑。微臣且请问大学时,为何陛下偶感小恙,消息便会立刻传到远在中都的翰林学士耳中微臣疑惑微臣惶恐莫不成翰林学士在暗中探听宫闱消息”

此话一出,朝堂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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