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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虎心麾下有三营兵力,粮草武器也足够,他只要不反水,守城十天半个月都没有问题。”章钺倒不担心赤水军城,他只担心折逋嘉施会不会丧心病狂,跑来抢夺凉州州治姑藏,城内仅四千兵,防御很薄弱,简直是一块肥肉。
折逋支是凉州刺史,在州城内遍布人手,还有几座寺庙也是折逋氏供奉。折逋嘉施只要有这想法,夺城是轻而易举的事。
事情若真坏到这个地步,章钺也只能跑路,因为朔方冯继业刚挂,所属的泾源军太远,他自己的会州也才几千兵,完全是远水不解近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凉州得而复失。
不过折逋嘉施应该还不知道会州的真实驻军情况,以及朔方冯继业战死的事,这就是一个不是后援的后援筹码,勉强能给自己打气壮胆。
章钺告辞出了帅府,想起城防情况一无所知,便去拜访凉州防御正副使王廷翰、周建章两人,了解城防兵力情况,不过他插不上手,也就是巡视了一番,便回住处休息。
接下来五六天里,6续有消息传来,折逋支招降了苏论阿钵的部族,增加了七八百帐人口,并留驻兵力控制了白亭海、明威戍到休屠军城这一线,至此,凉州西部和北部完全被折逋氏吞并。
折逋支随后率兵南下,停驻于休屠军城,与嘉麟县的折逋嘉施本族兵力对姑藏形成了极大的压力,但他们按兵未动,也不知作何打算。
事实上,折逋嘉施原本就有兵临凉州城下,让城内蕃族起哄驱逐申师厚和章钺的计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先是长孙折逋葛支抢亲失败,以抢亲女婿的身份兵临昌州劝和沈念般自然就无从谈起。然后又失了赤水军城,仅率两三百骑护卫败逃而回,这让折逋嘉施很恼火。
可事情还没完,雪山羌领拓拔那吉回来的次日便失血过多而死,折逋嘉施正打算派人南下大通谷,扶持雪山羌部新领,然而这时一个最坏的消息传来。沈念般出兵攻打雪山羌,而羌部没有拓拔那吉坐镇,正群龙无,被打得四散大败,沈念般正在善后安抚。羌部几名族长跑来求援,可折逋嘉施想救援已经晚了。
正是这一连串的坏消息让折逋嘉施措手不及,否则,此时凉州已失,章钺正与申师厚跑路中
“若我们抢亲成功,便可生米做成熟饭,顺势与沈念般达成和解,再赶走申师厚。不想那周使章钺实在可恨,竟坏我大事”折逋嘉施恼怒地大吼。
“祖父说得是,都怪孙儿无能,当时拖的太久,若战决就成功了。”折逋葛支胀红着脸,忐忑不安地说。
“不这不全是你的错我们西部还有甘州回鹘这个劲敌未解决,背后防御占用了近半兵力,否则凉州轻易可下。”折逋嘉施抖着花白胡子,很是可惜地叹道。
“以孙儿之见,若得凉州,必先杀死现任的甘州奉化可汗药罗葛仁裕,此人野心勃勃,一直图谋凉州,对我们的威胁太大。如果能扶立前任可汗狄银之孙上位,我们与甘州必能共处,那时再取凉州全境,无人可挡”折逋葛支大声说。
药罗葛是回纥汗族姓氏,甘州回鹘只是回纥的一支,唐武宗时期,回纥牙帐黑虎城内乱,分裂成三支,一支逃往葱岭以西溶入喀剌汗王朝,另一支迁往安西建立了高昌西州回鹘。
还有一支在回纥汗族药罗葛仁美的率领下南下甘州,恰逢当时张议潮在敦煌起兵,实力还很弱,回纥便盘踞在州北不走,最后在张议潮的默许下占据山丹县,又得大唐册封为英义可汗,完全吞并了甘州。
不过甘州回鹘汗族内部继承权,一向是由强者说了算。二任可汗药罗葛狄银便是弑兄夺位,求后唐明宗李嗣源的册封为顺化可汗。但他即位不久,他的弟弟药罗葛阿咄欲获得了更强的实力和支持,把他赶下了台,自己做了可汗,又求后晋册封为奉化可汗。
现任可汗仁裕是阿咄欲之子,因为坐稳了汗位,而中原动乱,加上路途不通,没再求中原册封,继承了奉化河汗的名位。
“你说得不错,但行策反之事非常凶险,非一般人可胜任,慢慢物色人选再说。现在我们必须与申师厚和章钺好好谈谈,尽快把这事平息下来”折逋嘉施无奈叹息一声,有些不甘地说。8
第0178章 凉州初定
十二月初九,先是六谷部大首领、阳妃谷族长、河西牙内军副都使沈念般,派其弟昌州刺史沈般若赶来姑藏,汇报对雪山羌诸族的战事结果。
沈念般以六谷部八千精骑分进合击,横扫州西南大雪山下到大斗拔谷一带的雪山羌,并大肆清洗,吞并为六谷部部众。
而雪山羌大首领拓拔那吉已先战死赤水军城,导致雪山羌诸族无人主事,折逋嘉施又救援不及,最终只能望而兴叹,命其长子凉州刺史折逋支前来姑藏,以白亭海苏论阿钵拒绝向凉州州衙缴纳赋税为由,已出兵严惩请功。
两拔人于当天下午先后到达,申师厚接报大松了一口气,马上找章钺前来帅府后堂商议:这几场草蛋的战事,该如何向东京上报。
章钺已事先得到消息,如此结果也在意料之中,不由大笑道:“很简单折逋支前来与我们和谈而已。至于沈般若,他是代沈念般出面,想正式将雪山羌部的牧场据为己有,而目前,这也正是我们喜闻乐见的,他们的矛盾加剧,凉州更安全”
“以他们现有的地盘各自治理也好,只怕正式面谈会起争执。”申师厚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面有倦色。
“那是肯定的,沈念般攻打雪山羌也需要一个借口,既然折逋氏以苏论阿钵不交税为由,那我们也以拓拔那吉不交税为借口,他也说不出什么来抵赖。然后就是凉州官员的调动了,别的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凉州刺史这个职位,折逋支必须交出来”章钺斩钉截铁地说。
“如此只怕不妥,折逋支不会同意的。”申师厚不以为然地说。
“若不同意,那他们就得把明威戍、或者休屠城交出来,这可是州北屏障,三者我们必须任选一个,否则凉州太危险。”章钺一向不愿意被动行事,不趁这个机会讨价还价,以后新节帅上任,仍是难有作为。
“唉此次事了,某也该回东京了吧”申师厚叹息一声,语带试探地问。原本他并不想回朝,可这次事件与沈念般联姻失败,又痛失长子,他在凉州的